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仁寿宫。

    一群宫女站成一排,表情清冷,不拘言笑,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红漆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件件分解开的甲胄。

    在张嫣与周王妃的亲自服侍下,李牧一身明朝将官山纹甲,镇定自若,尽显一个男人该有的霸气、威武,以及即将面对沙场的无所畏惧。

    李牧本不想穿这种厚重的铜铁制山纹甲,以他目前身体的坚硬程度,在古代用不到甲胄的保护,有一身飞鱼服遮体,便可在敌军中随意冲杀。

    奈何,张嫣听到他要亲自带着锦衣卫出关征讨女真人,处于担心,不管怎么保证,就算是将其在凤榻上折腾的半死,用来证明身体的强横,始终还是要他穿上这身内府用七天精心打造的甲胄,才会放心。

    面对美人的忧心,李牧也不好太过推辞,最终选择了妥协,穿上这身看上去笨重的甲胄。

    甲胄在身灵活度就受到了不少的限制,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比如弯腰、低头就可以做到。

    这时李牧正在低着脑袋,看着两个美人,四只芊芊玉手,给他摆弄甲胄的裙摆,不时还用手擦一下战靴,好像上面有灰尘一样。

    李牧见此亲昵的说道:“嫣儿,御儿不用擦了,反正也会脏的。”

    御儿是李牧给周王妃起的名,出生贫寒的周王妃是没有名的,只有一个姓氏周。

    这段是时间三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私下里李牧不像以前那样叫张嫣为太后,改称其为嫣儿更显亲昵。

    本以为周王妃也会有完整的名字,问过之后,李牧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有周皇后,愍周皇后、周氏,就是没有提到完整的姓名,也很少有这方面的资料。

    在这种情况下,李牧就给周王妃起了一个名,同张嫣一样为单字,御,周御,御字为皇家独有,地位崇高,这个御字可体现出他对周王妃的宠爱。

    因为御字为皇家专用,李牧起这个字有独享的意思在里面,也就是在说从今以后周王妃周御将是他的专属女人,私藏物品,外人擅动者死。

    姓氏、名字对古代中原人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他不仅带着五千年的厚重文化,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在里面,比如一种认可。

    给周王妃取御这个字为名时,让在一旁出主意的张嫣好生羡慕,要不是持姐姐的身份,还身为太后,不然她一定会产生嫉妒心醋意横生。

    自从有了独立的名,可以说周王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李牧格外的痴缠,除了照顾朱慈烺以外,几乎每天都待在仁寿宫,尽情展现着诱人的风情。

    不似当时张嫣假意将其赏赐给李牧时的无奈。

    “夫君就要远征,贱妾也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直起身来的张嫣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虽然只是伺候李牧穿甲胄,旁边还有周王妃帮忙,也把她累的够呛。

    随张嫣站起身来的周王妃也开口道:“是啊,李大人,妾身与皇嫂也只能做这些事情,毕竟沙场是独属于男人的,女人在一旁帮不上太大的忙,反而还会添乱。”

    到现在,周王妃与李牧有了夫妻之实,可还是有些脸热如小女人,不敢随着张嫣如此称呼。

    李牧一把搂过周王妃,让其趴在冰冷的甲胄上,伸出手挑起怀中美人精巧的下巴,由于手上戴着手套,手套的背部和指尖嵌有铜片,他不敢使劲,怕划破怀中美人细嫩的娇肤。

    “本座将亲率锦衣卫出关征讨女真人,难道周王妃就如此称呼御儿的男人?”

    周王妃趴在李牧的怀里,双手感受着甲胄的冰凉,被轻轻挑起来的下巴,让她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看着那两道可以烧死人的目光,脑海中传递着指尖铜片的霸道,一时呆住傻傻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的张嫣看到周王妃的呆傻,忍不住笑了起来,为李牧整了整肩头的吞兽打趣道:“妹妹,夫君就要为了大明出关征战,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大明?”李牧反驳道:“太后,臣才不是为了大明,臣这都是为了嫣儿才去的。”

    说完,摆出一副愿为美人舍弃天下的样子。

    周王妃看到笑盈盈的张嫣,再看向李牧那双烧人的眼睛,良久红着脸说道:“贱妾御儿盼夫君凯旋而归,得胜回朝。”

