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辉下,我守在八一饭店的门口,忽然听见里边传来男人和女人笑嘻嘻的唱合声音。

    男的是王吼无疑,女的我就听不出来了。

    他两个人分明唱道:“哇哈哈,哇哈哈,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颜......”

    哎!听着这声音,我立刻意识到,此时的王吼已然喝醉了,这怂货别看人高马大的,一喝多了就开始唱儿歌,还跟着个女人一起唱,也不嫌丢人么?

    在哇哈哈的背景音乐下,我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且悄然拉开了一条小缝,想先往里边看一看在说。

    探头进去之后,我首先看见的是王吼宽大的背影和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女人。

    白嫩青春的脸蛋,却映衬着奸小熟悉的笑容。

    那女人......不是赵水荷么?!

    赵水荷是我在赵家楼新认的“太奶奶”,这小丫头,十八九岁,青春靓丽但辈分奇大,最重要的是,她天天依仗着自己在五脏庙中的“辈分”招摇撞骗,连雷仁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都奈何不得。

    她,堪称五脏庙中的奇葩!

    后来,我们在赵家楼一行后各奔东西了。这半年来,我从多方面打听道赵水荷回了淮安老家,和苏子作的前辈晚辈们安心做了几天白案工作。

    这怎么一没人看着,就偷偷溜出来了呢?还跑到我的饭店里干嘛?!

    看见赵水荷之后,我立刻闪进饭店,没好气的质问道:“你来干嘛?还把王吼灌醉?什么居心?!”

    相对于王吼的烂醉如泥,赵水荷却要清醒的多,她看见我进来,便如个兔子一般蹦跶到我的面前。

    赵水荷依旧马尾辫子加靓丽的眼神,她坏溜溜的一笑道:“我想我重孙子了,过来看看。你不想我呀!”

    我想她?!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面对突然出现的赵水荷,我没有被她萌哒哒的态度所软化,而是警惕的继续道:“你来到底干嘛,有事直说。”

    赵水荷把手一摊,颓然无奈道:“我哥不要我了。现在我无家可归,就投奔你来了呗!让我在你饭店干几个月好不好!管吃就成。”

    赵水荷……投奔我?我不是听错了吧!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而且也在打我那祖传菜刀的主意,留下她,简直和留下一个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况且我刚从阴六甲的“虎口”下逃出来,又怎么可能留一只小狐狸在身边。

    第一反应,我拒绝了她的要求,反正饭馆是我的。我坚决不要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道:“没有可能,我们这人满了,您另谋高就吧!我也不可能用个奶奶当打荷工……”

    我的话,话里藏刀,态度明确,但奇怪的是赵水荷听在耳朵里却似乎无关痛痒,面对我的刻意贬低她也不怒反笑,又似乎有什么底牌般,有恃无恐。

    当我最后说道:“我不能留你”的时候,赵水荷叹了口气,然后……居然不再管我的态度了。

    我正诧异的时候,赵水荷碰了碰依旧在唱“娃哈哈……”的王吼,然后一脸委屈道:“吼哥哥,你们老田欺师灭祖,要把他太奶奶赶出去,你看怎么办呀?”

    赵水荷的话,听的我菊花莫名一紧。

    王吼正在失恋的状态,这货现在又喝多了,正是容易被“狐狸精”蛊惑的状态。

    这赵水荷吹“耳边风”的能力,还真是一绝。半年不见,功夫见长啊。

    果不其然,王吼一听我要赶赵水荷走,立时就不干了。

    他忽然不在唱歌,还“腾”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以他特有的狂吼,冲我震耳欲聋道:“赵水荷是我太奶奶!谁要赶他走,就是赶我走!”

    听完王吼的话,我额头冷汗直流。

    王吼这次绝对是喝多了,而且他状态不正常,我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叫板。

    面对着王吼的“反水”,我立刻意识到,还是先退避锋芒的好一些。

    人家都主动认奶奶了,我直接顶,恐怕会出事的。

    呵呵一笑之后,我只能硬着头皮违心说道:“王排长的话自然是对的,您先喝酒……我去后边给你太奶奶收拾个房间去!”

    在王吼骂骂咧咧的呼喝声中,我不敢久留,撒开丫子往后院跑去,听着生后再次响起的笑声和歌唱,我心乱如麻。

    赵水荷的到来,无疑给我日后的行程添增了巨大的变数。

    而且,这个小丫头为啥出现的总是那么是时候呢?我老班长自杀的时候有她,现在我要去贵州的时候也有个她,还有她那个一直挂在嘴边的哥哥……又是个什么人物。

    不解中,我已然下定决心,如果去贵州的话,绝对不能带着她,要想个计策,把这小丫头稳定住才成,否则越发的混乱。

    在给赵水荷收拾房间的时间里,我偷偷叫来了小阿四,上来就问赵水荷和王吼是怎么“勾搭”上的,为啥王吼现在管赵水荷叫奶奶?

    小阿四正想回答我,可他突然盯着我的后背,直接伸手指点道:“你还是自己问她吧!人家现在有吼哥罩着,我不敢乱说。”

    小阿四的话明确无误,这赵水荷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子后边呢。

    我立刻回身,往小阿四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通往饭馆大厅的过道里,看见了赵水荷那一张漂亮的脸蛋,正歪头看着我。

    赵水荷没等我开口,就笑着对我道:“田不二,你挺牛呀!战友的女人也敢抢,而且都发展到雨水情,见父母的地步了?”

    “胡说!”我矢口否认道:“王吼喝醉了,他的话你也信?”

    “酒后吐真言嘛!”赵水荷冲我调侃了一句,同时脸色一沉道:“姓田的,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别以为我那么贱,非要给你个二把刀打工!”

    “正事?”我好奇道:“说来听听!…”

    “我这次出来是避难的!”赵水荷径直开口道:“我们淮南赵家要来大敌,我哥哥的主持苏子作的大局,所以让我过来玩几天,顺便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孙孙。”

    赵水荷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总感觉五脏庙里的人物活动的太频繁了一些,从五岭庙的雷仁,到白龙庙的阴六甲,从两祖庙的赵水荷在到他苏子作的哥哥,似乎这些过去难得一见的高手,“长辈”,都如秋后的蚂蚱一般蹦来蹦去,全出来了。

    他们的乍隐乍现,让我感觉以五脏庙为首的中国餐饮体系似乎在经历什么大的变动。

    但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五脏庙里的大厨,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四大庙的恩恩怨怨,我只能通过这些人的只言片语去猜。

    也在那份揣测中,我问赵水荷道:“你哥哥到底是谁呀!苏子作又遇见啥敌人了,还得疏散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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