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骨堂内的气氛,如同雷雨天一般。司马思方才说了一番撕破脸的话,令永安候心情难以平静。

    大老爷看着气氛不好,忙出来打圆场道:“你年纪还小,尚不知这亲戚间的重要。如今想必是因为你家分家的缘故,使你对亲戚都丧失了信心。其实也不是人人都这般无情,你还没回来时,侯爷就时时想着该怎么替你打点了。你实在是不该说这番话,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啊。”

    司马思看着大老爷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倒要谢谢大老爷了。不过说起大老爷,倒是无人不知。我在边疆的时候,就听过大老爷的名字了。可见大老爷官威之大,竟连羌国人都对大老爷口熟能详。”

    大老爷一惊,声音不禁大了起来:“你胡说什么,这也是能乱说的!”

    司马思看着侯爷终于松动的脸色,轻笑一声道:“是杏失礼了,想必无-错-大老爷谦虚谨慎,也不想如此高调与世,刚才的话,就当杏没说过吧。”

    大爷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就听到外头一阵吵闹,接着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声,一个声音在外头叫着:“大爷快去看看吧,侯府的大太太污咱们奶奶的清白,奶奶以死明鉴了。”

    〔么?屋里的人都惊呆了,这是回门啊,詹氏搞什么?!

    司马思脑子嗡的一响,下一个动作就是撩起袍子冲了出去。就见凌雨满脸是泪站在门外,一脸凄切的神情看着书房门口。看到司马思出来后。凌雨脸上的神色更加哀痛,她前头有几个小厮拦着她不让她过去,她便隔空喊道:“大爷,救救奶奶吧!”

    司马思一个飞身跃起,跳上屋顶瞬间就没了身影。凌雨推开拦着她的小厮,啐了一声骂道:“放开你们的脏手,当我乐意进去呢?你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再不想来第二次了。若是我们奶奶死在你们家里头,我定击鼓申冤告的你们鸡犬不宁!”

    屋里的几个男人,听了脸色都是大变。永安候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老三。你去看看。”

    三老爷忙站身赶去了清风堂。老三一走,永安候脸色铁青,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日后。安儿不必再来家里了。我看这家。是容不下她了。”

    清风堂里,曲妈妈抱着罗念安哭的昏天暗地,而詹氏和狄佳儒也是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罗念安就觉得怎么大夫还不来啊。她流那么多血,得吃多少猪肝才补的回来啊?

    」在想着吃呢,就听外头有丫鬟叫了声:“表姑爷!”

    声音还没落下,司马思就闯了进来,他站定后眼睛一扫,立刻奔到罗念安的跟前,把罗念安抱了起来:“曲妈妈一会儿和凌雨坐车回去吧。”

    说完,司马思头也不回,抱着罗念安便走。秦氏在后头叫了一句:“等等,大夫就快到了。”

    司马思顿了顿身子,冷哼一声笑道:“谢谢老太太的好意,只不过侯府的人想害死大奶奶,这侯府的大夫,我们也是不敢用的了。”

    一句话过后,人再没了踪影。秦氏一个踉跄跌倒在塌上,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方才就想哭了,可是为着家里还能有个冷静的人,她一直忍着没哭。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唯一的念想,她女儿唯一的骨肉。过了今天,只怕就再也见不着了。…

    今天的事,不用多想也知道,过不了几天就会在京城里传的风言风语了。外孙女欢欢喜喜回门来,满身是血回家去。这样的事情,谁不会到处打听?即便她能管住侯府下人的口,她管不住司马家下人的口。侯府,永安侯府,竟会遇上这种事情,这是万人唾弃的事啊。不论这事儿是谁挑起来的,只要有人受了伤,那舆论便是在受伤的人那一方了。

    罗念安时隔许久终于再次坐上了人肉过山车,颠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有点晕了,赶紧搂住了司马思的脖子。司马思低头一看赶紧停了下来,轻声问道:“安儿,疼不疼,我们直接去医馆,我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看。”

    罗念安忙摇了摇头,结果头更昏了。她赶紧把头靠在司马思的脖子上,悄声道:“是我自个撞的,撞的不重,就是头上擦破点了油皮。血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碍事。你送我回去,再去请回春堂的钱大夫来,他是郑巧云的亲戚。”

    司马思明白了过来,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去,他一路狂奔回家,一路埋怨道:“你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伤害自个的身体。你可知道我见到你那样子,心里有多着急?”