    “贱妾嫣儿也盼望夫君早日凯旋,他日太和殿上显威风。”张嫣在一旁万福,带着离别的伤感祝福道。

    李牧低头吻上怀中的周王妃,又一把扯过张嫣品尝那两片朱唇,才仔细打量着怀中两个各色千秋的美人,缓缓道。

    “放心你们夫君在这世间战无不胜,何况麾下还有三千锦衣卫狼骑卫,凯旋只是时间问题。”

    转头看向怀中的张嫣说道:“嫣儿,到时候在太和殿上身为太后的你可要给臣起舞一曲,以贺得胜归朝。”

    “好,等夫君得胜归朝,贱妾定以太后之尊在太和殿上,在百官面前为夫君起舞庆贺。”

    说完,张嫣看到对面的周王妃提议道:“贱妾也会拉着妹妹一起给夫君起舞一曲的。”

    李牧好奇的盯着周王妃问道:“真的,御儿?”

    “嗯。”周王妃乖巧的点了点头。

    “太和殿上鸾凤起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李牧期盼的笑道:“一后一妃,那一定是妙不可言的场景,夫君很喜欢。”

    “很快,女真人会在你们夫君脚下永世不得翻身,锦衣卫狼骑卫将镇压女真人一族万世。”

    张嫣和周王妃齐声道:“贱妾盼夫君早归。”

    话过儿女情长,李牧接过周王妃手中的头盔,对张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嫣儿也该准备一下,一会儿还要代替皇帝誓师宣旨呢,夫君我也该去和狼骑卫汇合,然后。”

    吻了一下张嫣的嘴唇说道:“听太后给臣下旨,率领锦衣狼骑卫征讨永不招安之族女真人。”

    “贱妾知晓了。”张嫣应道,说完,看到一旁的周王妃走过去拉起手说道:“要不妹妹跟姐姐一起去吧,我们姐妹两人一起给夫君下旨。”

    “啊,皇嫂,这不符合规矩吧。”周王妃犹豫的看着张嫣。

    李牧听到张嫣要邀请周王妃一起去宣旨,看其犹豫插嘴道:“这有什么不行,我看谁敢反对,你们夫君腰间的御刀正好需要祭旗的。”

    有了李牧的肯定,周王妃点头道:“嗯,贱妾听夫君和皇嫂的。”

    说完,两人便携手离开仁寿宫。

    李牧没有一起走,三人的路线不同,他要出宫去找狼骑卫,然后在奉天门外接出征的圣旨。

    骑上同样披上护甲的御马,李牧准备绕道出皇宫,此时奉天门玉台上一定站满了朝中文武大臣,这个时候他从正门离开皇宫有些不妥,为了避嫌,还是从其他的侧门离开的好。

    奉天门下,生人勿进,城门前原本宽阔的空地上,整齐划一的站满了锦衣卫狼骑卫,一共三千人,横平竖直,没有一丝的歪斜。

    这些狼骑卫一个个顶盔掼甲,胯下骑披有护甲的战马,沉默不言,森然的列队在奉天门下,只有战马偶尔会歪动一下脑袋,让玉台上的大臣们知道这些狼骑卫都是活的。

    “我说诸位,太后快来了吧?”

    “快了,看这时辰应该快到钦天监规定的时辰了。”

    太后还没到,这些大臣神情轻松,没有太多拘谨,一名大臣看了一眼下面的狼骑卫,好奇的说道。

    “诸位,你们说锦衣卫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骑兵?样子看着怪渗人的。”

    “快别说了,一会儿锦衣卫的李指挥使就来了,要是听到咱们谈论锦衣卫的事情,小心啊。”

    “是啊,不知道现在兵部组建的统计组正在彻查天下卫所吗?虽说这个劳什子的统计组挨不着咱们,但是还有巡检组在啊。”

    “还是少说为妙,多做事吧。”

    “也是,谁能想到如见这崇祯朝会比天启朝还要唉。”

    “没办法当今太后独宠锦衣卫。”

    “是啊,听说,那些地方上的藩王、皇室宗亲被东厂锦衣卫盯的很紧,稍有不慎就。”一个官员流露出后怕的样子。

    “太后驾到。”一声高喝顿时让所有大臣停下了讨论。

    在满朝文武的恭迎下,张嫣带着周王妃慢慢登上了奉天门的玉台。

    魏忠贤作为御前秉笔太监,不管什么圣旨都要经过他,在帮助张嫣整理完要用的圣旨后,就跟着一同到了奉天门,负责接下来分内的事宜。

    随着张嫣站到玉台上,整个奉天门变得肃然起来,鸦雀无声。

    在周王妃的注视下,张嫣上前一步,平声问道:“锦衣卫指挥使李牧到了吗?”

