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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初我变成尸鬼时,那个服侍我的尸鬼李志曾经告诉过我,在它们这里有一个人类“饲养”场,里面有大约被拘押了几千人,供尸族作为长期的食物来源。

    一明白是这个地方,我心里生出的情感就非常强烈非常复杂,愤怒,悲悯,恐惧种种皆有。

    我的同伴们都很兴奋地互相示意要进去看看,我心里生出的厌恶和恐惧让我无法去亲眼目睹这个场景,我对它们说我不去了,我回去等分发食物,可以帮大家带领。

    和它们分手之后,我独自一人返回到住处,立即用移魂术附身到千里之外的冒川身上,见到了古丽。

    他们此刻正在诸暨对着海图研究航线,之前紫凝已经附身我把到达尸族灵界的航海路线都记录出来了。

    我先把到达尸族灵界后所见闻的情况对古丽汇报了一下。

    之后,古丽对我说,紫凝已经根据记录,把从新血都到达尸族灵界的航海路线,在血族专业人员的配合下制定出来了。

    现在,战神、齐嫣、鹿笑笑、洛一家、紫凝都在新血都,和朱霞、黑山公爵、帕西诺伯爵一起制定远征尸族灵界的具体行动计划,只等我在里面能制住女尸王后,就立即带领舰队出发。

    我道:“制住女尸王的事情,我倒是心里有个计划,有成功的把握。只是按目前所知的,尸族灵界是在海底,血族的舰队即使到了灵界上方的海面入口,也不可能进入到海底去攻打尸族灵界,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古丽道:“这个不用担心,血族中有一位专门负责掌管血族各种法术秘籍的元老,本来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自从朱霞继承血族王位后,带领血族的所作所为得到了它的认可,它把所掌管的血族法术秘籍都交给了朱霞,其中有重要的一项法术,类似我们道家的分水诀,可以分开海水。朱霞已经接受它的指导,学会了这门法术的运用。”

    我一听心道乖乖,朱霞这下厉害了啊。以前我好像听说西方什么神话还是经中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某人显神迹分水而渡,这下朱霞也会这招,不成神了,牛!

    古丽继续道:“尸族之所以和血族结下仇怨,和这门法术也有关,因为这是可以攻击和消灭尸族灵界的利器,掌握在血族手里,尸族就寝食难安,一定要消灭血族夺取这样法术。”

    我点点头后道:“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我有点困惑,一直在心里纠葛,就是我们一定要通过战争的手段消灭全体尸族吗?”

    古丽诧异地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沉默着做苦恼状没有回答。

    古丽道:“我记得当初我们在黄鹤镇的地牢你,就探讨过这个问题。但当初你的身份是尸鬼,你站在尸鬼的一方,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

    但现在你已经恢复做回了人,怎么还会站在尸鬼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呢?

    刚才你也说了,尸鬼在它们的灵界里圈养了数千人类供它们进食,这样的恶行怎么可以容忍?我们对它们发动战争,消灭它们,是正义的战争,有什么不对的呢?”

    我道:“你以前教导我,要悲悯众生拯救众生,尸鬼不也是众生吗?再说,它们圈养人吃人,也是出于自然法则给它们设定的生存定律,并不是说,它们是因为自身本性的恶而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生存!”

    古丽道:“你这种想法不对,你不能去同情你的敌人,不能无原则地滥用你的同情心,农夫和蛇的故事你没有听过吗?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冷酷。我们不消灭它们,难道就放任它们残害我们自己吗?

    还是说,等它们壮大了力量,反过来消灭我们人类呢?再有一点,你的理解也错了,尸鬼的存在,不是出于自然界里自然生态的存在,它们的存在是由于尸王的邪法,是违背自然的。”

    我愣了愣后,明白了古丽的意思,哎,讲道理我是讲不过她的,她就是研究道理的人,我可没那脑子去研究这些,我只凭我的直觉。

    我微微不满地辩驳道:“可血族和尸族不是差不多吗?我们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血族和人类共存的问题,怎么就一定要用武力的方式消灭尸族呢?

    你以前嫌我没有拯救众生的觉悟,现在我有了这种觉悟,你怎么又否定我了呢?翻来覆去道理都在你那里,你怎么说都对,难道真理就掌握在你手里,别人的想法就都是谬论?”

    古丽激动地道:“血族和尸族的情况当然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了愣了愣,不说了,然后低头做思考状。我也搞不清她这是什么情况,一时也无语。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缓缓地对我道:“对,你的想法是对的。我确实也不是一直正确的,我之前的说法确实没有你的觉悟高,尸鬼确实也是众生,即使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悲悯众生的这种觉悟,也不能把它们排除在外!

    你能有这种觉悟,和你曾经做过尸鬼,也做过吸血鬼有关系,我没有这种经历,所以我就没有你这个觉悟。”

    我听了她的这番话,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这是第一次在思想觉悟上我比她还高了,让她承认错误了,我可真牛啊!

    古丽继续道:“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们要对它们发动战争消灭它们的决定,任何事情,你不能只考虑一面,要在全面的考虑下才能做出最符合实际的决策。

    但你的观点也是成立的,如果你能找到和解决血族问题一样的办法,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尸族的问题,并且经过大家讨论认定确实可行后,我就同意取消作战。在这之前,我们进攻尸族的计划不变。”

    我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确实,悲悯众生不是说你光在心里悲悯悲悯就行的,是要想出确实可行的方法帮助众生并付诸行动才算真的,我得挑起这个重担来。

    我点点头道:“好,我同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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