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110,警察蜀黍是万能的。”

    听到这话,把我雷得里嫩外焦。

    小南子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你打110,说在老桑树下发现无名女尸一名,警察蜀黍一定很热心地来查案,看见尸体就一定会先带回局里面剖腹验尸呀,在没验出个什么来之前,尸体可以暂时放在警局里嘛!就这会儿功夫,你可以找风水先生看风水了。而且110查案是专业的,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你把10年前的凶手查出来呢。”

    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去,这小子太会甩锅了,我以为10年的惨案将会是无头案,以我这智商,我永远都不会找到凶手是谁的,结果这家伙一两句话就把锅甩给警察了,太鸡贼了!我忍不住说道:“你以前说阿银是老贼,我拜他为师之后就成了小贼,我现在觉得这‘小贼’的称号更适合你呀!”

    小贼嘿嘿地笑,说:“你报警后就赶紧回家吧。”

    “为什么?”

    “跟警察去录口供,没一天是弄不完的,你想在警察局里耗时间呀?”

    “……鸡贼!”

    然后我报警了,说准了地点之后,就骑着小电驴开溜了。我回到村里找木匠,把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阴龛的图片拿给他,让他照着阴龛的形状给我来两个能携带在身边的袖珍版。木匠表示他只能保证能做出个大致形状,但不能在阴龛上雕出一模一样的花纹。我只图方便,不追求美工,所以就答应了他只要能做出形状就行了。

    之后回家补了个眠,到下午4点钟的时候,娘就来敲门把我叫醒了,说是我朋友来了。

    一听这话,我立即醒了过来,这个点除了小南子会来找我之外,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我刚开门,就看见我娘面色不悦而且古怪地站在门外,又听到我爹站在门口气愤地说:“你好端端地给我家苏悦扎什么纸人!”转头一看,我这才发现,小南子被我爹拦在了门外,他怀里抱了个跟人差不多一样高的纸人!

    爹娘那一代人最迷信了,知道这个纸人是照着我的样子来扎的,肯定是老大不高兴了。

    我连忙出声:“爹,是我找他来,纸人也是我请他帮扎的。”

    “你……”爹回头来,脸色变得疑惑了,皱眉问我:“你想干啥呢?”

    “我想……”该怎么解释才好呢?纸人还有好的用处?我不是这条道上混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纸人的好处。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南子正儿八经地说:“祛邪的。”

    咦?

    “苏悦这段时间不是邪门得很吗?大叔,我告诉你,你儿子这是撞见一个身材火辣辣的女鬼,那女鬼欲求不满,夜夜来缠着苏悦。苏悦是有口难言,不想把这事儿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一把岁数还为他担心!你们好好想一想,苏悦最近是不是一直发生怪事呢?”

    “以前他不是被女鬼附过身涂过唇吗?那就是想要和他结婚的女鬼,幸好他师父阻止得及时,不然他和女鬼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这些天,苏悦一直活在他师父的庇护之下,于是那个女鬼就不敢来找他,但这并不代表女鬼放弃了找他做老公的念头。你们也知道,女人一旦爱上了就会变得特别疯狂,是不是?”

    我爹点了点头,看样子,信了三成。

    “尤其是女鬼,她认为自己是鬼,没有人能阻止她做任何事,跟她抢任何东西,所以无法无天,认了苏悦做老公,就一定要苏悦做老公!老师傅一直守着苏悦,不让她靠近,让她很不开心,所以她就先对老师傅下手了!你看,昨天老师傅是不是没有回来?我和苏悦昨天回家的时候,脸色是不是很不好?”

    我爹点头,看样子,信了五成。

    “那就是啦!我们昨天没把事情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老师傅已经死翘翘了,没有人能再护着苏悦了,昨天大半夜也出事儿了,那女鬼昨晚来找苏悦,还把他带出去了,你们早上起来有见到苏悦吗?没有,是吧?那就是女鬼捉他去拜堂啦!没有老师傅在,就没人能拦得住那女鬼!”

