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摆摆手,也不想和他狡辩下去,闷声不语。心想反正以后有收拾他的机会,也不急在一时。吃过饭,他没有在兰马县久留,驱车回了江洲市。市里还有一大堆工作,听说展览会主题曲的选拔已经到了尾声阶段,吴和平早就打电话来说要汇报工作了。

    看着张清扬一行人离开,柴军终于松了一口气。县长杨进却是在一旁说道:“柴書記,看样子市长对我们不太满意啊!”

    柴军扭头瞧着他,心说我还看不出来嘛,用你小子多嘴。嘴角一歪,满不在乎地说:“不满意能怎么样?我们的救援工作以及善后处理不是很成功嘛,不就是死了8个人,他还能把我辙了?出了事有米書記顶着,不怕!”

    杨进听到此话冷笑,暗想那你就跟着老米混吧,过几天我就去找张市长汇报工作去。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老米压不住他吗?

    坐在小车里,张清扬对身边的陈静说:“陈部长,一定要多多留意最近兰马县的情况。”

    陈静知道张清扬是铁了心要向兰马县动手了,这是安排自己打前站呢,便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安排人留下了。”

    张清扬又对前排的铁铭说:“你也多留心兰马县灾区的工作,这个接骨眼上不允许出任何事情!”

    “兰马县我有同学,”铁铭回头笑了笑。

    陈静望了张清扬一眼,心想看来市长这次不让米丰收难受是不会收手的了。

    同一时间的米丰收,正坐在省长修福贵的会客室里喝茶。两人已经谈了有半个小时。

    修福贵抬头望了一眼米丰收,叹气道:“老米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犯最基本的常识性错误,过去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米丰收脸颊火熱,感觉嗓子有些冒烟,一句话也说不出。

    修福贵望着他摇头,抬手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说:“老米,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米丰收点点头,不禁想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正在谈兰马县的问题。就灾情没有急时通报给江洲市的其它常委、也没有急时上报省委一事,修福贵对他提出了批评。两人同属华中派系,来到南海以后又与乔系结盟,在本派系内也是顶尖人物。如果再有乔系的支持,以他们五十多岁的年紀,将来也不是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可是米丰收到江洲以后步步走错,不但局面没有打开,反而还总被张清扬制约。过去的米丰收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位严谨、细心的干部,可是到江洲以后他的所作所为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看着老伙计像走火入魔了一般,修福贵就想提醒一下。

    “我就是气不过!我比我小了二十多岁,可是竟然和我平起平做,他凭什么!要不是出身好,他能混到现在?”米丰收终于发声了,抬起郁闷的头。

    “你就这么看他?”修福贵盯着米丰收的眼睛,私毫不给面子的说道:“他能把你挤兑成这样,那就说明他不单单是出身好!如果没有半点能力,我想早就被你压住了吧?”

    米丰收愤怒了,腥红的眼睛望着修福贵,但忍住没说话。

    “你已经被他激怒了。”修福贵沉重地说道,“老米,你醒醒吧,瞧不起他的结果只能是你失败。”

    米丰收的头又低下了,修福贵接着说:“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被他激怒。”

    米丰收的胸口猛烈地疼痛,怒声道:“我会把他打败的。”

    修福贵无奈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老米啊,你何苦针对他?相信我的话,他不会在南海久呆的,难道你把他当成永远的对手吗?”

    米丰收望着修福贵的眼睛,不太懂得他的意思。

    米丰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一向自负的他是不允许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所以转移话题道:“省长,我们还是要重视省里的动向啊,最近我看丁盛好像和严書記走得挺近。”

    “是啊,省里的前景也不是很妙。”修福贵不禁想到了自己与省委書記严忠权的斗争。

    “于光荣的副書記……上面还是没批?”米丰收问道。于光荣是现任南海省政府常务副省长,也是他们团队中的一员,最近修福贵正在试图提他为省委副書記。

    “阻力很大,必竟现在都在减副。”修福贵皱着眉头说道。

    米丰收不再问下去了,起身道:“老严快退了,不急。”

    “希望吧,”修福贵说道,抬头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还是要和方少刚好好联络联络……”

    “不是我不想,而是难啊!”米丰收摇摇头,“你也知道方少刚只听乔家的人,更何况他对我是有警惕的。在他看来,他是乔家在南海唯一的代表。”