    “太后,老奴看一下。”魏忠贤对张嫣一躬身,然后拿着拂尘对着下面的狼骑卫喝声道:“宣锦衣卫指挥使觐见。”

    “宣锦衣卫指挥使觐见。”

    “宣锦衣卫指挥使觐见。”

    三声过后,声音即将在奉天门上空落下,骑着御马刚到的李牧回禀道:“臣锦衣卫指挥使李牧觐见。”

    这话音落下,三千狼骑卫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控着胯下战马,整齐划一的向两侧移动,从中间让出一条正对奉天门的通道。

    狼骑卫如同一人般的动作,让玉台上的大臣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有任何言语,老老实实的做着一个看客。

    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卫的将士,能如此整齐划一,动作一致,如同一个人在敲鼓一样,震撼人心。

    张嫣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放心下来,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些狼骑卫很强大,对李牧出关征讨女真人多了几分信心。

    看李牧骑着御马到了狼骑卫队列前,张嫣吩咐道:“魏公公宣旨吧。”

    “喏。”

    魏忠贤奉着圣旨走到玉台前,冲着李牧喝道:“锦衣卫指挥使李牧接旨。”

    “臣,接旨。”

    李牧翻身下马,单膝跪于地上,身后的三千狼骑卫也随同他一起下马单膝跪地接旨。

    同样玉台上,除了张嫣以外,其他人都要执礼听旨。

    少顷,魏忠贤展开手中的圣旨庄严的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之地有一族名为女真人,自归附以来,历来深受皇恩,然今女真人不思报恩,屡犯大明边关,甚怒,为大明官员却枉顾天恩,立为永不招安之族,特命锦衣卫出关征讨叛臣,一正国威。”

    “钦此。”

    整个圣旨里的内容,文言文居多,不过大概意思李牧听懂了,前面的内容讲的是在辽东有个种族叫女真人,在没有归附大明时,生活不知道有多困苦,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然后归附大明,这一切就都变了,大明不仅给了女真人生活的地方,给了官当,可以说深受历代皇帝恩典,如今倒好,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背叛了大明,还屡犯大明边疆,真是不能忍受,所以今天太后和皇帝要派锦衣卫出关,去收拾这些背叛的女真人。

    圣旨念完,魏忠贤再一次喝道:“锦衣卫指挥使李牧上前接旨。”

    “臣,领旨。”说完,李牧起身向着玉台走去,恭敬的接过魏忠贤手里的圣旨。

    张嫣看到接过圣旨的李牧,有些不放心,再一次像在仁寿宫中一样,轻声的嘱咐道:“李爱卿,哀家等你凯旋而归。”

    “太后,臣遵命!定当凯旋而归。”李牧看了一眼情绪有些激动的张嫣,又看了一眼刚起来的周王妃,给了两女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下了玉台,向着狼骑卫走去。

    起身的文武百官此时也是一同拜贺道:“恭祝李大人率领锦衣卫旗开得胜。”

    回到御马前,李牧翻身上马,抽出腰间御刀喝道:“为太后、陛下征讨女真叛逆,一正国威,万胜!”

    于此同时刚刚翻身上了战马的狼骑卫,也跟随李牧抽出了腰间的马刀,齐声高喝道:“万胜!”

    “万胜!”

    “万胜!”

    这声音直插云霄,在奉天门上空回荡。

    李牧之所以会如此做,倒不是鼓舞士气,生化人组成的狼骑卫用不着以这种方式鼓舞士气,他是在向玉台上的文武百官展示狼骑卫的武力,也告诉张嫣和周王妃两位美人,她们的夫君一定会取胜回来的。

    高贺完毕后,李牧挥手示意狼骑卫拔营,离开奉天门,向着山海关进发,在队伍的前面有两杆大旗。

    一杆上书锦衣卫狼骑卫,一杆上书李字。

    随着李牧率领狼骑卫离开京城,大明位面的历史正式拉开了改变的帷幕,女真人的命运也将要发生不可预计的改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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