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总有一批人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是忙的没时间而是穷的没脸去,在去年的田鹦鹉眼里。我自然是属于没脸露面的那种,本就憋了一肚子坏水我又不敢现身,他嚣张的没了边际,聚会开始时还能保持高傲的友善,几杯猫尿下肚便说些猖狂的话,妞妞本不想理他,田鹦鹉在嘴上占尽了便宜又要摸她的小手,却被妞妞两巴掌抽的下不来台。

    田鹦鹉与明辉集团有业务往来,他出面张罗的饭店是司徒辰名下在太原的新开的酒楼,妞妞打了他之后,田鹦鹉很嚣张的叫保安拦住她,却迎面碰到了彭海庭。

    这小子现在厉害了,不但司徒辰见了面要叫姐夫。就连表哥也仰仗他与司徒家转寰,这还不够,司徒星以前不喜欢男人,她的女伴自然也是富家小姐,被彭海庭征服之后另一个女孩居然也投入他的怀抱。彭海庭现在吃了两家的软饭,要说我们之中混的最好的就是他了。

    妞妞正与保安纠缠,彭海庭叼着大雪茄摇晃着全身的零件走过去,却看到妞妞双眼通红,泫然欲泣,顿时火冒三丈,弄明白原委之后便给妞妞撑腰。

    田鹦鹉只是明辉集团一家子公司某一业务的合作伙伴,还是凭借他四叔在明辉集团工作才讨来的好处。彭大爷开口,田鹦鹉的公司没了生意,再加上有心人拍他马匹,将田鹦鹉的所作所为夸大又虚拟了一番宣传出去,那些想讨好明辉集团的人自然不会再与他往来,没过三个月,田鹦鹉就从小老板变回了小屌丝,若是未来没有大机遇,基本没有逆袭的可能。

    司徒辰将这些事当笑话讲给我听,我也没想到短短的两年,家里居然翻天覆地了一番,表哥在东北,西藏,陕西搞到不少渠道。又有背后的老板与司徒家注资,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刚强有力,心狠手辣的主。短短两年也算风生水起,而我爸和杜鹏飞的装潢公司也跟着发了老大一笔财,其余的齐健,付雨辰这些朋友,如今也都是出入体面的有钱人。

    只有我,除了一辆亏心得来的小奔驰,连个像样的手机也没有。

    司徒辰说完就问我这两年怎么过的,我说陪女祖宗旅游,刚送走就赶回来。

    他见我语焉不详,也没有逼问,而是反问起未来的打算。

    “陈三水怎么处理的?我没被通缉吧?”这两年一直悬着心,连买机票都是用邪门歪道,生怕警察追查我谋害港台同胞的事。

    “早没解决了,警察说陈三水是自杀,只是身上有些伤口不明,活动几次也就压下去了,你还是守法奉公的好市民。”

    “那就行。”双手交叉在脑后,舒服的靠在座椅上:“看病,洗澡,吃饭,明天我和妞妞领结婚证,然后窝在家里等老死,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追求了,你们养活我吧。”

    “方航,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不要这么颓废。”

    “不颓废,我要当救火队员,哪里着火哪里就出现我的身影--直到有一天被烧死,或者找见那个贼和尚。”抬头瞟了眼窗外的景色,我坐正问他:“你要把我带到哪去?这附近没有医院吧?”

    “别装了,身体壮的像牛去医院做什么。”司徒辰开车到了一片僻静的野地,不远处还有个小湖泊,此时晚风习习,附近的居民都在这里散步,他对我说:“跟你说个正经事。”

    司徒辰严肃的眼神却让我看出浓浓的,熊熊的欲望火焰,不由得心里发毛,谨慎的问他:“你要说什么?别这样看我,瘆的慌!”

    “方航,知道我为什么让小丽去你家么?知道我为什么接到她的电话便亲自赶去么?”

    “不知道。”

    司徒辰猛地抓住我的手,无比认真的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其实我让小丽过去是想把你家里的两只怪物弄过来,再没人帮我,我会死掉的!”

    “等等,什么怪物?”刚问出口,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惠和格格巫?天呐,我都忘记他俩了!”

    “我也是巧合得知你家里有两只怪物,方航,你身上的秘密可真多。”司徒辰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说:“有人监视我,有人要害我,这段时间我都快疯了,无时无刻都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就好像被鬼跟上一样。”

    “你怎么不找齐健?”

