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三人从县城租了一辆吉普车,直奔巴颜喀拉山口。司机是个健谈的藏族中年人,普通话说得不错,一路上嘴没停过。

    何飞与司机聊得投缘,问这一路上沿途有什么好的景点?

    司机想了想,回答:“那就去野牛村吧,村东的草原是游客们观看野生动物必去的地点。顺路的,不担误你们时间。”

    于老师知道何飞爱玩的性子,反正不会误事,干脆就依了何飞。

    汽车孤零零地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柏油马路上,在路两边没有险峻的山脉,都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原,让人不禁联想起“天路”。车子在几乎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速度越来越快,噪声越来越大,吵得面对面的两个人说话都要大喊才行。汽车行驶了大概50公里,向北拐弯,就是辽阔的草原。放眼望去,大地像是金黄色的毛毯,一直蔓延到天边。笔直的天际上,天空呈现清爽的蔚蓝色。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漂浮,仿佛是天空中的牧羊。虽然已经是深冬,但是天气并没有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反而觉得有种春天的温暖。阳光普照下,牛羊如花,一簇一簇,间隔着绽放在草原上。

    进入草原后,众人才切实地感受到“看上去很美”的真正含义了,草原的路面远没有公路平坦,灰尘极大,路面颠簸,尽是大大小小的坑洼地,车子像走在搓衣板上一样。车辆不停的起伏抖动,连何飞都苦不堪言,开始还一直用颤抖的声音抱怨,后来干脆闭上了嘴,最后连眼睛都闭上了。

    车辆爬过一个缓坡,停在了坡脊上。司机对着三人说到:“朋友们,睁眼吧,看看最美丽的草原吧。”

    几个人下车后,不约而同地伸了伸懒腰,李皓闭起眼睛,微微昂头,仿佛在沐浴阳光,而何飞就势躺在草丛里,双手来回舞动,好像在拥抱空气。白云就像是从人们身边飘过,让人心情舒畅。

    人们正在肆意地享受着阳光,就听见何飞说到:“你们来看看,这小花挺好看的,有点像上了色的蒲公英啊。”

    其他人聚拢过来,司机抢先叫到:“你们最好别碰,它可有毒。”

    一听这花有毒,何飞一骨碌爬了起来。李皓向他刚才躺过的地方看去,长着几簇叶子长圆形,轮状展开的小花,花面是扁圆形状,从一个角度看过去确实有些像蒲公英,只是红白两色相间,十分讨人喜爱。

    司机接着说:“这是银香狼毒花,是狼毒花中生命力最强的一种,冬天都能够开放,它的根、茎和叶都有剧毒。在牧草茂盛的地方,这东西根本就看不到。只有在牧草退化严重的地方,才能见到它。”

    李皓三人环看四周,果然,草场上牧草稀稀拉拉,而狼毒花却比比皆是。

    于老师不禁感叹:“看来这小花的生长是大自然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如果连它都不再生长,那么这片土地就彻底没有生机了。它不仅仅是一种植物,更是上天派来的带着武器的使者啊。我们往前走走吧,别再打扰他们了。”

    何飞兴致极高,四处撒欢。于老师与李皓并肩走着,说到:“黄河乃中华民族发祥之所,拥有清流、激浪、瀑布和漩涡,流淌高原、平川、草地和沙漠,创造贫瘠、富饶、痛苦和欢乐,繁衍子孙亿万。数千年来,黄河裹黄沙、挟黄土、拽黄泥,做滞行万里的输驮,也沉淀了无数古人之灵魂。每当世事变迁,或昌盛或衰亡,黄河都会有异象显现,以其特殊方式与世人沟通,选择有缘人,为其指点迷津。得此番造化之人,都有伟业传世,或力挽狂澜于危局,或揭竿而起于乱世,也少数人从此独善其身,隐居起来。而更多的人使尽手段,想得此造化,却无法如愿。也不知我们此行结果如何……”

    不多时,再次听到何飞的叫声:“看,是野羊!”何飞将手指向几百米外的空地上,那里好多“白点”,正在慢慢地向这边蠕动。

    司机顺着何飞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笑了起来,说到:“兄弟,你错了,这是牧民的羊群。这些羊和野生的比,更干净,毛也要短一些。你看那里还有一只牧羊犬呢,一定是条会看羊的好狗,没有一只羊乱跑。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抓一只,那只牧羊犬马上就会有出来收拾你的。”

    何飞不信,向着羊群跑去,嘴里还唔噢地喊叫着。就在他快要跑到羊群近前时,牧羊犬已经守护在羊群边了,同时,从羊群里也走出一个牵着马的牧羊人。

    李皓和于老师从远处望去,见两个人在羊群边攀谈起来,十分友好的样子。并且何飞还转身向他们不断地招手。于是,二人也向羊群这边走来,而司机则回到了汽车边上,检查车况。

    于老师二人来到何飞身边,看向牧羊人。他三十多岁,头戴灰色圆檐的帽子,鼓鼓囊囊的棉衣,一双高腰马靴,花围脖,绿衬衣下摆露在棉衣外。身后的白马,肌肉突出,浑身黑点,一条飘逸的长尾,拖摆到地。那只半米高的牧羊犬,眼睛、耳朵和臀部是黑色,其他地方雪白,身材匀称、活蹦乱跳,招人喜爱。

    何飞主动给大家介绍起来:“这两位是我一起作生意的合伙人。这是羊群的主人达日杰和他的纯种边境牧羊犬,现在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双方问候之后,于老师向达日杰称赞到:“你这羊可是够肥的!没少下功夫吧?”

    达日杰说到:“呀,我这群羊是村子里最棒的。这里的每一寸草场我都带着羊子们去过。这些羊子是我们的主要财产,必须得操心好。”

    达日杰正在自豪地介绍着,突然,羊群一阵骚动,纷纷聚拢起来。

    达日杰见到羊群的异常,迅速翻身上马,向远处瞭望。只见草原的远处一道鼓起处,露出几个黑点。达日杰在马上向何飞三人叫到:“是狼群。我要保护羊群,你们自己操心好。”说完,飞马跑向羊群将要遭遇狼群的一侧,全力的轰赶起羊群。

    于老师三人,也随着羊群不断后撤。何飞仔细看了看远处后,拔出随身佩戴的一把匕首,说到:“我看那群狼也就十来头,咱们三个别跑了,帮帮达日杰吧,别让他的羊受损失了。李皓你赶快把我送给你的装备拿出来啊,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何飞的想法正合李皓的心意,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把电动转膛弩,想要试试威力了。于是看了于老师一眼,也没有等于老师点头同意,就举着手弩,随何飞反向飞奔,与达日杰会合了。

    远处狼群速度奇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跑到近前,分散开来,将羊群和四人围在当中。

    达日杰此时骑在马上,带着牧羊犬在羊群外围不断的轰赶着野狼。他手持套马杆,将长长杆子一头的活套放长,不断地在野狼面前挥舞,牧羊犬在马后呜呜示威。几个来回下来,双方都稳住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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