    罗念安笑着搂紧他的脖子,道歉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不过这次是因为临时被人陷害,我不得已的。正好我也懒得以后再和她装着相安无事下去,不如现在就扯破脸来算了。”

    司马思又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值得你拿命去拼的?”

    罗念安倒没觉得自己是拿命在拼,头部虽然脆弱,可头部却也是最坚硬的。利用的好,可以一点都不伤到头骨,而造成伤势很重的假象。这个时代虽然医学并不发达,外伤药不如后世的好用,加上也没有缝针技巧。但罗念安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可是有灵泉水的。灵泉水对外伤有奇效,她只要拿捏好力道,直撞破头皮流点血,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了。

    虽然这对罗念安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对司马思来说,真的把他吓掉了半条命了。方才在松骨堂听到凌雨的叫声,他有那么一刻,恨不得手起刀落把永安候一家都给杀了。

    罗念安把事情前后仔细复述了一遍给司马思听,司马思听完脚步放缓了一点,疑惑的问道:“那就奇怪了,我相信你真的没拿,那这嫁妆银子是去了哪儿?”

    罗念安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肯借出银子,一切都是为了大姐姐能过的好点儿。即便詹氏不来问我借,我也会在添妆的时候,把银票塞给大姐姐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借出去了,而是我自个给了。”

    “我让人去云州打听打听,你别着急,先好好养伤,暂时别想这些费脑子的事儿了。”司马思心疼的亲了亲罗念安头上没受伤的地方,再次加快速度飞檐走壁回到家中。

    才一放下罗念安,司马思就立刻转身就跑请大夫去了。凌霜凌雪看到罗念安满头是血,吓得都快昏过去了。凌霜哭着骂道:“凌雨那个死蹄子呢,奶奶交给她,她就是这么伺候的!眼不见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了!”

    罗念安对她嘘了一声,要了个杯子,从空间里引了灵泉水出来喝了下去。才喝下去,脑海里突然想起储玉的声音:“最好先用泉水洗洗,不然你这伤口,大热天的容易发炎。”…

    罗念安心中暗道:“不必,一会儿还得给大夫看看,没大夫来看,谁来帮我把受伤的消息传出去?泉水洗完,伤口就会愈合,还是等大夫看了再说。”

    储玉又道:“你这丫头也真下得了狠心,你是各种宫斗戏看多了吧你,刚才你压根就不用撞花架子,只要装着气昏过去就好了。秦氏心里早就有疑惑了,只是她不敢面对。如今你那两个姐妹捅了出来,只怕日后侯府就不得消停了。”

    罗念安微微一笑,又在心中暗道:“也不枉我费那么多时间在她们身上,也是时候该她们回报我了。今儿这事儿一过,我就不信詹氏她不露马脚出来。”

    储玉道:“你那虎子何不丢给你姐妹养着,也好让它传点消息回来。”

    罗念安脸上笑的更欢了:“不必虎子,我早安排了眼线进去,比虎子体型还小,还适合偷听一些。”

    凌雪正好端着热水进来,看到罗念安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叫道:“这可是撞傻了?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笑起来了。”

    罗念安翻了个白眼,冲她招了招手,凌雪凌霜都凑了过来,罗念安便在她们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两人听完皆是诧异的对看了一眼,跟着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罗念安很快换好了衣裳,合衣躺下。凌雪用湿帕子沾了热水,一点点把那干涸的血都擦了。凌霜正要出门,突然听得外头鸣辰叫道:“大姑娘怎么来了,我们奶奶才回来,正换着衣裳呢。”

    接着还没待房里的人反应过来,鸣露又道:“老爷来了,老爷稍后,我这就去通告奶奶一声。”

    罗念安吓得立马坐起来,扶着凌霜下了床,赶紧迎到了屋外。

    司马茹惊呼一声捂住了嘴,看着罗念安的样子眼泪就不停的掉了下来,司马老爷一看罗念安的模样,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罗念安吓得赶紧叫道:“父亲,父亲请等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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