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王爷内院,月光如水,对影成三人。

    蓝衣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大皇子了,蓝衣相信他在忙公务,因为杏儿总是在他门前徘徊,注视的眼神中流露出敌意妒火,而晚间,无论多晚,也并没有再听到嬉笑、洗漱的声响。

    或许,忙累了,就睡在外书房了?

    蓝衣坦然:

    嗯,有什么关系,见到就说再见吧。。然后去找到云生,寻到一处清净小镇生活,避开世间的一切烦扰,或许不错?

    可是,云生去哪里了呢?而先生又在何方?

    他坐在画廊下,对着月光下静默的石景看了半天,心道:

    今夜的月亮怎的如此明朗呢?清凉、爽气,很像西域旧处的天空啊!

    那月亮河畔,月亮泉边对着一汪清澈的微波,它所映照月亮的模样,就是如此啊!

    恍惚间,似神驰回大漠,自己正和云生在泉边起舞、箫声悠扬。。

    他不由的站起来,在月光底下翩跹,月白的衣衫飘动,宛若寒塘掠影的仙鹤,醉了夜色,也醉了月下静默观看的人心。

    院口一处幽暗的角落,大皇子悄然而立,月下的蓝衣独坐,静美如画,而那一抹难以挥散的寂寞也可以清晰地触摸到:

    蓝衣,你是在想我还是。。想谁?

    余三儿走到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不无嫉妒地笑着说:

    “怎么,心疼了?才几天不见而已,而你和我已经。。嗯。。按人间算来几十年咯!”

    他看着大皇子月下的面容,喃喃自语道:

    “其实,并没有还原你的神采的十分之一,却依然啊”。

    说着,轻轻靠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月下舞动的蓝衣,片刻之后问道:

    此刻你如此心忧,而当你回归冥界后,你是否还会记得他呢?

    大皇子只觉得耳边气息微荡,正欲用手去拂,却被余三儿在手掌上轻吻了一下,他立时惊觉道:

    莫不是此时有他存在?

    待伸手入怀找寻吸魂晶石,却想起遗忘在厢房里,料想他也不会害自己,也就垂手罢了。

    忽听得身后一阵声响,回头一看,余三儿倒笑道:

    “唉,瞧瞧!一个还未处理好,另一个又来了,你如何招架呢?

    嗯嗯,尘世无状,情缘种种,魅惑无限,斩不断理也乱。。有趣,有趣!”

    遂在旁边坐下来,晃悠着“身躯”,笑意盈盈地看着好戏。

    话说,大皇子正望着蓝衣轻盈舞动的身姿感慨万千,不料背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回头,看见杏儿缩着身子慢慢的走过来。

    最近大皇子也没有召唤他伺候,杏儿本就没有什么自信的心里,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自从看到大皇子看蓝衣的眼神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是这个结局。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依然酸涩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办,他的父母曾是地方小官,因为一件案子入罪,大皇子看他可怜于是便让他进了王府做一名随身小厮,十年来他在大皇子身边尽心伺候,不敢懈怠,只为求一个长久的依靠。

    而现在。。

    即便被赶出府,自己又能去哪儿,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心中烦躁,夜晚也就睡不着,正在院子里靠着柱子,对月长吁短叹,不想,蓝衣也出来在月光下辗转腾挪个不停。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蓝衣跳舞,一见之下,不仅心中的烦躁未除,更多了自惭形秽的自卑,和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嫉妒复杂情绪。

    当大皇子回来之际,他看见了,却悄悄的躲在一边,望着大皇子站在那里,聚精会神看着蓝衣一动不动的神色,心中自是酸痛难忍。

    人间,太子府邸,人来,形色匆匆。

    云生疾步走进太子书房,见太子正坐在那里批阅奏折,见他回来,不等他施礼,即问:

    “可有消息?”

    云生从怀里掏出一件油包样的东西呈上,太子打开看了看,沉思不语,片刻后才问:

    “都核实过了?”

    “是!准确无误。”

    太子又继续踱步,一阵,却道:

    “嗯。。你且下去休息吧”。

    云生请安退下。

    回到住处见四周无人,解开衣裳在行李中找到一小块磁铁,对准伤处一按,拔出几颗细针,这才松了口气。

    伤口处麻痒虽减,却依然有点麻木,他并没在意,自以为是药效还未完全发挥的缘故。

    穿好衣服,一摸腰间却不禁捶了自己额头一下:

    适才紧急,掷箫之前并未多想,事后却忘记寻回,唉!

    这只箫是蓝衣亲手做的,自己佩戴在身边十多年,从未离身,一时之间心中懊恼不已。

    且说,郡主坐在马车里,手中握着这只玉箫,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张黑巾蒙面下的眼睛,剑眉星目,这应该是个好看的男人吧?现在她已经知道此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了,估计就是一冲动打抱不平而已。

    嘻嘻,解药分两部分,他只服了一半,他即知自己身份,迟早会来找自己,到时。。。

    非要揭下他的面纱瞧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本郡主!

    当云生察觉到身体异样的时候,离他中暗器已经半月有余了。

    只要他微一提气,就觉得胸口滞闷,气息似阻于肋下,不能达胸、口、鼻。

    几次运作打息,强行冲突下,只觉头晕目眩,上肢无力不能抬手。

    此时,他才察觉到此药的厉害,不禁气冲头顶:

    这个狠毒的女子!

    他知道颖郡主就住在离后花园不远处,但白天不能动手,只得在晚上更值以后再见机行事了。

    这天终于轮到他当值,同时当值的还有另一个侍卫李强,在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他故意落后一步趁李强不防备,一掌击在他脑后,李强昏死过去,他把李强拖在灌木丛下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

    左右看看,极速向颖郡主寝宫奔去,由于气滞,刚才的一番活动让他胸闷无比,几欲呕吐,靠近颖郡主寝宫时,他不由得放慢脚步,平息了一下,轻轻的用手在寝宫窗户上舔湿窗纸,向里看去。。

    灯火昏黄,颖郡主已经脱衣就寝了。他犹豫一下,夜闯女子寝室实属龌龊无德,但此丫头偷袭自己在先,自己只找解药,不去看她就是了。

    想到此,用尖刀轻轻挑开窗棱,手一搭窗沿,无声无息的跳了进去。

    刚往里走了两步,忽觉背后掌风凌厉,他连忙斜身一躲,左手刁住那人手腕,右腿旋转一插,接着右拳击向那人脸面,一掌击出,却突然觉得气力被掐在胸腹处停滞,气息不畅,瞬间让他憋红了脸,再无力气抵抗,被那人一指点在额头,向后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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