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就更离谱了,整个晚上不回就算了。

    第二天天亮,该给父母上茶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去。

    芙萍在新房里坐了一夜,从兴奋坐到失望,从失望坐到伤心,又从伤心坐到痛恨……可她依然没有等到蒲牢回到新房,与她享受那新婚之夜。

    她以为凭借一个孩子,就能拴住蒲牢。

    她现在明白了,男子的心,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拴得住的。

    那又如何?

    只要她有了蒲牢的孩子,把孩子当成是对蒲牢思念的寄托,这就够了。

    傲广和释怀在大殿等了许久,也不见蒲牢和芙萍前来上茶。

    他们居然自己去了新房门外,悄悄的在门缝里看了看就走了。

    傲广和释怀都摇了摇头,便走了。

    他们心想着:“可怜芙萍这孩子了,成了我儿报复药彩的工具了。”

    傲广和释怀回到自己的房间。

    “日后我们还是多多照顾一下芙萍那孩子吧。”傲广道。

    “是呀,她是无辜的。也不知道蒲牢和药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我应该早一点儿问明白了,或许可以避免很多的悲剧。”释怀道。

    “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把蒲牢视为己出,疼爱有加。”傲广道。

    “你不也一样么?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惜着。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就是你的儿,你还喂了你十六年的血。”释怀握着傲广的手。

    傲广拍了拍释怀的手,没再说什么。

    蒲牢此时直接睡在了药石山上药彩的房间里。

    他不愿意起来,这里有着药彩的味道。

    木纳走进房间:“傻眼了吧?后悔了吧?”

    “滚!”蒲牢没好气的说道。

    伤口上撒盐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可伤口上撒盐却能让做错事者更加的清醒。

    只是清醒有时已经没有太多的用处,只因悔之晚矣。

    白守山站在门外观望着,心想着:“他不难过吗?怎么不见他伤心吐血呢?”

    木纳就站在白守山的身后:“想杀了他吧?你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二要想想药彩知道是你杀了蒲牢会怎么样?”

    说完,木纳就走了。

    白守山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木纳了。

    他难受,那个可恶的木纳,为什么每次说话都那么难听,却又不得不让自己深思。

    他迟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迟疑的原因居然是怕药彩知道是他杀了蒲牢而不能原谅他,而并不是自己没有能力杀死蒲牢。

    雾毒姬来了,轻轻的拍了拍白守山:“相公,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杀死他的。就算加上我,也是没有一分胜算的。”

    “不试怎么知道?”白守山小声的说道,生怕屋内的蒲牢听到。

    “如果此次一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试了,那又何必要试呢?”雾毒姬道。

    “如果加上我呢?”白飘飘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药石山上。

    白飘飘其实早就痊愈,为了骗得十巫动用法力用她疗伤,借着机会吸收法力来强大自己,她一直都在伪装。

    就连上一次药彩在新婚之夜给她喂血,也是她故意动用法力,让自己显得很虚弱的样子,骗了药彩的血,更加的增强了自己的法力。

    白守白很吃惊的看着白飘飘:“二姐,你没有死?”

    “怎么?你就那么希望你的二姐早点儿死了么?”白飘飘道。

    “怎么会。知道你没死,我不知道有多高兴。”白守山抱着白飘飘,喜极而泣。

    “只怕也不行吧?你刺伤蒲牢的那一回,是特殊情况。”雾毒姬看了看白飘飘,摇了摇头。

    “是么?现在你还这样想么?”白飘飘用手发出了七彩斑斓的光,把雾毒姬给锁在一个光圈里。

    “几日不见,二姐功力见长啊!”雾毒姬道。

    “现在觉得我能杀了蒲牢么?”白飘飘自信的笑了一笑。

    “能,绝对能。”雾毒姬道。

    白飘飘走进房间,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蒲牢。

    多日不见,她居然有些想见他。

    长时间的跟踪,已经让白飘飘习惯了想要看到蒲牢的身影。

    白飘飘举起了双手,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似乎在害怕,害怕杀了蒲牢,以后就再也没有可以跟踪的对象了。

    她在堂庭山被灭之后,幸存下来,活着的唯一借口就是报仇。

    她似乎又在害怕,一旦大仇报了,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白飘飘发疯似的跑出了房间。

    这让雾毒姬和白守山都很是不解。

    白守山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雾毒姬突然干呕不止。

    白守山只好扶着雾毒姬回了房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守山慢慢的开始打心里关心起雾毒姬了。

    白飘飘跑到了药石山的后山,发疯的乱打着,狂叫着……

    木纳飘了过来:“难受?你怨谁呢?自己的无能只能自己受着,谁能帮你受着?”

    “关你什么事?”白飘飘大声的吼着。

    “哎,好像你们的事都是我的事一样。我也真希望是这样,那样我会比你们更明白应该怎么样做,也不会痛苦。”木纳道。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样做?”白飘飘道。

    “你是不是应该先明白自己为什么难受?”木纳道。

    白飘飘平静了下来,没有回复,看着木纳。

    “你杀不了蒲牢,是因为你动心了,还是因为药彩救了你,你不忍心伤害她心里的男子?你不需要回答,问你的心。我也不想知道答案,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答案是什么。”木纳说完就离去了。

    木纳的用意是什么呢?点醒白飘飘?单纯的保护蒲牢不受其害?还是因为怕药彩难过而保护蒲牢?

    剩下白飘飘愣愣的发呆,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心里问着“为什么”。

    白飘飘是趁着十巫都休息的时候,偷偷的跑出来的,她还想要回到灵山,吸收十巫的法力来强大自己。

    可此时,她不知道是否还应该回到灵山。

    强大自己,是为了要报仇,如今却又下不了手。

    她都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继续强大自己。

    但她还是回了灵山,因为她已经开始迷茫了,失去了未来的方向,甚至于她不知道她还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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