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敞亮、痛快和舒坦之下,谢青云兴高采烈的继续被这少年聂石疯狂的压着狂揍,聂石打得越是流畅,谢青云越是兴奋,尽管在这战圈之内被少年聂石不断的攻击而掣肘得动弹不得,但谢青云却早没了方才的难受,只是一门心思的揣摩少年聂石的招法,揣摩这少年聂石的虚化体是如何诱导和逼迫他不得不用下一招来躲闪或者是攻击的。谢青云眼下要做的就是,寻到一种法子,能够摆脱少年聂石的诱导或是逼迫,来跟着对方的节奏躲闪或是攻击的法子,只有这样才破除这少年聂石的坑中之坑,当然即便是破了一两招也未必能破三四招,即便全都破了,也不表明他能够学会了聂石的这种坑中之坑的打法,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破,那便距离他自己习练出和少年老聂一般的打法,又进了一大步。这种打法也只有他的《九重截刃》可以学来一用,换做其他的武技,只需掌握如何破之便可以了,想要学那却是无法和他们自己的武技相互融合的。

    再和少年聂石斗了半个时辰,谢青云已经强行好几次不依照少年聂石躲闪或是攻击的预留方位而动了,只可惜虽然摆脱了对方的坑中之坑,可这样打,非但无法反击聂石,反而更容易被聂石击中。譬如这少年聂石向左侧连闪,想要追击便以战刃从右侧斜下方上撩,是最快最短的法子,但这少年聂石能向左闪,便已经就是在诱导谢青云自右下方影撩,因此他的下一步便是以准备好的招法,用弯刃划向谢青云的腋下,能施展出这样人族体型全然做不出的动作,只因为少年聂石那向左连闪的动作不过是虚招,他重心方向早已经准备好了侧划谢青云,可若是谢青云不用这法子对付他。他的虚招便会变为实招,真个向左侧连闪,如此谢青云也就根本不能在最快的时机内乘着他闪躲的方位,而攻击到他了。便等同于给他留出了下一招的时间。放在进攻上也是一般,这少年聂石的每一招同样可实可虚,逼得谢青云不知道改朝什么方位躲避或是以凌月战刃和少年聂石硬碰,最麻烦的就是这少年聂石的连环坑,不只是算好了下一招,而是连绵不断,不停的算计着谢青云的接下来数招的走向。当然这种算计还是之前谢青云已经看穿的,靠得不是神仙一般的预测,而是他虚实相济的打法,逼着谢青云不得不用能够猜得到的方位打法来应对。如此这般。又过了近一个时辰,谢青云始终无法寻到破解少年聂石武技的法子,便在此时,少年聂石的攻势忽然凌厉起来,虚虚实实。弄得谢青云心神不断的运转、去猜,去揣摩聂石下一招会怎么诱惑自己,也就是这样太过耗费心神的算计,让谢青云稍稍分了神,躲闪的途中一个趔趄,跌向了他全然没有想过的方位,只因为这个方向。很容易遭受少年聂石的致命一击,可偏偏这么一跌,在谢青云觉着自己这次无可幸免的时候,那少年聂石竟然没有对自己重击,聂石整个人确是向右急闪,一弯刃看向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很明显,若是没有这一跌,聂石看下的方位就是自己脑袋的所在。这一下谢青云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向后连退,取出终极玄令。终止了这场斗战,当即立在原地,凝神细思。

