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已然瞧出,平江这套拳剑武技的弹抖之力,和他的推山虽然相似,但其实更多的,像是从弓弦的弹抖上领悟出来的劲力,和推山的震荡勉强能够说是同源,可威力却相差太多。

    这也难怪平江会看过司寇和自己的斗战之后,便坐在一旁冥思了。

    方才自己和司寇斗战时,指点了司寇许多弓法之中招法之间的衔接,其中有好些招法还是特意利用了那震动后的余劲,如此改进了司寇的功法,怕是这平江听去之后,印证到他的拳剑之中,才霍然领悟其中细节关窍。

    无论如何,这弓法中领悟的弹抖,源自推山。而论起这等劲力,谢青云的推山自然要远胜过平江教习的拳剑。

    俄日企鹅,谢青云也对这种劲力领悟也同样比平江要深得多,如此打将起来,那双凌月战刃也同样以弹抖之力,顺应平江的拳剑抖势,破坏其共振之力,轻松将其一一化解。

    如此一来,谢青云倒是觉着比方才应付平江单纯的拳法,还要更为简单了。

    这般又过了十几招,平江也意识到似乎自己所有的拳剑对于乘舟来说,就好似儿戏一般,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下,当下就跳出了战圈,连声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为何你好似早就熟知我的劲力一般,轻易就将其化解的一干二净?”

    谢青云哈哈一笑,也不隐瞒,直言道:“我的武技之中也有与你这门拳剑的相似之法,否则方才我给司寇师兄的建议也不会那般详尽,所以对这等法门自是熟稔之极,你用这法子对付别人,自然比你方才的拳风更强上数倍,可用来对付我,却要大失所望了,不过咱们继续打下去,我倒是还能给你一些招法衔接上的意见。毕竟你是拳剑,司寇师兄是弓,还有些不同。”

    平江听后,和个小孩儿一般:“啊呀!”一声怪叫,随后又道:“你奶奶个腿,本想和你好好切磋一下,让你瞧瞧我这大成之后的本事,现在瞧来确是不能了,咱们这便继续,你做教习。我当弟子。认真与你学学。”

    若是换做其他教习。万不会这般说辞,若是真说了,也定然是在嘲讽或是挤兑谢青云来着,不过从平江口中说出。在场一众弟子中,没有一个人会去怀疑什么,只因为平江平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教习身份,哪怕如今成为授武教习,也是一般。

    且大伙都知平江向来如此,心性随和,也带来的心境宽厚,再如何也不会有什么挫败之感,也是他习武至今。大器还能晚成的因由之一。

    待平江话音刚落,谢青云这便冲将过来,凌月战刃猛然击出,再以弹抖之法,斗这平江的拳剑。

    如此你来我往。谢青云便有意识的去模仿平江的招法,好让平江能够从中领悟到更多,这一模仿,却想不到反而能将其招法施展得比平江更要严密一些,直看得周围众弟子目瞪口呆。

    到后来,谢青云自己也都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便没有什么怀疑了,那《抱山》很有可能是武仙级的武技,自要比这平江的拳剑厉害许多,若不论修为,只论武技,其中推山一式的震荡都学熟了,再来练这拳剑,自是手到擒来,且还能将拳剑中的不足,弥补的淋漓尽致。

    又打了百来招,平江再次跳出战圈,拱手一拜,只道了声:“今日便到此为止,我还要去琢磨琢磨。”

    只丢下这一句话,便即大步向试炼室门外行去,谢青云在身后,目送他离开,道了句:“老家伙客气个什么。”

    众弟子都清楚,这平江方才端坐角落,已经突破一回,此刻和乘舟师弟过招之后,又要突破一回,心下也不由得赞叹平江教习果然是大器晚成之辈,只是早年间天赋未显罢了。同样也赞叹乘舟师弟的本事,这般轻易指点就能让平江如此修为的教习,大获益处。

