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出手扶住了,忙乱扯头发扯自己头发的无忧,“你要一直像这样伤害自己到什么时候?”

    她努力挣扎出他的控制,“可你并没有遵守诺言。笔《趣》阁www..info让我重新回到侯府,我就会快乐吗?在那里也是我的执念,王府,鸣棋还有无忧,不是我,她和你的执念么?他们有什么不同?”她慢慢蹲下身,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亦一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要再哭了,再这样哭,他们可要循声找来了。”

    她执拗,“那也成全他们的执念。”

    合周微微蹙眉,“你这是打不过他们,要加入他们吗?”

    他这样说话极没道理,无忧气得抬头怨怼地看向他,过了半晌,反应出,是他的打趣,想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取出帕子,轻轻拭了拭泪。想,这世上从此以后再无懦弱。因她忘了要如何懦弱。

    ***

    刚刚去见合周这一场,耗时良久。似乎是转眼之间已至子时。可还是觉得夜长漫漫,天亮像是永远也不会来的贪念。

    无忧坐在车上,听到芝儿说,出门时听到府里的小厮在提倾染染的信使什么的事儿。

    无忧在心下冷笑,出事时一片烦乱,成事时又往往这样简单,一人一舌足以。

    知道倾染染上了心,蝶儿受罚必能拖延,无忧到底松了一口气。倾染染已经彰显了全部的诚意,可那个能让人将鸣棋与倾染成就好事的人,无忧还是没有想到他?

    她开始后悔昨日的冲动,她该抓紧合周才是。

    可昨日里,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想要将他推开,那是她控制不了的情绪,那种厌倦绝望的从心里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骇,于是,整个人都变得兵荒马乱。

    而他看到了全部。

    她想,她在他心中,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阴影交错,阡陌重生?

    握合掌心,她不是不知道,那些会让他厌恶,却又好像确知他根本不会走开,理由那样简单,只是感觉。

    “女差来了!”王府门人笑脸相迎。她扶着芝儿的手跳下车,亦向那门人行礼。

    他赶紧让开道路,自语着,“今日姑娘与郡主都穿同色衣服了呢!”然后,他压低声音,“姑娘与郡主有些连相,都很美呢!”这本是无忧听了要脸红和推谦的话,可此时,却听得她心中别有想法,回过头来,道,“金叔今日见过郡主吗?”

    自从与太子订了姻亲,旖贞一直气着不肯出门。

    门人赶紧点头,“郡主到国寺上香,去的很早。估计是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转了。”

    无忧向他点了点头,向府里去了,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回转,旖贞,那个去撞破倾染的与鸣棋好事的人,选做旖贞会怎么样?

    这位郡主性子刚烈,会看不得那些龌龊之事,也绝对不会像大公主隐瞒。正是绝佳人选。

    听到前来的脚步声,赶紧回神,瞄过去,一眼见是弥姑姑,并不再上眼,已经躬身行礼。

    弥姑姑还礼,“我正在寻女差,女差就来了,真是好巧好巧。”她微笑道。

    无忧半抬头应是。

    弥姑姑扶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起来,“太子与郡主的事,说话就到眼前了,女差去缎庄看看吧,郡主的新衣也该早打点了。”

    无忧有些奇怪的看向弥姑姑,府中的供给向通道内廷,丝绸珍宝无数,为何又要向外寻?弥姑姑当然明白无忧眼中的奇怪,也并不隐瞒,“郡主闹着脾气,拿过来的布料,烧的烧,撕的撕。今日她出门,你也悄悄出去,再多置些做个防备。”

    无忧被点通,赶紧点头应下。她想见倾染染一面,正常出去,当然不行。

    抬眼,王府的马车停在眼前,弥姑姑向她指了指,“坐车过去吧,就好,快去快回。”

    无忧向弥姑姑行礼后登车,

    “姑娘的意思是倾染染等在布庄之中,而大太太的人,一看是王府的马车,就会放弃盯梢吗?”芝儿有些想不通的问,无忧轻轻点了点头,“因为他们都很聪明,也都正盯着我,早知道就应该穿件儿新衣服的。”

    说完还伸出手,掠了掠鬓发。

    芝儿惊得瞪大了眼睛。

    嗯,是的,无忧现在,前所未有的痛快,因为整个过程顺利得无可挑剔。

    进入绸缎庄,掌柜摒退了所有人之后,自己也退了出去。

    密室之中,倾染染闪身而出,“我该谢谢女差了呢!”

    那嗓音轻轻,如一缕画魂淡进的墨境,像是随时能浸水化开一般。

    “世子现在可在密罗庄?”无忧并不拖延,直接开口。

    倾染染点头,“又会同每天一样呆上一整天,今日王府事繁,大公主才容世子如此放纵,女差可要帮我早做打算。”

    无忧日常淡话一般,“今日就是机会,旖贞郡主前往国寺上香掌灯时分回转,郡主您可派人来此鸣冤,就说是世子欺负了郡主,旖贞郡主性子急清透彻,必会前往,为你打抱这个不平。”

    倾染染眼中的惊喜近在咫尺,几乎要因着这道惊喜痛哭出来,“我听错否,盼了太久,久到几乎不敢相信的事,机会是真的来了吗?”

    无忧目光落在鲜亮的绸缎之上,“郡主一向福慧过人。”

    一瞬不知何来的酸涩,漫过四肢漫进血肉,最后就攸归在心口。

    伸手抚过,质地密实的布料,就感觉到那柔滑之上的刺痛。心头上的酸涩,是因为鸣棋吗?连她自己都止不住要这样问,她的酸涩是痛,是妒?还是意难平?她已经分辨不出这些,仿佛是硬生生吞下一根刺,她才能如常,不带出情绪的开口,“这一出,环环相扣,郡主且要在掌灯之前处理好一切,莫大意了。”

    倾染染一笑,似有百转千回的风情在她眸起落,“嗯,我会在那旖贞郡主到来之前,出现在世子的床上。如果足够幸运,还能成就好事。诞下大公主的长孙来。”

    他语音通透,却字字如流光飞矢,瞬击在无忧心上。

    有冷风一瞬回旋,吹透了她周身。那如同摘走心肠的痛,如风汇聚。来自何天的恐惧,似乎直沉进每一丝血肉之中。

    明明达成了她的算计,救出蝶儿,怎么又会觉得生生的绝望,就像是在空空的心上积了霜,又下了雪,最后在

    再泼上滚滚的热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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