    这一想,便即明白了方才这一下的因由,少年聂石的虚化体没有依照自己跌倒的方向攻击,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会朝着如此方向跌倒,而此时聂石虚招过后,重心已经偏移,准备好的下一个动作,即便他反应再快,想要来追击谢青云,但人体的筋骨肌肉却没有办法在那样的状态下强行扭动方向,若是真个扭了,怕是他还没击中谢青云,自己个的筋骨就要给扭扯断了,所以他即便想到了可以扑击跌倒的谢青云,但已经没有了法子去做出那击杀的动作,只好先完成了已经准备好的招法。这一下,谢青云顿时想通了两点,其一便是聂石的虚实坑法当中,最大的漏洞便是突击向最容易被他顺手击杀的方位,等于是拿着自己的命去和他赌一场一般,武技当中每一招的攻击,方位都有许多,然而都需要在前半个呼吸,甚至比半个呼吸还要短促的眨眼时间,做好一个重心的倾向,而少年聂石既有虚实击法和闪躲,就绝不可能又太多的倾向,必然只能选择两个方向,他却将最容易击杀对手的方向留下不选,只因为这个方位,就是傻子也不会送上门来让他来砍杀,如此看似简单,却是算准了对手心理的行为,才是坑人的法门之一,谢青云却是因为一个不慎,无意中破了这个法门,想起来虽然有些好笑,却也让谢青云对聂石更是佩服之极。另外一点,则是谢青云的猜测,之前他一直以为少年聂石的虚化体是在不停的算计好对手在他躲闪或者攻击以后可能的招法,这种算计至少得一次算到十几招之后,可此时谢青云忽然觉着这少年聂石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只因为他一直想要跟上少年聂石的心神,也在不停的算计,可一旦这样下来,搏杀时候要耗费的心神就会被拆散得七零八落,以至于自己方才一个不慎,竟然在斗战中打了个趔趄,若非这般巧合的破了聂石的坑法,这一个趔趄就足以要了他这次搏杀中的性命,又要从头来过。基于此,他以为少年聂石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谢青云很清楚武道修行,随着境界的提升,脑子也会逐渐聪明,尤其是那匠师,到了大成之后,意识海就越发强大,武者虽不如匠师那般明显,也同样会如此,据说到了武仙境界修的便不是神海,而是大脑中的意识海,匠师只不过提早了一个境界罢了,可眼前的少年聂石的虚化体,是灵影碑印记下来的少年聂石,不过二变顶尖武师的修为,意识和自己相仿,心神便不可能分得如此精细,能够算计那许多步后。又同时在斗战中集中心神,之前谢青云只是隐约有些觉得不对,直到方才自己一个趔趄之后,他便开始怀疑。这少年聂石如何做得到这一点的,而此刻,在他心中以为,极有可能对方并没有这般和自己一样去算什么,如此一来,心神至少比自己集中得多,斗战起来也就战了更大的优势。

    脑中掠思虑过这两层念头,谢青云重新选择了继续,再次和这少年聂石的虚化体鏖战一处,这一次。谢青云一上来就反复冲击聂石随手就能攻击到自己的方位,看起来就好似每一次他都像在送死一般朝着聂石的弯刃上狂撞击,这一下一连几十招,聂石每次就都和之前那般,重心早移。非但不去以弯刀砍杀谢青云,反而自己绕了个方向,从另一个角度来劈砍,可这样一来,谢青云便等同于躲开了他的重若千钧的砍杀。如果此刻有人在一旁观看他们的斗战,就好似谢青云在一个劲的送死,聂石一个劲的不想让他死。不停的收刀,不让谢青云撞上一般,可实际情况,只有在战圈之中的两人明白,到底是这么回事,如此又这般打了几十招。谢青云在纯熟之后,便开始了反击,屡次击中少年聂石要害,终于这少年聂石挨了七八次之中,也当即换了打法。不在用那连环坑人的法子,也就没有了谢青云撞他弯刀,他却来不及改变重心,反倒收缩弯刀的境况发生了。随后,聂石依旧在算计谢青云的招法,但却远不及方才那样,一次能够预计出十几招一般,如今也不过三四招的算计,可这样一来,谢青云不止能够跟得上,且还能够躲避和回击,如此接下来的几十招,谢青云总算不再被少年聂石压着打了,也没有方才那样,他可劲的朝聂石的弯刀上撞,少年聂石可劲的收那弯刀,生怕砍在了谢青云身上一般。这一下,谢青云便证实了自己刚才的第二个猜测,这少年聂石并非临机算了十几招,若是如此,他方才变招之后,就算没法子赌对手的心理,不在对自己能够轻易击杀对手的方位随意放开,却也不至于一下子从能算计到十几招,到只能算计三四招这么一点,尽管三、四招在二变武师中已经算是极为厉害的了,可相比起他之前来,确是要差了太多,而谢青云本就师承聂石,加上昨日、今日又对他的截击加深了了解,这般跟上的他算计,和他势均力敌确是很轻易的事情了。

