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因为这个名字雅而不俗,文质彬彬,十分适合这种工艺品店。”

    她又笑盈盈道:“潘郎绣,顾名思义,就是潘郎的店,对了,阿姨说你还没对象,是吧。”

    我尴尬一笑,“佳雪,其实……”

    “其实什么?我记得潘郎以前说过,钟情一人,天荒地老。”她眨着一双彩眸道。

    “佳雪,其实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有很多事情可能物是人非。”我回道。

    “你是说潘郎的心意变了?”

    “佳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呵呵一笑,“我明白了,这么多年了,我也许根本不该傻傻守着潘郎曾经的承诺,人生若只如初见。”

    “佳雪,其实不是人变了,是......”

    正在这时,忽而屋子外面有人朗声喊道:“师妹,你在这吗?”

    我和慕容佳雪起身走出了屋子,一看居然是她父亲慕容城和景一凡!

    见我出来,这慕容城拄着双拐走上前来,双目紧紧盯着我道:“村长刘浩说你是候海的徒弟?”

    我点了点头,“慕容伯伯,我是。”

    听罢,这慕容城脸上阴云骤起,显然,似乎在回忆着与师父种种不愉快的过往!口中一字一板道:“我这废了的右腿,就是拜你师父所赐!”

    这慕容佳雪也看着我惊诧的问了一句,“秦铭,你真的是候海的徒弟?”

    我淡淡道,“是的。”

    慕容佳雪瞬间俏脸一沉,眼神迷离,银牙咬着樱唇,似乎是不愿意相信,忿忿道,“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我父亲残废半生,就是这候海造成的!”

    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耸肩无奈道:“佳雪,上辈的事情或者恩怨,我确实不知道。”

    这慕容城沉默半晌,忽而对我道:“现在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你师父,我们也有几十年没见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大笑,“慕容兄,别来无恙!”

    原来是师父来了!

    这瘸子慕容城看见了师父,哈哈朗笑,“想不到候兄居然隐匿在此小山村,要不是因缘际会,这许天彪托人请我来治病,我偶然得知候兄就在此处,咱们有生之年,未必还能见面!”

    师父也抱拳回敬,哈哈一笑,“慕容兄,看来真是造化弄人,往日一别,数十载一晃而过,看来慕容兄的身体还康健的很!”

    慕容城道:“托候兄的福,我这身子骨也还挺硬朗。”

    师父道:“慕容兄,今日得见,也算是缘分不浅,可有兴致一起喝两杯。”

    慕容城道:“候兄,等我治好这许豪的病,再饮不迟!”顿了顿他又问道:“候兄,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这许豪的病,你是不想治,还是不能治?”

    师父微微一笑,直接道:“心有余而立不足。”

    慕容城指着我道,“候兄,这秦铭是你的徒弟吧?”

    师父道:“不错,他是我的徒弟。”

    慕容城抿了抿嘴道:“候兄,咱们年轻的时候,比试本领,我技不如人,导致右腿残废,如今,我也有徒弟,不知道敢不敢让咱们的晚辈再一较高低呢?”

    师父是个性子倔强不服输的人,即使这么大岁数了,脾气依旧火爆,当即应承了下来,“好,恭敬不如从命,有时间的话,让咱们的徒弟再比试一场!”

    “一言为定!告辞!”

    随后,慕容城带着女儿慕容佳雪和徒弟景一凡离去了。

    师父望着他们的背影,傲娇的哼道:“谁怕谁啊,娃子,你有信心赢这慕容城的徒弟吗?”

    我无奈的挠了挠头,“师父,不是徒儿说你,这么多年,其实你也没教我什么呀,你说,我拿什么和人家比试?”

    师父抿了抿嘴,“娃子,其实,为师不教你,也是有原因的,实在不行,也可以让你师妹和他们比试。”

    其实,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许豪的病万一治好了,到时候,小雅杀他的事情不是败露了么,就算是事出有因,估计经过许豪家的运作,也会判她一个杀人未遂罪名。

    而且,一旦这许豪清醒过来,将那晚上的事情,告诉其父许天彪,这许天彪心狠手辣,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报复我和小雅,尽管小雅现在不在这里,但如果哪天回来了,也逃不过这许天彪的毒手。

    想到此处,我向师父问道:“师父,依你看,这慕容城能把许豪的病治好吗?”

    师父道:“这慕容城的本事不容小觑,如果这许豪不是什么大事,治好那是必然的。”

    师父见我愁眉紧锁,一眼就看出我似乎心里有事,关切问道:“娃子,你咋啦,这许豪的病治不治的好,和你有关系么?”

