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吗,真是久仰大名……”那位孟神医微微眯了眯眼,拖长着声调説道,言语间有股子説不出来的调侃味道。

    “呵呵呵……”陆皖晚这时候真是不知该説什么了,只能僵硬着脸,含混不清地笑了几声。

    流云觉得这两人很有些古怪,用眼神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才又对陆皖晚説道过来,就是想让您跟孟神医交流一下,原来主子一直是您负责诊治的,主子的情况您应该更清楚,您跟孟神医仔细説説,他诊治起来应该就会更容易些了。”

    陆皖晚眼神躲闪,尽量不与对面那人对视,她现在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流云姑娘,要不你先出去吧,我的治疗手法有些特殊,普通人是不能随意观看的。”孟神医忽然转头与流云説道。

    qule+du.流云看了看床上的郑厚中,面上神情有些犹豫,她又是看了陆皖晚一眼,出声问道先生呢?”

    孟神医斜睨了陆皖晚一眼,面上依旧带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淡淡回道先生也是大夫,倒是无碍的,正好也可以给我帮帮忙。”

    流云似是十分信服这个孟神医,diǎn了diǎn头,没有再多言,便与两人恭敬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房中只剩下陆皖晚和孟神医两人,两人都不什么凝滞了起来。

    陆皖晚一直低着头,但也能感应到对面那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咽了口唾沫,因为紧张,喉咙干渴的厉害,她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便终于鼓足勇气抬起了头,直视着对面那人,开口道怎么在这里……”

    “绾绾。我以为你应该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初我派你来蜀川,怎么也没想到,这蜀川被你区区一人,搅地一团乱。看来我终究还是小看你了。所以我这次亲自来找你。我终究觉得,还是将你放在身边安心一些。”孟神医,自然也就是孟飞扬。缓步走到陆皖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从他口中説出的话语明明是温柔的,却让陆皖晚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压力。

    陆皖晚额头微微沁出了汗水,却依然是仰着头,毫不示弱地与孟飞扬对视,她紧咬着下唇,冷然説道先生应该早就猜到的吧,我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以色侍人,我既然要自保,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我是个自私的人,若是旁人不让我好好活,我自是也不会让他活得安稳!”

    “所以你就杀了秦王。”孟飞扬眼眸微眯,淡淡説道。

    “是,我从未后悔杀死他。”陆皖晚此时倒是觉得没什么好畏惧地了,迎着孟飞扬的目光,坦然承认道。

    “绾绾,从你小的时候我就自己狠下心来,为了不成为女妓,你连女子最在意容貌都舍得毁去,一个对自己都这般狠心的人,对旁人只会更加狠,所以我一直是很喜欢你的,真的把你当妹妹一样教导,即使是那次派你来蜀川,我也是不忍心的。”

    陆皖晚听着孟飞扬的话,却只觉得可笑,她冷笑一声道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若是我的亲先生説我心狠,其实真正心狠的人应该是您才对吧。”

    孟飞扬脸上的神色微变,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他定定看了陆皖晚一会儿,才缓缓説道:“你説的对,我确实是个狠心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所以我今天来了,因为绾绾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陆皖晚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与孟飞扬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如临大敌地看着他问道:“那所以你今日来,是要来处置我的喽?我没有按照你的命令行事……”

    “绾绾你东西,并不是你一个女子能碰的。”

    孟飞扬一説这话,陆皖晚就明白了,孟飞扬口中的“有些自己来勾引秦王,打的就是那些兵力的主意。

    陆皖晚这时候倒是镇定下来了,因为她时间,我可以做的更好。”

    “我信,绾绾你这般聪明,就是将这蜀川的所有兵力都收拢,我也是信的,只是你要那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你也想要像男人那样上阵打仗,你可别忘了,你终归是个女子,虽然你易容的很好,但若是长久跟人待在一块,总是会露出破绽的。”孟飞扬不疾不徐地説道。

    陆皖晚自然自己女子的身份是最大的阻碍,男尊女卑,这几乎是无法改变的观念,不管她多聪明,智计无双,只要被发现是女子,所有人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看待她,恐怕大多数的男人只想要征服她,因为这样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成就感,而这对她来説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绾绾,你应该很清楚。只要我告诉别人你的身份,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你这么久的努力也变得徒劳无功,你真的愿意变成那样吗?”不跳字。孟飞扬看陆皖晚已是有些动摇的模样,继续循循地劝説道。

    陆皖晚被抓住的这根软肋,让她根本无法抵抗,但让她就这样妥协,她又不甘心,她明明努力了这么久,但现在要她把这一切都交出去。那她原来的那些希望。都不过是异想天开吗。

    “绾绾你是聪明人,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孟飞扬依旧淡淡地説着,面上的神情却是志在必得的。

    陆皖晚紧紧握着拳,指甲掐进手心的软肉里。她都浑然不觉。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对她来説却好似过了几年,要下这个决定,对她来説。实在不是那么容易。

    终于陆皖晚缓缓抬起了头来,她的嘴唇被咬地嫣红,眼睛也微微泛红,她沙哑着声音,缓缓回道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孟飞扬似是料到陆皖晚会提条件,毫不意外地问道。

    “我想有一只自己的亲卫军,人数不用多,五千人就可以。”陆皖晚平复了一下情绪,回道。

    孟飞扬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没想到陆皖晚会提这个条件,他沉吟了片刻,才又问道什么?”