    自然,尽管能够势均力敌,可想要击杀少年聂石,却仍旧很难。谢青云知道自己的截距离这少年聂石还相差很远,眼下虽然识破了这少年聂石那一下十几招连环坑的可发打法,却仍旧没有完全掌握到截的精髓。虽然如此,谢青云却丝毫也不失落,心中反而很是高兴,自是因为他不用再和方才那般对少年聂石的算计而震惊了,很显然这少年聂石是早就将那一套连环坑习练了无数遍,只要对手不敢故意撞他的弯刃,他就可以一招接着一招逼或是诱对手进入他的坑中,压着对手打。当然,这种打法并非一招一式全都固定好的,在对方不敢撞他弯刀、不敢自寻死路朝着最危险的方位攻击的前提之下,剩下的套路需要临机组合,随时变化,但这种组合变化,这少年聂石多半是习练了十万、几十万次,斗战经验极为丰富,已经将这种打法深入了骨髓之内,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可是一旦失去了这个前提,他再要算计十几招,又得重新设计、习练,或许不在需要十万、几十万次的习练斗战才会熟悉,但至少上万次的斗战,总是需要的,因此他才会和方才那样,换了打法之后,便只能算上对手三、四招之内的变化了。想透了这一层,谢青云所以才笑,是因为他的目标和方向也就更加清晰了,若是少年聂石真个能临机算上十几招,他之前曾一度觉着自己有可能没有希望学会这截字的精髓,只是一种隐隐的质疑在支持着他不断的打下来,总算让他发现了其中的隐秘因由。虽然如此,谢青云也很清楚自己想要学会“截”的精髓,仍旧不简单,若是掌握不了那样的精髓,习练上十万,几十万次,也达不到老聂之前的效果。且谢青云现在很明白,老聂后来抛弃了这少年聂石的打法,而改良之后,研创出《截刃》。一定是察觉到尽管少年聂石的武技十分凌厉,且连环坑不断,但万一被破了,战力就要下降好几个层次,有了《截刃》虽未必有那十几个坑的本事,但在截字一途上,却更加接近那极致,当然这个极致,当初的聂石因为谢青云修为太弱,并没有在谢青云面前讲解过。如今谢青云想要从这少年聂石的身上摸索出来一些端倪。

    如此再打了一个时辰,约莫外间的夕阳也要落山了,谢青云并不打算再出去,准备到晚间聚会之前,才直接离开。这方才的一个时辰,也让谢青云又想明白了一点,聂石怕正是因为少年时期,十万、几十万字的习练这武技,将无数的套路深入骨髓,以至于可以临机算敌、坑敌,最重要的是截击敌人。才促使了他有那般本事自己研创出武技《截刃》,也正是因为他这般狂练,才摸索出那截字的精髓,如今谢青云早已经继承了《截刃》,研创出了《九重截刃》,又可以跟这位少年聂石不停的试炼、搏杀。自然不会需要十万、几十万次的不断斗战才能领悟截的真谛,也算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前行了。莫要说其他方面,谢青云已经对聂石感激不尽了,单从这一点上。谢青云就对聂石这位巨人,敬重之极。继续和少年聂石习练武技,随着时间的推移,谢青云越来越觉着自己寻到了“截”字真谛的方向,让截字深入到每一招每一式的下意识中,就好像见到对手的攻击,就连算都不算,手臂抬起,脚掌踢起,或是临机应变当时的情况下能够最快速攻击敌人,截击敌人的部位,或是肘,或是膝盖,或是头,或是肩,截击的部位则都是敌人的各处筋骨节点,或许是一截而阻住对手的招法,或是无法阻住时,截到对手的劲力弱上大半,这便要打击在对手的筋肉或是血脉之上,让其筋骨发出的劲力减弱,让其灵元运转的途中,被血脉节点给凝滞一下,待到再发出时,便已经晚了。想来,这就是截字精髓的方向,谢青云越大,心下越是霍然开朗,他知道自己这算是真正的寻对了方向,而剩下来的,就需要不断的磨练,虽然不用那许多次,但想要将截字变作自己出招时的下意识行为、动作,还是要不停的和强敌斗战、搏杀,当然在少年聂石这里的试炼,今日结束之后,便不在需要了,接下来的几日除了明天和自己在灵影碑中的印记出的虚化体斗上一番之外,便可以在对付司马阮清大教习,王羲总教习,伯昌大教习以及熊纪大统领的时候,随时注意到截字一诀,在习练出风的特性、小身法的时候,同时修出截的精髓,这丝毫也不矛盾。

