鸣棋一笑,“刚刚,将军也认为我骗了无忧,也就是说,你至少相信了她!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是被一个低贱的欺骗,还是被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欺骗?”

    床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叫声,“世子对于得失之间的算法,果然是他们之中最有趣儿的。”

    鸣棋听他说完,平静地发表看法,“如果我是跟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将军,那么就让我们联手将他们欺骗到底。然后,我们各取所需。”

    蔡单志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看来今天他真是筋疲力尽到了极点,好在当他说起话来时,声音还是依然清楚,“世子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所持有的东西很危险,世子如果拿在手中,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鸣棋有些嘲讽的笑,“我虽然不够强大,倒也有些力量。更何况,在试图保护无忧这件事上,将军会支持我,以至于我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已经拥有了全部,不是吗?”

    蔡单志轻笑了一声,“所以,世子也喜欢上了,我那个可以套种所有人的圈套了吗?”

    鸣棋一笑,“不是喜欢。是懒得再想其他的。”

    *****

    无忧走上书室的高阶时回望了一下,被她打发回去,告诉自己今夜要留宿在王府的蝶儿,其实,今夜大公主并没有特别的吩咐,她执意要留在这里,不过是想再见一次鸣棋。可在进入室中之前,看到婢子们都守在外面,知道里面必定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小婢子,那小婢子很有眼色的轻声说道,“是鸣琴公子在里面,陪着殿下吃茶。殿下的心情很好。”

    半个时辰之前,也正是这位世子,等在僻静处,将他们从前的旧帐算的清楚分明了。如果他真的遵守那个约定,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见大公主。

    无忧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直直对着眼前的小婢子发了半晌的呆,搞得那小婢子很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些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到大公主耳中,无论如何,她不能这样逃走让一切显得这么显而易见。

    想到这里,垂下眸来,向那小婢子笑了一下,“看你领间的这个花样绣的深得我心,是以多瞧了会儿。”

    那小婢子赶紧摇头,“奴婢手拙。”

    她话音刚落,里边有婢子退出来了一眼,答应着先去奉茶的婢子,伸手接过了她的捧盘,“我送进去吧,你们这就退下吧!”

    说完,动作麻利地打起帘走进去,就听到大公主笑声,“琴儿说的这段,可笑的我肚子疼。只是你日后可要仔细了,让那些多嘴的听到了,学给你父王,少不得要是要讨打。”

    鸣琴马上滚入大公主怀中,“真到那时候,母亲可一定要救我。”说完,抬起头来,看向新进来的无忧,忽然一本正经向大公主道,“母亲可记得来救我,最近哥哥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瞧不到他人影,要是指望着哥哥救人,可得遭了罪!今个儿可给儿子逮到一回哥哥人影,哥哥却是进了那个陌生人的院子。我想着,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做,就没有过去烦他。”

    无忧将那些话真切的听在耳朵里,寻思

    着,看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她没有进来之前,鸣琴没有提到鸣棋半分,她这么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反而提起那件事情,不过是送给无忧一个清清楚楚的威胁。既然是要说给无忧听的,也就不会真的将无忧说出来。伴着那些话音,无忧坦然的,将茶奉上大公主手心。

    大公主听的笑容一顿,在伸手接过无忧递过来的茶之后,颊边的梨涡,又瞬然绽放,“这个可确实是亲生的,我就一直猜着他会好奇。”

    鸣琴装作一脸懵懂地抬起头来,“可儿子怎么瞧着,似乎还有一个人跟着哥哥。”

    见他无意终止这个话题,而且还将其中意思更加深入的告诉给大公主,无忧平淡的心终于紧紧提起。也许,她还是真的不太了解,行为一直怪异嚣张的鸣琴。

    无忧想的是,鸣琴虽然贪得无厌,但只要用力量与他制衡,他们之间的平静就能维持下去,可如果他只是以此为乐趣,放荡自己的乐趣,那么一切的制衡也就等于并不存在。

    无忧努力自持着淡定。

    鸣琴却转回过身来看着她,“女差真是好胆色,如果不是当时那茶那么香,吸引了我的兴致,说不定,我就会真的说出那些事来。但女差总是会比我更有办法,也不会总是像我这样口无遮拦。我基本上不喜欢耐心等人的,所以现在的新威胁是,女差接下来,还要告诉我更多关于我兄长的秘密才是,虽然我知道女差会豁出命来帮助兄长掩饰一切重要的东西,但蚊子肉也是肉,只要是有一丁点作用的,我也不会嫌弃。东西多了总是好的。女差说是也不是。”

    外面的天幕早已变得漆黑,如同绣在天幕之上的星星碎碎闪闪。无忧跟在鸣琴身后,下了高阶,正打算低着头等他先行离去。

    鸣琴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倚在大公主怀中,从那个古怪的角度,凝视着无忧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在得意,那样的目光之中,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意。

    大公主抚摸着鸣琴的发顶,“与他同去的那个人……让母亲来猜猜,可是个女子吗?”

    事情终于又给扯回了平淡之中。之后大公主累了,鸣琴与她是一同退出去的。

    鸣琴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音,不知道为什么无忧,就是觉得他要说出一切,可关于那样的后果,她完全是无计可施。大公主是喜欢绝对控制的人。她的任意一点轻微的突破,都会被视为是背叛。

    鸣琴紧紧抿住唇,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无忧。

    鸣琴抚了抚唇,“我惹怒女差了么,真是对不住,但这样,会激励我做得更好的。”

    无忧动了动唇,“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好像是世子的敌人说得算。”

    然后,接下来,无忧在那眼神中理解到更多,也同时被心中升起的另一个念头吓到,也许鸣琴是那种,复杂的手段与内心的纯白并行的一个人。那么之后的一切事情,就会突破她早有的预想。

    一颗心就快跳出胸膛时,鸣琴的话已经出口,“当然不是女子,而且当时夜色有些朦胧了,儿子没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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