    谢青云看得出来大伙瞧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当即哈哈大笑:“莫要这般瞧我,再怎么瞧,我也不好收你们做徒弟的。”

    “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谢青云说笑一句,那胖子燕兴倒是配合的很,故做要拜倒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齐哄笑。

    笑过之后,谢青云这便解释道:“也就这般巧,我学过的武技之中,就有一门,其中弹抖的劲力恰似平江的拳剑,才能这般给他如此多的意见,启发与他,换做你们,我便没这本事了。”

    未等众人接话,谢青云又道:“这武技早在两年前我就使过,只是当初远不如现在,经过在生死历练之地的磨练,修为到了如今的二变武师,便能将这武技的威效发挥出来了。”

    谢青云不想隐瞒一众兄弟,但《抱山》因为师娘还要去查师父钟景死因的缘故,自不能直言其名,于是就这般讲了出来,既说清了能指点平江的缘由,又没有把应该守的秘密说出来。

    六字营一众弟子早知乘舟师弟身怀好几门武技,更知道乘舟师弟是被举荐而来,被那灭兽营的灭兽使柳辉看中,也知晓乘舟的师父是柴山一位不知名的隐道。

    来灭兽营之前,每个人所遇尽皆不同,对于谢青云的武技,他们自也不会多问,能够说出这许多,又能毫无保留教授众人,诸如潜行术一类的秘法,大伙自不会觉着乘舟师弟是一个私藏之人。

    “你小子将来到底要去哪儿,到现在也不说与我等知道么?”胖子燕兴忍不住问了一句,方才吃饭时,他就想问了,可几次总被其他人说笑着打断,此时见乘舟师弟说起他那些个神奇的武技,这便又想起了这茬。

    谢青云嘿嘿一笑,挠头道:“暂且说不准,诸位都是好兄弟,我也就不瞒大家了,我最想去的是火头军,只怕火头军未必收我,所以……”

    “火头军?”众人听后,也是微微一愣,那齐天早担了要请谢青云来烈武营的任务。李谷自也是要和谢青云交好,尽量拉他来镇东军,不过二人都以兄弟情义为重,不会因为此,才可以和乘舟相交,这些大伙心中也都明白。

    只是如今听乘舟这么一说,想到传闻中火头军选人条件十分特别,这才会吃了一惊。

    至于谢青云随后的那个所以,便戛然而止,大伙都明白乘舟的意思。这话也只在此地说说。若是在外到处宣扬。便等于让乘舟师弟说出,去不了火头军,再去其他势力的话。如此好似瞧不上其他势力一般。

    大家都是灭兽营弟子,自明白其中关窍。人人都想有第一选择,随后不成,再有第二考虑,只是没人会明面上这般说,若是直接说了,当等于让第二考虑的门派势力丢了面子。

    所以,没有人在意乘舟师弟的那个所以只有的意思,也没有人会出去宣扬这个,只是一众弟子都在想。谢青云想要去火头军的因由。

    于是也只是吃惊了一小会,胖子燕兴当下又道:“莫不是当年瞧见那火头军的统领姜羽,战力极强,有十分神秘,这才动了这个心思?”

    燕兴问过。众人都看着谢青云,自是都想知道他心中所想。

    “也算是。”谢青云点了点头,诚恳说道:“我自幼就对军门武者十分崇拜,且我听师父说起过柴山烈武门的霸道,对江湖武者也都跟着有些不喜了。”

    他这一说,罗云却是感同身受,忙也点了点头。谢青云也不算是撒了什么大谎,不过把宁水烈武门的印象,转述到了柴山罢了。

    罗云点头之后,发觉有些不妥,便有些歉意的看向齐天,道:“齐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烈武门虽和军门一般庞大,但军门军则严厉,且都统一管束,烈武门在武国就有东、中、西部三个总堂,每个总堂下又有各郡分堂,这等江湖门派,自会出不少不弱于匪类的恶人强霸,连我烈武营的几个武师也都这般说,罗师弟直说无妨,我又如何会去计较这些。”