    最后的一个时辰,谢青云没有在用从少年聂石的虚化体身上学来的武技,而是再次施展起了《九重截刃》,如今的对截的真髓豁然明了,对破解聂石的连环坑也已经十分清楚,加上《九重截刃》本就比少年聂石的武技要精妙太多,这般一打起来,终于又变作他开始压着少年聂石打了,只不过这虚化体却不会有任何的心神波动,因此便不会有任何的情绪,即便从压着对手打变作被对手压着打,他依然有条不紊,一直不断的闪躲,从而寻机会来进行反击,只可惜他如今的闪躲和之前一模一样,但谢青云却不一样了,只需要故意撞上最容易被他击中的、最危险的方向,便能塞住他躲闪的路线,如此一来,便是这没有灵智的虚化体,也开始手忙脚乱,见此状况,谢青云便换了一种打法,不再去破他的躲闪了,只是以《九重截刃》不断的体悟那刚刚领悟到的“截”的真谛,想要把“截”化作筋骨肌肉的本能,如此斗战起来,少年聂石比起方才倒是真个轻松了一些,虽然仍旧不停的躲闪,却也用不着手忙脚乱了,而谢青云则正好借助此等机会,一招一式放慢了速度,慢慢从节奏中体悟“截”的感觉,尽管这截他在几年前和老聂修习时就已经知道一二,但和现下的比起来,却只是皮毛罢了,就连今日以前,他施展的那《九重截刃》中的截。比起此刻来,都算是九牛一毛的。

