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脚下,燃烧着一只未曾抽尽的烟蒂,那是刚才断天师恼怒之下,冲我扔过来的东西。

    此时,这烟蒂还在燃烧着,一屡屡青烟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飘散开来,有些刺鼻。

    那烟头看着我心惊胆战,同时又异常激动!

    因为那烟头我认识!是“北戴河”,河北才卖的一种烟卷!

    断天师抽的烟,居然是在山东很难买到的北戴河香烟!

    这让我迅速脑补了许多东西。

    来石人崮之前,我特地给老班长带了两条北戴河香烟。

    这烟不名贵,但我的老班长很喜欢抽,而且这烟是河北出的,因为地域保护的原因,在山东也不好买。

    在后来,王吼和贤红叶在老齐路上遇见了“猫妖”,那群野猫趁乱夺走了我们的行李,虽然最后找回了部分压制白食蛊的药物和衣服,但值钱的零碎和食品,以及我准备送给老班长的两条烟卷全都不翼而飞了。

    猫肯定是不会抽烟的……可他们偷烟干什么呢?

    在我想来,肯定是“孝敬”某个人的。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断天师呀!

    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巧合。我立刻意识到了烟卷这条线索的重要性。

    贤红叶一直提醒我注意搜寻的“证据”,不也就是这些了么?

    也因为这些烟卷,断天师和猫妖之间那条线,终于被我联系上了。

    也终于……该到我反击的时刻了!

    在场的所有人并不知道我心里的这些盘算,而且我老班长菜刀的事情还没有完事呢。故而,我还不能离开。

    所以,我趁着桂玉秀数钱的空档先把阿四叫了一旁。

    我小声对他吩咐道:“组织交给你个任务,有信心完成么?”

    小阿四一听这话,当即点头道:“田哥吩咐,只要不违法乱纪就好!”

    我见他这么积极,也就放心大胆道:“你出去给我跟踪那个断天师,我怀疑他就是杀我老班长的凶手。”

    我让阿四去,是有深刻的考虑的。

    相对于我们来说,阿四是个侏儒,他个子小,更容易隐蔽,而且阿四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身手敏捷。

    毕竟,他在马戏团里干过,在阴店时他表现的身手也很让我难忘……咬的我全身是伤呀!

    让他去,我感觉更加稳妥一些。

    得到我的授意之后,小阿四急忙点头道:“你让我跟踪他?”

    我点头,拱手拜托道:“事关人命,全靠你了兄弟!注意安全!”

    我的话,让阿四咧开黑嘴笑了,他看着我道:“你……管我叫兄弟?”

    为什不呢?!

    我笑了笑,以最大的诚意告诉他到:“从德州开始,你就是我兄弟!要不然你当初在高速上救我,岂不是救回来一个白眼狼?”

    我的话,让小阿四的眼眶中有些湿润了。

    那小东西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我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心里也没什么着落。

    总之,断天师那连事暂时只能交给他了,我希望他能负担起这份信任。

    ……回过头来,我继续看着雷仁和正在数钱的桂玉秀,知道自己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断天师被雷仁赶走了,现在……我该赶他了。

    就在桂玉秀即将数完最后一张钱的时候,我忽然把钱从嫂子手里拿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扔还给雷仁。

    桂玉秀被我这猛然的动作惊了一下,立刻颤抖着三下巴,不满意的问我道:“你干嘛!小孩别捣乱!”

    捣乱?我岂止捣乱呀!我还拆台呢?

    面对桂玉秀的斥责,我当即笑着回答她道:“师叔母,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刀咱卖的贱了。”

    说话间,我把嘴放在桂玉秀的耳朵边“敲边鼓”道:“人家雷仁可是台湾人!有钱,又和咱家有仇,得敲丫一笔。”

    我的话桂玉秀也许不会听,不过我清楚,“钱”的话,我这位师叔母是一定会听的。而我……只不过是带钱说话而已。

    果然,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桂玉秀当即脸色变了,她看了看一脸诧异的雷仁,又急切问我道:“要多少合适。”

    我略微想了想道:“交给我说呗,怎么也比一万多!”

