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人所指的那一片树木挺有意思,因为它们生长成了一个“条带”,如一条绿色的龙般,从东侧的山壁上一直生长到我们的位置。

    顺着树林,我走了过去,很快发现泥土越来越湿润,各种苔藓和杂草也多了起来。

    当又走出三四百米后,我果然看见在山间沟壑之中,有一股极其微弱的溪流在石缝间爬行。

    它薄薄一层,无声无息,如果没有阿猫阿狗这样的专业人才,我们真的很难找到这一丝水流。

    庆幸之余,我冲贤红叶笑道:“这山壁陡峭,我先上去看看把,如果没有问题,我在接大家上去。”

    贤红叶点了点头道:“万事小心。”

    随后,我带着一捆登山绳,防毒面具,对讲机和两把匕首,扶着那些草木攀缘而上,没多久便来到了山崖的中央部分。

    随着我登山走石的步步提高,那绢细的水流也渐渐粗壮了起来,而当我接近水流源头的那一片黑墨色的树丛时,我甚至听见了水滴石穿的“叮咚”之声。

    抱着对未知的忐忑,我用手拔开草丛和杂木,往山崖矮林的深处看去。

    一股扑面而来的阴风,夹杂着水汽,拍打的我脸一阵抽搐。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两人多高的漆黑洞穴,这洞穴被杂草灌木覆盖的严严实实,即使用手电照,也只有漆黑一片,潮湿的环境中,我莫名的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铁腥味道,那味道开始时非常刺激,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处于谨慎,没有立刻进入,而是先带上阿狗给我的防毒面具,在用匕首和洞口灌木栓死登山绳,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通过布话机和贤红叶他们说明了这里的情况。

    无线电那边,贤红叶略带激动的冲我喊道:“老田,我们马上来,你先等等,不要轻举妄动。”

    我“哦”了一声,但还是被好奇心驱使着,举起手电,前期往山洞的最初几米走去。

    这山洞的入口平整而光滑,除了水流冲刷出的凹槽,以及洞顶小小的钟乳石之外,基本上成一个不太规则的矩形。

    如果贤红叶的理论没错的话,这样矩形的通道应该也是人工开挖出来的,但问题是谁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这片山区曾经有两个主人,一个是高居黑兰伯城的古哀牢遗族,另一个则是曾经主持74工程的部队和研究人员。他们都奇奇怪怪的来,又奇奇怪怪的失踪,仿佛都是为了寻找什么,又是为了毁灭什么。

    总之,我猜不透。

    带着这份疑惑,我拿着手电,仔细端详着这前人的杰作,希望能从其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但走出七八米之后,我有些失望的发现,这山洞的墙壁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似乎只有刚刚发育的钟乳石和越来越深的流水。

    就在我想继续前进的时候,洞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叫我名字的声音。

    我知道,贤红叶他们上来了。

    随后,我折返了回去,见到贤红叶之后,一把摘掉了防毒面具,冲林少松和贤红叶摇头道:“山洞很深,但到目前为止,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贤红叶点了点头,随后还顾四周,看着光秃秃的石壁,猜测道:“这里每年雨季都会冲很大的洪水,积年累月,洞里有什么东西,都很可能被冲出去。”

    我点头,又有些失落的询问道:“那咱们还有必要进去么?”

    林少松拿手电照着黑漆漆的洞穴,想当然道:“有必要呀!好不容易来了为啥不看一眼?再说金羊毛不是讲了么?里边还有很大的空间,说不定会留下什么呢。”

    我点头,同意了林大少的想法,随后由我和巴图鲁带队,大家排列成一字长蛇阵,往洞穴的更深处走去。

    随着行进的深入,我发现洞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了,走到二三十米的地方时,浑浊的水流以有没脚踝的高度,而且从头顶钟乳石渗透的水分也越来越多,打的全身湿嗒嗒的。

    这个时候,贤红叶突然停止了脚步,她伸出手接了一些从头顶流下来的水分,随后送在鼻子前闻了闻。

    贤红叶甩掉手里的水,立刻急道:“大家停一下”。

    我们所有人停下脚步,同时注视向她。

    红叶看着我们说道:“你们闻没闻道,这隧道里有很重的铁腥味?

    我点头道:“有啊,不过……这里没有铁!”

    贤红叶没有回答我,而是缓缓举起手电,往她头上的钟乳石顶看去……

    “啊!”的一声尖叫,迅速刺透了我的耳膜。

    伴随着这声尖叫,贤红叶一把扔掉了手电,迅速窜进我的怀里,看的林少松脸都红了。

    尴尬中,我只好掩饰着笑,随后一边拍着贤红叶的肩膀,一边问她怎么了。

    贤红叶没有说话,只是在惊骇之间,伸手指了指我们的头顶,示意大家自己看。

    我心里沉吟了一下,随后举起手电,往贤红叶刚才照的方向看去。

    一个浑身血红的人,正伸展四肢,背靠墙壁,趴在洞穴的顶端,冲我惨淡的笑着。

    因为有一些准备,我不像贤红叶的反应那么过激,但即便如此,我的手还是一阵哆嗦,胸腔也猛然一窒。

    完全处于本能,我将手里的军用匕首猛然冲那人的脖颈甩了过去!

    一刀白闪过后,那人的头被我齐刷刷的砍了下来,随后红色的人头掉在水里……碎成了几片。

    这个时候,我们愕然发现,从头顶石壁上掉下来的人头,只是一个空壳子。那空壳除了剥落的几片类似石膏样的红白色外壳,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沉,捡起地上的一片雕刻着“眼睛”的褐红色外壳,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

    不解中,我推了推依旧趴在我身上的贤红叶道:“就是一个中空的塑像,里边什么都没有,估计是古人的艺术品。”

    贤红叶抬起头,看着我手里的眼睛,脸色忽然变得更加煞白了,她猛然摇了摇头道:“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品!这东西以前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的话,足以让我们所有人的大脑短路,呆滞在原地。

    人……为什么会变成石膏一样的红色空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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