    全神贯注的搏杀,时间过得也就飞快,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若是往日,谢青云还能在子时离开,但今日已经和司寇说好,要宴请许多人来,自要准时回去,这便施展了一回推山十二震,直接将二变的少年聂石虚化体给震成了粉末,这才结束了这场斗战。如今的推山,已经跟随那霍侠修习将推山的掌法练得极为沉稳,把两年来的积累都彻底转化为了战力。只是这推山十二震对付二变武师,本来就能轻易将对方震成粉末,威力提升与否也都瞧不出什么来,所以也就无从比较,谢青云不过是想快些结束了这场斗战。今日一整天都在不断习练“截”字,手痒之下便打出这一记推山罢了。随后,谢青云便取出了终极玄令,从十三碑回到了第六碑中,这才从第六碑跃出了灵影碑,此时月朗星稀,他一出来。便又有两名弟子和他一般,被击杀之后从灵影碑中跃出,之前还有三位等在外面,见人都齐了,这便一齐上了那等着的飞舟,那驾驭飞舟的值守营卫仍旧是昨日的那位。见谢青云没有和昨天那般晚,心中倒是高兴,今日不用单独等到最后了,虽然跑这么一趟并不麻烦,可少跑一回总是好的。其余弟子对谢青云虽没有早先的热捧,但也没有故意要和他敌对的,见了他出来,只是不打招呼,并没有用言语去招惹他,谢青云也乐得轻松,上了飞舟之后,随意选了个角落坐下,这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很快这飞舟便降落在了灭兽城的舟域之内。下了飞舟之后,谢青云极速敢往居住之处,虽没和司寇确定,这晚上到底是他来烹制美食,还是直接去听话给购了,来居处吃喝,但谢青云知道,司寇做事沉稳,天色已经如此之晚了,他定然会叫了六字营的其他兄弟,一齐去听花阁,买了好酒好肉,省得再要烹饪,耗费时间。不多时,谢青云就赶回了自己的居所,六识全开的他,老远就听见了自己那院内的热闹之声此起彼伏,片刻之间,谢青云就分辨出了每一个声音的主人,六字营众位师兄、师姐就不用说了,再有十七字营杨恒、于吉安等人,接下来便是齐天、肖遥、平江教习以及李谷师兄。谢青云不在耽搁,几个起落便到了院前,他知道这伙人向来只走那院墙,多半连院门都没打开,这般分三段蹬踏,才跃入墙内,今夜的的宴请,出了相熟的兄弟、教习们之外,还有杨恒,他本想直接敲门而入,但想到如此,说不得那杨恒会觉着他有些刻意显露他战力全失,从而又去怀疑什么,为了打消这城府极深的杨恒以为的刻意,他只好“刻意”的从院墙上跃入其中了。谢青云很明白,有时候城府越深的,疑心越重,面对这样的人,他只好如此来做,至于一会吃酒吃肉,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心,大家伙成天和杨恒的十七字营一块猎兽,包括姜秀在内,都已经习惯了将十七字营,包括杨恒在内的人都当做朋友去对待,反正只要不泄露他们知道杨恒的目的是接近姜秀之外,其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有杨恒这样的朋友,还能利用一番对手的力量,六字营众人也早就学会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本事,这句话,还是出自谢青云父亲谢宁说的故事中,他早就传给了师兄、师姐们。只是稍微有些对不住的便是齐天、肖遥、李谷以及平江教习了,他们几位可不知道六字营和杨恒之间的猫腻,见到六字营众人和十七字营如此好,尤其和这杨恒早就冰释前嫌,像是兄弟一般,说不得他们会误会杨恒已经改变,早不是当年那个狭隘的杨恒了,也会和杨恒成为兄弟、朋友,若是这般便算是谢青云害了他们了,自然,这都是谢青云对于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的揣测,至于结果到底会如何,谢青云觉着还要待自己瞧瞧才能知道,他最希望的就是平江等人,绝不会因为他对杨恒态度的改变,六字营对杨恒态度的改变,而是去了他们的判断。

    “师弟,你小子怎么才来,就等你了。”一见谢青云进来,子车系便急忙忙的喊道。

    “他哪里是等你,他是饿了馋了。却没法动筷子。”胖子燕兴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子车系当即不满道:“娘的,就你个死胖子聪明,谁说老子饿了。”

    “我证明,他方才几次想要夹菜。都被胖子给瞪了回去。”杨恒适时的插上了一句话,在等谢青云的时间里,众人已经相互聊了好一会了,杨恒发现李谷等人对他虽然没有早先那般冷漠,但也并不热情,言辞之中颇为客气,他本想接着今夜的宴请,和李谷、齐天等人增进一些关系,他知道这些人很早就看不上自己,但如今有了谢青云、六字营的今夜的宴请。他觉着正是一个机会,取得姜秀的信任是一回事,借着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将来或许会对自己有用的人,更是一件大好之事。如此算来,接近姜秀、和六字营化解嫌隙,倒是能够顺带做了其他事情,也算是一箭双雕,杨恒心中的算盘算得极为如意,只可惜这才一见面,齐天、李谷、肖遥以及平江教习对他都是特别客气。客气到虽然听不出冷漠,却完全不似要和他结交的模样,这让杨恒心下蓦然明了,想要一下子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也不是一日之功,即便有了六字营在中间。和这些人交好不需要太过麻烦,但绝不是片刻间说好就好的,自己还得谨慎一些,细心一些,慢慢让他们相信自己。因此原本他打算在乘舟师弟刚回来的时候。就第一个出声,要表现自己和乘舟之间已经十分熟稔的事实,但现下,他却改了主意,若是太操之过急,就算乘舟师弟同样也待自己热情,在这几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家伙眼中,说不得会觉着太过刻意,反倒更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第三个接话,既表明了自己和六字营之间早已经没了任何隔阂,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了,又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的刻意热情,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和随性。在说过这话之后,杨恒并没有去看六字营众人的表情,在他心中,他已经取得了六字营众人的绝对信任,所以他看的是齐天、肖遥、李谷以及平江教习的神色。自然所谓的看,是一扫而过,却非盯着他们看,扫过之后便落在谢青云的身上了,这一扫的功夫,杨恒心中倒是十分得意的,只因为这几位都在他说过话后,一齐朝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且面上都微微有些错愕,想来他们虽然早听闻十七字营和六字营众人合力猎兽,但却不相信杨恒会和六字营交好到这般地步,此刻听杨恒如此随意的和子车行说笑,自会有些不大香型的惊愕。给他们的情绪造成波动,杨恒便没有白白计算方才插话的时机。

