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奔尼帽,身穿荒漠数码迷彩作训服的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指挥官,低声用娴熟的美式英语暗骂两句后,手指撩了撩头上的奔尼帽帽檐,再次把眼瞳凑到军规版双筒夜视仪目镜前,进行仔细的观察。

    这部架设在土埂上隐蔽在灌木丛内的夜视仪,视场是以黑白两色为基调的,指挥官微调着夜视仪的倍率,通过夜视仪的观测,指挥官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接近一公里外山口河流对岸中国一侧,距离燃起篝火堆还在进行联谊会的便桥右侧一公里的河流上游,两辆重型卡车没有开灯已经停在河边长着稀疏野草的空地上,一个个身穿荒漠数码迷彩作训服的中国边防武警,正从没有开灯的悄然驶到河边带篷布的卡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03式突击步枪,沿着河边的一侧的矮灌木区域搜索前进。

    这些中国边防武警究竟在干嘛,摸黑在河边的灌木里搜索,打击毒品走私客?还是有逃犯跑到边境准备围捕抓回去,或者是深入中国境内的印度或者他国情报员,准备从这里偷渡出境到印度,被中国有关方面获悉,紧急部署围捕?

    指挥官倾向于最后一种推论,打击毒品走私客和抓捕跑到边境的逃犯,都不会不和印度边防检查站知会一声,搞得如此隐蔽,只能是有掌握了极大机密情报的情报员准备从附近出境,但是计划被泄露了出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中国方面只有进行秘密围捕,尽量不引起印度边境警察的注意。

    这里面或许我们能够插上一手,看情况行事。

    指挥官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再次把眼瞳从双筒夜视仪目镜上移开,上下嘴唇窝成一个小圆洞,模仿高原地鼠夜晚寻觅食物的低沉嘶鸣声,叫唤了几声。很快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就从附近的灌木丛闪现出来,近乎没有声响的弯腰放低身姿疾行到指挥官身边。

    指挥官没有说话,只是速度的打出几个手语手势,同样身穿荒漠数码迷彩作训服戴着奔尼帽。枪带斜挂肩头单手托着一支突击步枪,编织腰带上挂着一把带刀鞘匕首的小分队士兵,在夜幕的暗淡光影中微微点头,和藏地藏族同胞一般无二的脸庞上,一双眼瞳在黑暗中显出犀利的光芒。冷冽的职业军人气息,在那些正和中国边防武警举行联谊会,大吃大喝的锡克族边防警察部队的警察身上根本看不到,士兵轻轻拍了拍腰侧的突击步枪后,转身没入矮灌木丛。

    指挥官眼见士兵离开后,速度的把架设在土埂上的军用双筒夜视仪收了起来,离开半人深的土坑,放低身姿疾行,很快返回没有亮着灯看起来一片漆黑的边境检查站平房外墙处,指挥官在黑夜里打出手势。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过后,十几个手持枪械的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成员,已然从附近隐蔽处现身,汇集到指挥官身边站成整齐的一排。

    “巴桑,你的小组隐蔽靠近河边侦察一下,看看河上游对岸的中国边防武警在干嘛,如果发现他们在搜索显得陌生的人,可以试着把人抢回来……”

    腰侧腰带上挂着夜视仪的指挥官,对一个身材甚为壮硕,面部肌肉轮廓分明神情显得坚韧。浑身充满杀戮气息三十来岁的藏族小分队组长,用藏语低声吩咐了几句。

    名字叫做巴桑的藏族族裔小分队第二组组长,速度的带着他的第二组士兵离开检查站,隐蔽潜行靠近河边。指挥官眼瞅着巴桑的小组成员身影隐入漆黑的荒原后,几步走进没有开灯的检查站一间平房里。

    侦察刺探情报本就是印藏山地部队的强项,在指挥官看来,他已经派出了两个小组中的一个,十几号人,是有可能把准备偷渡到印度一侧边境的印度或者他国情报员。从中国边防武警的手里抢出来的,这支小分队是经过ysl和美国教官的军事技能考核的,是真正的侦察尖兵,指挥官自信小分队的实力足以碾压中国边防武警,他决定回房间吃点食物休息一下,等候巴桑把好消息带回来。