    罗云听后,也是一笑,道:“倒是我想岔了。”

    谢青云也笑:“咱们几人,将来无论去了哪儿,可都是英雄大侠式的人物,便是自己门中出了恶人,也自不会袒护,这里说说柴山烈武门的恶行,也没有什么不妥。”

    讲过之后,继续正题道:“而军门之中,一直都听闻最强的便是火头军了,虽然大部分灭兽营弟子都不会去想,且我听说以往进火头军的弟子,也都不是自己一开始就想要去的,都是被火头军所看中,请了去,倒是没有听说被请之后,还会有不愿的,加上我在总教习王羲那儿也听闻了一些军中之事,对火头军更是向往了。”

    “如此也好。”齐天微微叹了口气:“咱们兄弟,未必要都在一起,这天下之大,只要大伙勤修武技,灭杀荒兽,再哪儿也都是一样,将来有时,也总会再见。”

    “正是如此。”李谷也豪言道:“但愿离开灭兽营后,再见时,大伙的修为又提升不少,我总想着,十年二十年后,你我等人会不会成为武国武者的中流砥柱。”

    “哈哈,说得不错,咱们既是灭兽营出来的人,就不能比前面许多期的弟子要差了。”司寇用力点头。

    跟着胖子燕兴、罗云、姜秀、肖遥也都是一脸向往,只想着半年之后离开灭兽营,各自的前程,再见面时,相互的豪情。

    “来来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咱们继续。”谢青云哈哈大笑,又站入场中,道:“齐天、肖遥,两位师兄,你们谁先来?”

    谢青云此时也被这氛围感染的豪气干云,当下又学起爹说的书中那股子英雄气概,看着齐天和肖遥两人,痛快说道:“两年前,咱们单论武技,就不分伯仲,如今再试一回,看看谁更厉害。”

    齐天、肖遥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一同大步走向谢青云,又一齐拱手大笑,最后还是齐天开口道:“打了这许多场了,就莫要装谦虚了,自是你厉害,所以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我二人合力战你一人,这就开始吧。”

    “正是如此,我和齐天师兄一般的想法。”肖遥跟着道。

    “什么?你们这是演哪出?”李谷在内,加上六字营一众弟子见齐天、肖遥二人如此这般,不由惊讶不已:“你们这是要围攻乘舟么?”

    谢青云见了,也同样是纳闷不已,急忙摇首道:“这是为何,我的修为虽然高过两位师兄,可不是说好,同劲力下切磋比试么,你们这般一齐来战,也太看重我了,真不用如此。”

    众人虽说的是围攻,谢青云虽说的是看重我了,可其实大家都觉着齐天、肖遥这般做,是在丢弃了他们一贯常有的那股子傲意。

    尽管大家都是好兄弟,但齐天、肖遥两人常年以来都是灭兽营中排名第一、第二的弟子,在武技之上,自有过人之处,更有值得骄傲之处。

    这二人往日对敌,自有一股傲气在胸怀,这股傲气当然不是傲慢,而是一种特别的豪情。

    这样的弟子,便是知道打不过乘舟师弟,可先前每一位比他们更弱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对一和乘舟比试的,他们如此忽然要以二对一,这便是主动放下傲意,放下所有面子的行为。

    所以能够放下面子,每个人都看得出,他二人当然不是为了求胜,为了打败乘舟师弟,而是为了相助与乘舟师弟,让乘舟师弟从和他们合力的比试中,磨练更多,得到更多的好处。

    只因为这许多场后,每个人都看出,单打独斗,对于乘舟师弟的益处没有多少。

    只因为那最厉害的李谷已经让乘舟学到了不少,再给与比李谷哪怕多那么一点的压力,也难以如李谷那般,让乘舟师弟得到更多的益处,领悟更多的对敌经验。

    ps:

    嘿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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