    “杨师兄你也来逗我玩,来来来,更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子车行听了杨恒的话,咬牙切齿,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样,却是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那司寇跟着道:“行了,乘舟师弟回来,咱们也能开吃了,你去打架也好,这般我们就能多吃一些。”

    司寇这么一说,子车行忙又一屁股坐下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不会打了,要打吃完了再打,杨师兄,你说如何。”

    杨恒也是哈哈一笑道:“师弟想要打,我自然奉陪,现在先吃了再说。”说着话,第一个抢了块肉,塞进嘴里,道:“乘舟师弟你已经到了,我先动了筷子,不算对你不敬吧。”

    他这一动,子车行赶忙也吃了起来,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不过六字营弟子都很清楚,子车行那咬牙切齿哪里是和杨恒说笑,却是恶心杨恒这般,要和杨恒打上一架也是如此,不过这么多天和杨恒以及十七字营合力猎兽,子车行就是再蠢也琢磨出了相处之道,他已经学会在说笑中,藏着自己对杨恒的憎恶之意,这般讲出来,反而不会让杨恒有任何怀疑,还觉着师兄弟之间就该如此,对六字营也就更加信任了,自然,这所谓信任,是信任六字营已经信任了他,此话说来拗口,却是杨恒心中所想,他可不会对六字营众人动什么真情,自不存在去信任六字营的一众弟子。

    谢青云大喇喇的跑了过来,寻了个空位一屁股坐下,这一坐下,就拍开身边的一坛子好酒,咕嘟嘟的先喝了一口道:“你们吃吧。谁吃得多,就没得听我讲那十三碑中的历练,那里可是精彩得很了,比起齐天师兄当初进去。瞧见得可要多上许多。”他这么一说,众人自是都来了兴趣,几个开吃的,包括子车行在内,便都一齐放下了筷子,连声道:“快讲,快讲,讲得好听,这些饭食都是你的。”

    谢青云哈哈大笑,分别开了几坛子酒。一一扔给了众人,这才又喝了口酒,吃了一口肉道:“行了,边吃边听。”他话音才落,那子车行又是赶紧夹了一大块鲶鲸肉。放在口中大嚼起来,像是生怕少吃一点,就吃亏了一般,众人这次都没去理他,一个个喝了口酒,便都竖起耳朵,准备听谢青云来说说那十三碑中的事情。

    齐天忍不住开口问道:“据说师弟的时间不只是二十个时辰。之后总教习又单独给了师弟更多的时间,师弟才会有这许多时间,看见比我还要多的对手,可是真的?”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是在我战力全失之后,还没有得到几位大统领和那朝凤丹宗的宗主医治之前的事情了。只因为当时我没法子在其他地方历练本事,所以才多给了十三碑的时间,不过那时候我一心闯荡第六碑,也就没用。不过我相信即便是后来那次治疗数天数夜也没疗好,总教习也会多给我一些时间的。至于这些日子传言什么总教习已经看不上我了,后悔答应让我成为灭兽城的居民,我以为并非如此,总教习王羲自然不会是这样的人,他确是很少见我,但以往我在营中,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忙,又怎么会没事寻我闲聊,且我如今已经没了战力,也用不上我,也不必教授我什么武技了,自然不用时常见到我。所以说总教习后悔让我成为灭兽城的居民,又什么后悔给我那许多灵影十三碑,我觉着都是扯淡。”