    “就在今夜了,不管你们信不信,那女鬼今晚上就要来勾苏悦的魂,带他到下面去做鬼夫君了,如果你们不让我进去,今晚上不让我作法,那你们儿子过了今夜就没命了。”

    他拍拍纸人,又说,“这法子是老师傅教我们的,说不到关键时刻就不能用,现在这就是关键时刻了呀!入夜后,我就拿纸人作法,在纸人脸上贴上苏悦的照片,在纸人身上放上苏悦的生辰八字,等女鬼来了,就会误以为纸人就是苏悦,这样她就会带走纸人去结婚,而不会再来找苏悦了。大叔,现在你还不愿意让我进门吗?”

    爹一脸大写的懵逼,看样子是信了九成!

    但爹还没让路,他压低了声音,严肃地问:“你这法子真的行得通吗?你年纪这么小,能作法和鬼斗吗?”

    小南子诚恳地说:“法子是老师傅交的。”

    爹看在老师傅阿银的面子上,信了十成,让道放他进来了。但只有我知道,小贼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潜台词是:这锅我不背,阿银背,作法失败了全赖他!

    这小子太能忽悠了!比我还能忽悠!

    再仔细端详,就会发现,这小子有一双诚挚无比而且乌溜溜的大眼珠,说起话来跟嘴炮似的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空隙,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加分不少,难怪一忽悠一个准。

    小南子进来了,把纸人搁我身边,得意地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默默地给他点了赞。

    吃过晚饭后,小南子就叮嘱我家里人,他会在午夜时分再作法,所有人千万不要出门来,把窗帘拉好,千万不要偷看,和鬼对上眼就完蛋了。还说今晚上可能会闹出点动静,但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不要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不止是严肃,而是严厉。我知道他今晚上请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可了不得呀,比女鬼厉害多了,平常人绝对不能见到他们的,所以我必须得把事情和爹娘说清楚了,免得家人受罪。有我附和着小南子,家里人知道这事很严重,于是全都答应我们,不管听到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绝不出门来看。

    家里还有阿银留下来的朱砂,他借花献佛,调好了朱砂,就拿着毛笔到每个人的房门上画符。

    我以为他有阿银的本事,写个字就能阻挡恶鬼入侵,但是看到他画出符来,我才知道我错了,这小子没有阿银的描字能耐,但却会画符。

    看他手法十分娴熟,画出来的符跟艺术似的,笔墨均匀,一气呵成,寻常人没练过是无法画出这么奇怪的符的。难怪这小子描坟描起来轻车熟路,端笔很稳,下笔也有力,说不好就是画符画出来的功底——都一样用的是毛笔嘛!

    再一看,我发现他手背上的“钥匙”已经没了。

    我吃惊地问:“你钥匙呢?”

    小南子说:“今早上起来洗澡,就把钥匙洗掉了。”

    “你洗掉做啥?”

    “那留来有用吗?”

    “呃……也许有用吧。”我也不知道,跟着阿银描了几天的坟,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而且还对这个身份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就算阿银不在了,我也不用去描坟了,可是在洗手的时候都会尽量地去避开洗这一块,钥匙至今还完好无损地留在手背上……

    都已经过了两天了,阿银没有回来,连条短信都没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到将近夜晚23点,小南子就开始布置法坛了,今天来时,他背来了一袋东西,就是为了布置法坛用的。

    他摆法坛摆得有模有样的,就差自己没有穿上道袍装道士了,但想来他也装不像,因为他是娃娃脸,做道士的人给别人通常都是一个印象,那就是有一撇胡子,看起来上了年纪,只好是个白头发白胡须的神仙老头子——但他看起来就想个高中生,别人没喊他弟弟就不错了。

    参见他画符的功底,再看他摆法坛的架势,我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做道士的呀?”

    他摇头:“不是。”

    “那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捉鬼啊?”

    “学过点皮毛,但是后来身体出状况了,就没有再继续练下去了。”

    “哦。”

    我就知道,那三朵飘红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可能就是他以前学习捉鬼的时候碰上的。但他这人说来也奇怪,学捉鬼的还嫌鬼丑,也不愿意见自己养的三个小鬼,这真是太奇怪了。

    “事儿交给我,你回房里面睡觉吧,没事别出来,免得麻烦。”小南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柚子叶磨成汁,涂在眼皮上,他总算愿意开阴阳眼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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