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人来的时候,花子荣会掏出电话本来,一页一页地翻着看。他把每个找他的女人都记上联系电话,看着电话号码他能记起这个那个的音容笑貌,甚至于哪个是胸口上长了寤子的,哪个头发上会落头皮屑。有过交往但没有上过床的,他也要记下来,这之中就分了要不要上床,是自己主动,还是等着对方主动。花子荣自信他是有勾魂眼的,凡是他想要的女人,是没个勾不来的。花子荣还有一个体会,那就是现在的女人都是等着要男人勾引的,你不勾引她,或者看见她显不出兴趣,规规矩矩地跟她相处,她反倒会烦恼你,厌恶你。你要挑弄了她,她虽然脸面上作出这样那样的正经,心里却是恨不得你立马成事的,成一次她能跟你亲近大半年。比如牛玉兰,他和她是坐同一辆车同一排座去省城的,到返回时还是同一辆车同一排座。牛玉兰坐下就一连说了好几句巧,拿出饮料让花子荣喝,还要借着打磕睡往花子荣身上靠。花子荣不喝也不说话,拿了手推搡牛玉兰的头,牛玉兰脸上就显出烦恼的样子,挥舞着拿手驱赶花子荣口中的烟雾。花子荣偏偏一支接一支地吸,把个牛玉兰呛得吼吼的,半截子里程再不理花子荣。车到站了,花子荣借着拿包在牛玉兰肩上捏了一下,牛玉兰噗哧笑了,说着笑着跟花子荣到了家里。完事后她乐颠颠的,下次来时还给花子荣带了些瓜果点心。当然,花子荣是很少主动勾引女人的,更多的时候是女人主动勾引他,如果哪个女人是他不想勾又主动上门的,他就会变着法子戏耍,又在人家的怨哀声里大喜大乐。花子荣的电话本上还有几个是眼谗着不知道手机号码的,他就在上面画了图像,有的画个手指,有的画几缕头发,也有的干脆只画个小嘴巴,自己心里倒是有数的。

    花子荣天天生活在百花丛里,他说:“老弟,你说我前世是不是欠这些女人的?我的任务太重了,可了不得!”说着还要翻着电话本清点人数,笑着舌头吐出老长。

    姚天河挥手打掉了花子荣的电话本,说:“你离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当蜜蜂?单位里怎么评价你,还是注意点好,总不能这样浪当一辈子。”

    花子荣就把茶几上的烟抓过来扔到沙发上,说:“姚天河你会说句人话不?我好心好意地把你邀来躲灾荒,你倒损起我来。我怎么浪当了?我们是各取所需,说不上谁吃亏谁沾光。退一万步说,到班上也是屁事没有,除了嗑牙聊天就是上网看黄片。有关系的忙着拱门子升迁,会经商的占着公家的电话谈生意。我呢,一不能升官,二不会作买卖,不弄这我弄啥?跟你一样考15分当晕蛋?”

    姚天河说:“你舅舅是市长助理兼公安局长,现成的关系,你的门口朝天开哩,还愁升不起来?”

    花子荣就灰了面孔,说:“你不提我舅舅好不好?我比他小几岁,他上中学了还让我背他的书包。寒假里我跟他睡通铺,他把被窝尿湿了,就让我跟他换头睡。要不是杀人偿命,他敢拿手枪嘣了我,还管我的事?”花子荣这样评价当着公安局长的舅舅,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他知道舅舅是关心着他的,尽管时不时地会骂他几句。他还知道舅舅也有几个情人的,舅舅弄情人从来不花家里的钱。但是,快说到这一节时,他还是闸住了。

    姚天河说:“又吃肉撇腥哩是不是,你喝的茅台酒吸的大中华烟,花过自己的钱吗?你一天一包大中华多少钱,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花子荣就嘿嘿地笑,说:“说你哩,你揭我的老底干什么?你那一节肠子我知道是什么颜色,小心叶紫香把你那根物件割下来当香肠喂猫!”

    姚天河说:“要是到省里进修我一准考第一名。老花,你个王八蛋该不会出卖我吧?”

    花子荣又嘿嘿地笑,说:“天河老弟,你跟我说实话,你在叶紫香身上就没当过一次武二郎?我告诉你姚天河,要是叶紫香摸清了你是故意的,她能把你劁了!”

    姚天河不想再提考试的事,转了话头又问花子荣:“下乡的事怎么没动静了,上头对加强新农村建设提得很响的?老花,你在市委院里消息灵通,有风声你得先给我打招呼。”

    花子荣说:“别说咸鱼炖豆腐的话了,还是想着对付叶紫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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