    “不做什么,自保足矣,我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陆皖晚沉声説道。

    孟飞扬失笑,似是在笑陆皖晚的天真,毕竟在他眼中,若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五千兵力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好,我答应你。”孟飞扬很是爽快地应道,而后又是看着陆皖晚道,“其实绾绾你不用对我这般大的戒心,我们终归是师徒一场,我总会护着你的。”

    陆皖晚只是冷笑,没有説话,她曾经确实十分信任孟飞扬,觉得他或许是这个世上鲜少几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但后来的一切证明,那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从孟飞扬利用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心中那diǎn仅存的信任,便已是荡然无存了。

    孟飞扬只看着陆皖晚脸上的神情,也什么,只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来了,那我也不用操心了,床上那个人,你准备要怎么处理。”陆皖晚板着一张脸,冲着不远处的大床抬了抬下巴。

    孟飞扬闻言,转身朝那张大床走去,只稍稍看了看,便又扭头与陆皖晚问道:“你对他下了蛊吗?我记得我可没有教过你这个。”

    “自学成才。”陆皖晚不愿与他多説,依旧是冷冰冰地回道。

    孟飞扬也不在意,又是仔细查看了一下郑厚中的身体,喃喃自语地説道:“看来还不是普通的蛊虫呢……”

    陆皖晚不理他,只冷眼看着,其实蛊虫的制法孟飞扬留给她的那些书里虽然也提过,但并不详细,若不是她前世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年迈的苗女,那苗女临死之前给过她一本关于蛊虫的书,她恐怕也不能那么容易做出蛊来。

    陆皖晚一直看着孟飞扬,却发现他似乎并不打算给郑厚中解蛊,他从手中拿出一粒药丸,直接就塞到了郑厚中口中。

    “你给他吃的什么?”陆皖晚很是疑惑地问道。

    孟飞扬直起身子,淡笑着回道:“化尸丹。”

    “什么!你想让他死吗?”不跳字。陆皖晚一听之下,顿时惊悚了,化尸丹,化尸丹,那是用来化尸体的,活人吃了虽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因为丹药的作用,五脏六腑都会慢慢被化成水,不用一日,整个人也就变成一滩尸水了。

    孟飞扬神色依旧淡然,扫了陆皖晚一眼,慢悠悠地説道怎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治好他吗,到时候麻烦的可是你啊。

    陆皖晚顿时哑然,她本来也是正在苦恼,不自己,也算是他的无妄之灾。

    “可他现在就这样死了,郑府的人一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那我们不是更麻烦。”陆皖晚紧皱着眉头説道。

    “那就让她们不知道他死了不就行了。”孟飞扬依旧轻描淡写地説道。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人,这府里的人什么,惊讶地看向孟飞扬,“难道您还会想……”

    “总算还不是太笨。”孟飞扬微微一笑道,语毕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然后俯身便将郑厚忠的一整张脸皮都割了下来,他的速度极快,那匕首又是罕见的锋利,所以也没留多少血,他将那脸皮放在随身携带的匣子里,然后又随意拿了块布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这才把匕首和匣子都收好,转瞬间又变成了一派神医模样,仿佛刚才下毒割脸的是另一个人。

    陆皖晚以前就知道孟飞扬不是善类,但此刻见他这般利索地杀人割脸,还是颇有些不习惯,她错开眼,不敢去看床上那血肉模糊人,低声问道怎么瞒过流云,一会儿她要是进来看到郑厚忠这个样子,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让她进来不就好了。”孟飞扬却是一扶不在意的模样,“一会儿你出去就跟她説,我救治将军需要一天一夜,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扰,等这一天一夜过去,她保证能再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将军’了。”

    陆皖晚猜想孟飞扬恐怕是早就计划好一切了,也不再多言,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屋中的血腥气,便匆匆与孟飞扬説道:“那我就先走了。”説完,便转身飞快往外走去。

    “绾绾,我其实很想听你再叫我一声师父,若是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是我的妹妹,我会保护你。”在陆皖晚快要走出房门之前,孟飞扬突然在她身后淡淡説道。

    陆皖晚的脚步一顿,脸上随即浮上一抹苦笑,她没有回头,只低低回道先生,您觉得现在您再同我説这些,还有意义吗?”不跳字。説完,脚步再不停顿,推门离开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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