    对于上级要求他的小分队在十几天前赶到山口,封锁住古丝绸之路的古驮马道,不让任何边民和到各教派的信徒从山口来往于印度北部和藏地阿里地区,却不说明这样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指挥官也懒得管了。

    反正新德里的那些国家要员们,不会把真实的意图告诉他,一个小小的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指挥官,是不入高层法眼的,指挥官觉得能够把具有价值的情报员从中国边防武警手里抢出来,对他以后的仕途是大有帮助的,没有功绩何来升迁,古今中外不外如是。

    ……

    晚上九点多,暮色中篝火的火光依然醒目,青稞酒喝多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锡克族少校边防站长,婉拒中国边防武警少校站长的劝酒后,带着几十个锡克族边防警察部下,从架设在河流上的石质便桥过河返回印度一侧边境,他的双脚还没有跨上梆硬条石砌筑的便桥,河流上游突兀的传来小口径突击步枪的开火扫射的短促枪声,枪声响了一阵后,几道雪亮的车灯光柱突然从河流上游的旷野亮了起来。

    锡克族少校边防站长心里面一咯噔,暗自腹诽,这是出大事的节奏!

    这枪声明明是中国03式突击步枪枪膛射出58毫米子弹弹头弄出的枪声,绝对没有错,因为以往中国边防武警多次在中国边境地带搞实弹射击,还美名其曰正常的军事射击训练,隔着小河的印度方面无权干涉,锡克族边防检查站站长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军事素养当然够,判断出错的可能极小。

    不过他相信刚才和他拥抱作别的中国边防武警少校站长,不会从背后摸出03式突击步枪打黑枪的,这又不是战争时期可能性太低了。

    胆大心细的锡克族边防检查站少校站长,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几十个锡克族边防警察自行过河,他带着一个锡克族边防警察折返河边空地篝火旁,想要看看中国边防武警少校怎么一个说法,黑漆漆的夜晚开枪总是说明有特殊情况发生。

    然而他并没有从三十多岁一脸刚毅的武警现役少校站长那里,得到很有用的回答。

    就在枪声响起之后极短的时间内。好几十个训练有素的中国边防武警战士,已经丢下各人手里的轻质合金饭盒和两根有着油渍的围裙,空地上的炊具烧烤箱什么的谁都顾不上收拾,急速跳上了那辆北奔军卡有着防水篷布的车厢里。军卡引擎轰鸣声响中一溜烟的亮着大灯顺着河边的空地往上游开去。

    锡克族少校站长走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已经上了猛士高机动越野车正准备跟上去的武警少校,原本车子已经开动起来,车灯晃到头上包裹着头巾一脸络腮胡的锡克族边防少校站长,猛士越野车刹停下来。一脸刚毅的武警少校站长手臂伸出车窗,语气急切的冲着他低喊着印地语语句。

    “突发情况,要不要上来一起去看看?”

    一脸大胡子的锡克族少校站长,赶紧的低喊了一句示意同去,疾走几步拉开车门挤着上了车后座,跟在身后的那个锡克族边防警察显得有些奇葩的攀上了车顶,趴在车顶双手紧紧的抓住车顶预设用来进行改装的基座金属块。

    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少校根本不担心车顶上的那个锡克族边防警察会掉下来,猛士高机动越野车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从尚在燃烧着火焰放出光芒的篝火旁急速开过。加速往河流上游开去……

    ……

    “混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晚上十点整,柴油发电机组的低沉轰鸣声响中,山口印度一侧边境线的检查站平房,亮起了灯光,检查站站长办公室内,神情极度不爽戴着奔尼帽的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指挥官,站在桌子前,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神情显得冷肃的锡克族少校站长。有些恼怒的低声吼着藏语语句。

    一脸络腮胡的锡克族少校站长,在小分队指挥官心有不甘的恼怒话语声中,一双眼瞳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对于桌子前妥妥藏族人面孔的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指挥官。说实话他是不怎么在意的,甚至是觉得有些厌恶的,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小分队指挥官的话语中意有所指,对他的指责意味凸显。

    对于这个作训服上不挂军衔标志,但是实际上军衔和自己平级的藏族族裔指挥官的指责。少校站长当然不能漠视指责,这里是他的地盘,而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只是短期内协助布防边境线,封锁了原本可以通行的驮马道,已经从事实上制造了边境的紧张局势。