    我此时也不再隐瞒,就将那日许豪去我蛇厂,想强上了小雅,而小雅用石头误杀许豪的事情和盘托出,都告诉了师父。

    师父听完,揽着我的肩膀笑道:“娃子,这个你甭担心,如果说这许豪治好了,想血口喷人,说你和小雅故意杀人,他许家有钱有人脉,为师也有,绝对不会让许豪颠倒黑白,等到时候看,那天的事情是许豪自找的,就算法院判,你们也没多大罪,不用往心里去。”

    有了师父这些话,我心里算是淡定了很多,这下,至少许豪家想通过判刑的途径整死我和小雅,是不可能了,至于这许天彪是不是会私底下报复,那么到时候在想办法应对。

    师父又郑重道:“娃子,你也可以留意一下这许豪病症的进展,咱们也好早做准备,毕竟,这许天彪,是个亡命徒,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我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

    离开了师父,我就悄悄的来许天彪家附近留意这许豪的病情。

    许豪家在我们村是很富有的,盖的是二层小楼,装修豪华。

    据说,得了怪病之后,这许豪白天就在床上呼呼大睡,晚上五六点钟,开始描眉打眼的化妆,然后就跑到村后山的坟地里去哼曲唱戏。

    我暗地里观察了好几天,终于看清楚了,到了晚上五六点钟,这酣睡的刘浩果真起来开始化妆了。

    画的还挺认真的,描出了两道柳叶弯眉,又涂上了口红,跟那种唱戏的花旦差不多,而后,穿上他妹妹的女人衣服,开始溜溜达达的去坟地里唱戏,这戏曲唱的还挺好,而且连动作都有那么回事,让人真的怀疑,是不是有个戏子的鬼魂附在了他身上。

    前几日,这慕容城也没啥具体动静,只是跟着许豪去坟地观察。

    这许天彪家里,有三个孩子,许豪是老二,许豪的大姐,就是村长刘浩的媳妇,许豪的妹妹,叫许嘉怡,在县里戏剧团工作。

    许豪曾经那个县戏剧团的女友,就是这许嘉怡给介绍的,许豪把人家肚子搞大之后,又抛弃了,导致这个女孩穿着红衣服上吊而亡,此次这许豪得病,化妆唱戏,村里都传言,是那个女孩的魂魄附体来报仇了!

    当然,女鬼附体只是猜测,具体这许豪是不是,还有待观察。

    这一连十几日,慕容城都没动静,依旧是天天的跟着这许豪去村后山坟地,然后再跟回来,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如果是简单的女鬼附体或者邪祟撞克,以慕容城的实力,应该不那么棘手,毕竟,他的水平可是与师父差不多的,师父的实力不言而喻。

    但这慕容城为何迟迟不动呢?其中缘由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这许豪的病症绝非单单是鬼附体这么简单。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想的倒是比我深入,说此事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许豪的病症确实不简单,二是也有可能是慕容城在待价而沽,也就是说,表现出一副这许豪病症很难医治的样子,然后准备坐地起价,多要钱。

    我十分佩服师父的分析能力。

    在半个月之后,这个慕容城终于开始具体的施治了,他让许天彪在村里去找一些婴儿血,也就是不满六个月的小孩的食指血,许天彪就差人去了,村里小孩不太多,反正十里八庄都走遍了,弄来了大约有50毫升,的确,只要肯花钱,什么都能弄到。

    而且,又弄了几个白公鸡的鸡冠子。

    然后这小孩血,就给许豪强行灌了下去,鸡冠子,我也没看见咋用。

    给许豪灌下去之后,许豪挣扎了一阵,随后又睡着了。

    我急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告诉我,这小孩血,叫金刚泪,白公鸡的鸡冠子,叫白琛。

    那婴孩血有啥用呢?据师父说,仔细观察婴儿,会发现,婴儿的小手,基本上都呈现一种紧握的拳头状态,为何紧握?因为婴儿的魂魄未固,这种紧握拳头的状态,就是固魂的,叫做握固!

    而婴儿血,有固魂之用。

    白公鸡的鸡冠子有什么用呢?这公鸡大家都知道,是各种毒虫的天然克星,蜈蚣,蝎子,什么的,鸡是最爱吃了,西游记里的昴日星官一叫,就把那厉害的蝎子精降服了。

    鸡冠子,就是辟毒之物。

    据师父推断,之所以用这两样东西,应该是这慕容城觉得许豪的魂魄不稳,想暂时给稳固一下。

    哦,原来如此,听了师父的讲解,我才恍然大悟。

    我又赶紧去盯着这许豪病症的发展,许豪并未痊愈,晚上,许豪又开始画眉,但是走路的时候,没有直接去后山坟地唱戏,而是晃晃悠悠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别处走去。

    走着走着,我心中一凛!这家伙居然向我以前埋尸的地点走去!

    这慕容城和他徒弟景一凡还有许天彪等几人跟在后面,走到我埋尸的地点,这许豪停了下来,而后伫立不动了,如同一个人形木偶。

    慕容城看了看那有些松动的土壤,从腰间一个小袋子里取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抹在了手上,而后深深的挖出一把土。

    观察了一会,对许天彪道:“许兄弟,你儿子许豪曾经被人埋在此地!他本来已经死了,魂魄尽失,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魂又归体,活了过来,应该是自己从这地方又爬了出来。”

    看来这慕容城真有两下子,居然能让许豪找到曾经的埋尸地点。

    许天彪听罢,攥的双拳咯咯做响,咬着牙狠狠道:“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打死过小豪,我许天彪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我的手心也沁出了汗水,心里琢磨着,一旦这许豪病真的好了,这许天彪,绝对不会对我和小雅手下留情。

    许天彪又问道:“慕容先生,那能查出来是谁曾经打死了我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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