    “还是要试试……”修福贵在省里与严忠权的斗争,一直都在寻求乔系的支持,但是正因为了有了方少刚这位乔家代言人的存在,使得乔系对他们的支持有些打折扣。在他看来,只要与方少刚保持好关系,那么乔系才会支持他。

    但是在米丰收的心里却不这么想,走出修福贵的办公室,他还在自信地想方少刚只是一位副書記,自己上次已经屈尊去拜访他了,伸出橄榄枝的意图很明显。可他还按兵不动,作为一把手的自己,又怎么能三翻五次的去结交,他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

    米丰收走后,修福贵坐在原地足足呆想了十分钟,对于米丰收在江洲的反常形为,他想到了两个字“嫉妒”!没错,就是这两个字令米丰收去失去了自信,失去了往日省委副書記的风度,可见这两个字是多么的可怕!

    也许在米丰收看来,年轻的张清扬就应该向他臣服,他在江洲理所当然地搞一言堂等等……在米丰收的心里,江洲的所有干部都要对他表示尊重。这本没错,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江洲在张清扬入主以来,干部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只认实力,不再只看资历,一昧的向领导妥协。

    张清扬治下的江洲,他对年轻干部的大胆提拔任用,似乎在告诉人们,有实力的留下,没实力的滚蛋,我不和你玩!正是在这种想法下,导致江洲的干部没有把作威作福的米丰收放在眼里,而他到江洲后一系列的不成功表演,甚至是闹剧,也就引起了广大干部对他的蔑视。

    张清扬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给米丰收上了一课,可是他仍然沉浸于嫉恨之中,并没有反思。就像当年赤壁之战后的周郎,当他看到比自己强大的诸葛亮时,就想除之而后快,却从来没想过敌人比自己强大的原因。

    米丰收也是如此,他就是要把张清扬赶出江洲,他无法容忍一位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超越自己。米丰收从来没有考虑张清扬成功的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比他强,一定比他强,只有自己才能成为江洲的强者!

    性格决定命运,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来的保贵财富。修福贵脑中盘算着米丰收在江洲种种有失常规的做法,真的替老伙计担忧!

    常委会上,米丰收传达了省委会议关于援助灾区的指视精神。他在会议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仍然显示着一把手的气势。与省长修福贵谈完话以后,他身上的压力越发重起来。如果在江洲仍然无所作为,那么他将在本派系内失去信任,而华东派系在南海的分支力量、修福贵这伙人更别想取得乔系的支持。

    政治不是小孩儿过家家,这是一场淘汰寒,胜者为王,败者滚蛋。虽然米丰收不相信张清扬的能力,但是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老天的选择。老天是公平的,它的目光永远望向成功者。

    就灾情的后勤保障工作,米丰收整整讲了一个小时,然后才停了下来,望了一圈,发现各位常委都在低着头,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没有。其实在与修福贵谈完以后,米丰收失眠了,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左思右想在会议之前给张清扬打去了一个电话,以谈灾区的工作为名,笑呵呵地扯了一大堆诸如“早上吃了什么饭”的废话。张清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米丰收是希望张清扬放弃个人争斗,暂时在工作上保持合作。

    明白他意思的张清扬很想笑,因为每次的争斗恰恰是他挑起来的。所以打这个电话的结果没有让米丰收满意。张清扬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好说话。其实这也好理解,官场中人是重在利益的,你说让我合作就合作,总要出个价钱吧?你一分不出就想让我乖乖听话,那怎么可能。

    再说与米丰收相比,张清扬在江洲还算舒服,方少刚仍然在潜伏期,还不能触及他的利益。江洲的经济在金角的带动下,一天一个样,所以无论政治形式如何,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现在米丰收想要和平,那么可以,你要摆出和平的姿态,空手套白狼,我张清扬不干!

    “下面由张市长讲两句吧,由他对各部门进行布属。”米丰收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是话说多了,还是最近上火,嗓子有些冒烟,忙喝了口茶。

    坐在他一侧的方少刚突然笑了,抬头望了米丰收一眼,十分有幽默感地说:“米書記,您最近为了灾期的工作日夜操劳,虚火上升,还是要注意身体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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