    站长倒是期望指挥官赶紧的带着小分队离开检查站,返回印度北部的军营,因为站长知道长期封锁驮马道不让边民和信徒从山口通过是不现实的,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的感觉真他玛德不爽,要是那天被某个教派的高人盯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不是每一个边民都拥有护照,会从正式的边境口岸来往于中国和印度,多数边民和各教派信徒都会从古老的驮马道翻山越岭,跨过边境线进出中国和印度边境,这种可以说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不会因为战争和国籍的不同有什么大的改变。

    边防检查站就是因为应付这种习俗应运而生的,检查从驮马道通过的各族边民和各教派信徒,其实象征意义更多一些。对于这点少校站长当然是明白的。

    少校站长脑子里各种思绪急速涌现,不想和桌子前站着的小分队指挥官抬杠,不想因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而起大的争执。

    从中国边境线返回检查站的时候,他已经醒悟过来中国边防武警一定在掩饰什么,但是和小分队指挥官一样,到现今他也琢磨不透为何中国边防武警会如此做,事情确实有些诡异。

    半个小时以前,锡克族少校站长搭上了中国边防武警的猛士高机动越野车,时间不长,已然到了传出短暂枪声亮起车灯光柱的河流上游旷野。

    发现紧挨着河边矮灌木区域,早已有了两辆中方的军卡,雪亮的车灯光柱照出老远,能够看到好几个身着便装的短发男子,浑身绑着绳索垂头丧气的站在灌木旁的灰黑泥土空地上,周围至少站着二十个手持03式突击步枪的边防武警,还有不少手持突击步枪的边防武警在周围警戒和巡视。

    三十多岁的武警边防少校刚刚从猛士越野车上下来,一个领章上挂上尉军衔的武警上尉,就疾走到少校面前立正敬礼以汉语报告,说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是跨境贩运毒品的毒枭马仔。

    这次他们准备从这里出境,但是发现驮马道早已被关闭不能通行,徘徊在边境线区域不走,缉毒警联系边境检查站通报情况,及时得到情报的边防武警在河边成功堵住了毒枭马仔的去路,经过短暂的威慑性开火震慑了这些贩毒的马仔,并且还缴获毒品若干和几支军用手枪,因为情况很紧急,没有来得及和少校站长及时取得联系。

    稍后两个身形壮硕隐隐有军人作风的的便衣缉毒警,走上来和武警少校站长握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后,与几个持枪的边防武警一起,押着几个毒枭马仔上了一辆军卡,军卡一溜烟的开走了。

    经过身边懂汉语的锡克族边防警察的翻译(趴在车顶上的那个锡克族边防警察),锡克族少校边防检查站站长,根本无法指责边防武警对付毒贩的行为是错误的,没有越过那条小河依然是中国境内,他根本管不着。

    锡克族边防检查站少校站长有些郁闷的搭上了一辆返回便桥边的军卡(边防武警的炊具还放在那儿没有收拾),下车后走过十几米长的条石便桥,上了在河边草坡区域等待的军卡返回边境检查站,刚刚回到检查站,就听到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指挥官恼怒的低吼着藏语……

    即使是老油条的边境警察部队的少校站长,也根本想不到两个一身便衣的缉毒警,根本没有一个是真的缉毒警,和三十多岁的武警边防检查站少校站长握手的,其实就是xx集团军特种侦察营的赵益民少校,身边那个扮作缉毒警同事的,其实是101补给基地的军人。

    这是一次很诡异的布局,为的就是吸引锡克族边境警察部队和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的注意力,并且达到了预期目的。

    布局是由诸葛含玉等人策划的,早在天色黑尽的时候,诸葛含玉、宋小双一行人已经从隐蔽处安全过河(别忘了杨伊帆是拥有短距离瞬移的异能力技能),成功从已经变得薄弱的印度边境布防区域外围悄无声息的徒步通过,绕到印度边境检查站一侧翻过了山口的缓山山脊,深入了印度国境。

    诸葛含玉如此布局,通过边防武警吸引锡克族边防警察和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的关注,其实正是因为谨慎小心的缘故。

    印藏山地部队小分队不久前赶到山口布防关闭了驮马道,让诸葛含玉等人心生警惕,从全盘考虑通过山口深入印度国境,必须显得隐蔽不为人知,否则稍有差池就会给行动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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