    桂玉秀一听我能要来更多的钱,当时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我得到桂玉秀的肯定之后,旋即呵呵笑着回过身子,冲雷仁喊道:“老爷子!我们赵家嫌你给的钱少!想买菜刀……得在加点。”

    我的话,让雷仁气不打一处来,通过刚才的举动,这雷仁已然看出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

    可生气有什么用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又代表赵家和他谈生意,自然他也得回应我的。

    于是,雷仁吹胡子瞪眼睛的质问我道:“你说……多少钱合适。”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呵呵一笑,把气球踢回去道:“看你给加多少了。不过有一点哈!我们要现钱!”

    我这话是在探雷仁的底,因为我并不知道他有多少本钱,我如果想买菜刀,也得估量自己能出多少钱才成。

    而且……我还有一个优势没有用呢。

    雷仁被我这么一问,心情急切间,果然上套了,他伸出指头比划道:“我……在加一千!一万一!成吧?”

    他的话,不由得让我笑了。

    雷仁一千一千的往上加,说明这货身上并没有多少现钱呀!而且从他犹犹豫豫的表情上来看,他也绝对底气不足。

    当时,我心里也盘算过了,自己出来的时候和王吼一共带了一万,虽然花了一些,但大头还在,贤红叶是个小富二代,出门身上少说也得有几千,赵宏刚卖了种猪,据他说已经结算了尾款,那钱也必定少不了。

    大家凑一下我想我还是能拿出两三万来和雷仁叫板的。

    故而,我放心大胆的对桂玉秀嫂子说道:“嫂子,不如你把刀卖给我吧!我也出一万一,卖给我咱说出去也好听,总比卖给个赵家的仇人强!~”

    我这话,自认十分讨巧,也等于是在戳雷仁的软肋。

    他和赵家毕竟是有旧怨的,而我却是赵家的“传承人”。我们这两个买家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而且,只要我和他出的钱一样多,甚至略低,赵家于情于理,都会把菜刀卖给我。

    桂玉秀虽然财迷,但这一点不会看不出来。

    听了我的话,雷仁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奥秘。

    因此,他也怒了,白胡子一吹一吹的,还挺滑稽。

    可他怒了又能有什么用呢?论理他输我一筹,论钱,他好像也没那么冲。

    不过即便如此,雷仁还是不甘心的对赵海鲲和桂玉秀说道:“我出一万二……卖给我。”

    我赶紧补充道:“师叔母,咱也出一万二,我先给订金了哈……”

    “等等,等等……我出一万五……”

    我立刻跟道:“我也一万五,师叔母,咱可不能让宝刀落在仇人手里。”

    “我出一万六!”

    “……我也一万六”

    ……

    就这样,雷仁出多少,我就叫多少,一如个泼皮无赖一般紧紧的咬着雷仁的价尾巴。

    这种要价策略如牛皮糖般,也是我目前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因为我知道,只要能咬住他雷仁的尾巴,那菜刀就志在必得。

    而雷仁,不可能无限的加价上去。

    最后,当雷仁把价格提到两万块钱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雷仁狠狠的骂了我一句“二伍仔”,让后当着在场的所有人,冲我喊道:“田不二!既然你我都要这菜刀,便应该公平竞争,以五脏庙的规矩定得主,而不是打感情牌。耍无赖!”

    我呵呵一笑道:“五脏庙的规矩?怎么?!你也想和我‘斗心谱’?”

    面对我的质问,客人当仁不让道:“不错!我想和你斗一出‘刀火一心’,谁赢了,那宝刀就归谁,如何?!”

    “刀火一心?”我闻言而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刀火一心,也是我拿手的本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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