    “我不敢!”司徒辰双手紧紧揪着头发,刚才还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不明白,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话,那个人都知道,仿佛就藏在我的心里,怎样也无法摆脱,如果我找齐健大师帮忙,很可能还没来得及说出求救的话,就被他害死了,他很可怕,就连我睡觉都被盯着......”

    司徒辰激动起来,手舞足蹈,口水飞溅的讲述自己有多么疲惫,这段时间他快被那个人搞的精神失常,偏偏又不能找任何人求救,每当夜晚降临,他都觉得有一团阴沉的云朵压的他快要窒息,哪怕用被子包裹全身,依然能感到一双眼将他窥视的一览无余。

    “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司徒辰激动的拍打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让散步的人纷纷侧目,我想安慰他,可连他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冷静一点。”我按住他的双臂:“到底是谁要害你?人还是鬼?”

    司徒辰颓废的抬头,迷茫的说:“我不知道。可能是鬼,但就算在白天,阳光将我的办公室填满,四处都是明亮的我依然能感觉被人监视,如果是人,为什么我在飞机上也能感到害怕?为什么我钻进被子里也感觉脖子上有冷风再吹?”

    司徒辰的语无伦次把我也说迷糊了,他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显然不可能完整的理出思路,我便一点点询问:“也就是说你感觉被人盯上,且不确定是人是鬼--那你倒是求助啊,警察齐健一齐找,人来杀人,鬼来灭鬼。”

    司徒辰无意识的喃喃:“不行,一旦我说出口就会死,即便齐健在场也救不了我,这是一股很强烈的直觉。”

    “但是你刚刚对我说了,不是没死么?”

    “所以我一直犹豫是否要对你说,开车绕了半个太原才下定决心。”司徒辰又抓住我的手,恳求道:“方航,帮帮我,我只相信你!”

    “放心,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但无论杀人还是捉鬼,起码得有线索,你把经过详细的对我说一遍。”

    “好。”司徒辰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点上烟一口接一口的吸,趁这工夫稳定心神和整理思路,接连抽了两根烟,他语气平缓的说:“一个月以前我回了浙江老家,在祖宅与父亲聊了几句,当天就赶回太原,夜里睡觉就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仿佛从极高的地方滴落在湖中,当时我没在意蒙头便睡,从第二天开始,就感觉被人盯上,耳中很清晰的响着到一个声音: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

    “然后呢?”

    “没了,这声音一直响,好像从天边传来,很飘渺,很虚无,从耳朵钻进引起我的注意后,又变得舒缓,低沉,有力,仿佛一个男人就趴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可他的眼神很阴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我。”司徒辰猛地一震,抓着我焦急的说:“你听,又响了,他又在我耳边说话了。”

    与司徒辰紧张的模样不同,我感到万分错愕,因为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见到有人,更没有感到有鬼趴在他耳边,而他的表情以及情绪和动作让我联想到另一种可能:“小辰,我就是随口问一下,你应该明白,并不是所有的......”

    “我对老天爷发誓,我没有精神病!我全家都是正常人。”

    “当然,我相信你的话,你不但没有精神病还是司徒家的精英,但我想会不会是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压的你喘不过气......”团巨布扛。

    “我对老天爷发誓,我没有任何压力,每天晚上都能与女人上床。”司徒辰将手搭在我的肩上:“但是,无论枕边躺着多少女人,那个人都能随意的监视我,他甚至透过那些女人的眼睛盯着我看,我能感觉到!你明白么?那些女人正在兴奋,眼神会忽然变的戏谑和阴毒,可这些都是我偶然间用余光看见的,再看时又变得正常,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说着话,司徒辰又开始痛苦,双手握拳不停砸着自己的脑袋。

    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即便我没文化也听过被害妄想症这个词!

    如果司徒辰说的是真,那就绝非人为,可即便是鬼,也不可能全天跟着他还始终没有害人。

    “放心吧小辰,我知道你遇见什么事了,这叫双瞳术,南洋降头师最擅长这招,咱们先回家,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等我安顿一下家里和妞妞结了婚,就帮你揪那个人出来。”

    随口胡诌的名头,却是司徒辰的救命符,他感动的快要掉下泪,不住许诺要送我一份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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