    谢青云也有许多日没见到这般朋友了,和十七字营杨恒之间虽然尽释前嫌,但他不外出猎兽,总没有六字营弟子和这些十七字营弟子见得多,如今这番话却是他第一次在众好友面前,解释这些日子弟子、营卫以及教习之间的传言,他自不会直接去诋毁总教习王羲,真个看不上他了,那样一来,一旦营中其他弟子、营卫听见,反倒会被有心人怀疑上什么,如此说给在座的大家伙听,他本就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嘴巴说出去,让全营其他人都知道他谢青云心中的想法,然而他这番话说得确是巧妙,承认了总教习王羲确是没有见他,可他自己认为王羲不见他不是瞧不起他,不过这些都是他乘舟的想法罢了,营中许多人听见之后,定然会嘲讽他说自欺欺人,如此也就达到了谢青云的目的,既没有和以前那般云山雾罩,让人猜疑,又没有彻底清清楚楚,反而更加深了众人的印象,总教习确实不待见这个乘舟师弟了,给他的那些时间,都是之前还认为他有希望的时候奖赏与他的,只是如今奖出去的好处,自然不便拿回来罢了。

    “乘舟所说也不无道理,即便不是,这般去想,也能让自己心境更为快活,在灵影碑只能习练武技,长进也会更快。”平江教习接话说道,他也不清楚谢青云的战力能够恢复,但他一直相信总有一日能够恢复,这许多天没有寻谢青云说话,就是怕刺激到谢青云,如今见谢青云笑嘻嘻的,心态如此之好,心下自是欢喜,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尽管几位统领和朝凤丹宗的宗主没法子,不代表以后就没法子,我听闻你灵元仍在,只是被封住,这般便还有希望,可不是什么元轮碎了那样,连武仙都没法子的事情。”

    “就是,乘舟师弟在十三碑中习练,定然长进不小,待战力恢复,我们可就要被师弟拉开很远了,所以我等也要抓紧时间,修习武道。”李谷跟上一句道。

    “没错,我以为师弟的战力总是能够恢复的。”肖遥轻声笑着言道:“听闻那十三碑中有太多的怪人高手,师弟这么多时间,全然可以一一见识一番,倒是好生羡慕,比起这齐天师兄,要痛快多了,这厮当年进去时间有限,只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些,便寻了几个最想试炼切磋的,用完了所有时辰。”

    谢青云哈哈一笑:“战力恢复,这话我爱听,好兄弟、好朋友就该多说好话。”说过此言,谢青云再道:“至于那十三碑,我确是见到不少,先说那荒兽之中的兽将,就有好几位,都是这灵影碑模仿出来的,不过这些兽将都是多年以前的,自从灵影碑在咱们灭兽营之后,便没有兽将能够闯入这里被而被印记下来了。”说着话,谢青云就随意拿了几头兽将的战法,说给大伙听,他口才本就好,自然让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心中十分向往。说过兽将,更让大家稀奇的便是那翼人族的翼人、兽人族的兽人,再有易血人族的武圣,这些武圣各有特色,谢青云主要说了那奇怪的人鱼,能够将海水粘稠,又说了翼人族洛枚和她的叔叔洛申到,再说了那位杀了数次都能复活,每活一次都可以得到更多的战力的古怪翼人,说得是口沫横飞,听得人是入迷入神,连一桌子的美食美酒,都不在有人动了,当年齐天进那十三碑中也说给过六字营众人来听,不过他最感兴趣,斗得最多的自然是总教习王羲,还是降低到武师修为的王羲,其他各族怪人,他都是见过一次,瞬间被击杀,便再也没有见了,当年他的修为还是极低的,因此更不可能体会到武圣打法的精妙,谢青云虽然也是被瞬杀的份儿,却体会的比他深得多。

    ps:

    感谢 执事 lonbow在月末投出月票,花生十分感谢,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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