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伯,这是挑衅,这是对大陆警察的侮辱!”

    付海波嘲笑。不屑的说:“别想拿我当枪使,这是你的事。”

    “私藏枪械,内地警方有责任保护公民安全。”

    司徒辰嗫嚅道:“陈三水是英国国籍,当年荣获飞鹰勋章的优秀警察,他那把枪也不是买的,是特批给他留作纪念,我小时候还玩过。”

    我跳着脚说:“那就咋啦?英国人就能欺负中国公民?付伯,这是赤裸裸的侵略!”

    付海波说:“理论上讲,如果英国政府给公民颁发持枪证,只要他不带子弹又是勋章获得者,入境时申报证明。他的枪就是古董而不是武器,开枪后细心保养,谁也不能证明他开过枪,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作证让医生检查你的伤口,我也可以抓他,却不一定能起诉。还有,你不怕被人拉去切片研究么?我举双手赞同你为国家的医学科研事业献身!”

    冲天的豪气萎谢,我嗫嚅道:“不能抓他可以抓钱兰兰呀,饭盒里的蛆应该跟她有关系,若是她取走支票,冯璐会帮她瞒着。”

    “可以呀。你叫那女鬼出来我给她做个笔录呗,看看我们局长见了鬼会不会直接吓死让位子给我。”付海波搓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你有些针对这个钱兰兰。”

    我咬牙切齿:“你敢说自己不知道?”

    “嘿嘿,知道一点。”付海波因为碗子村的事搜集了我的资料,他会不调查我家人?会不知道我爸那点猫腻?付海波不好意思道:“方航,付伯帮不上你了,明天挖出来冯璐的尸体,我可以写报告说七个人害了命后心神不安,自己将自己吓死。反正这种特殊的案子一般会封档。只要有个过得去的说法就好。你和钱兰兰的恩怨只能自己处理,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我可以抓人,但在这之前,我能帮你的就是提供一些资料。”

    “陈三水要是再开枪打我呢?要不你给我把枪和防弹衣护身吧。”

    付海波来了兴致:“可以呀,枪不能给你,但是可以送你把弩,防弹衣没问题,你用什么跟我换?仙丹?护身符?或者以后我们查命案你来帮忙?”

    “你见过有道士为了混饭吃帮警察招魂的?”

    付海波撮着牙花说:“好像还真没有,仙界定的规矩?”

    我哭笑不得:“什么仙界神界,我连阴差都没见过别说神仙了,人死乃是阎王爷安排的下场,道士帮你们从阴差手里抢来亡魂口述凶手,这是跟阎王爷抢饭碗呀,谁敢帮你们做着事。”

    付海波还要纠缠,不外乎是仙丹灵符的话题,这东西我都没有,从哪弄来给他,急忙忙拖着司徒辰离开,让他开着大奔驰送我回家。

    “大师,咱们不先找您的朋友吗?”

    “我管他去死,老子抓鬼他车震,死了才好。”窝进舒服的真皮座椅里,大奔驰就是大奔驰,什么时候我能弄上一辆就好了:“小辰,有个事想麻烦你,你能不能帮我搞几具尸体来?”

    “你要做什么。”

    “救我妹妹。”小丫头一直昏睡,应该是钱兰兰对她做手脚,类似这种养小鬼的法术我也会,反正她的亡魂还在,好好温养几年送她去投胎。

    司徒辰还在犹豫,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彭海庭的。

    没好气的按下通话键,就听到他极为巴结的口气:“航哥,抓住鬼了么?”

    航哥?这死狐狸有事求我。

    “没抓住。”

    “那你来看看我呗,我让鬼给抓了。”彭海庭的声音有些喘息和颤抖,说不准正被灌辣椒水:“那什么,你来的时候给我姐带两斤水果,挑贵的买,这可是自家人,别小气。”

    “有点骨气行么?你好端端往楼里跑什么,老子去的时候你不去,偏偏自己去找死,你他吗也是只狐狸精,连死了没几天的女鬼也摆不平,赶紧回东北钻林子里遮羞去吧。”

    一肚子的怨气撒在他头上,彭海庭更加讨好:“别闹了航哥,我不是完成你交给的任务么,而且我也没进明耀大厦,你的车自己启动了,一百多迈就把我们带到姐这了,你赶紧来吧,姐不给我穿衣服,挺冷的。”

    我坐直身体:“哪个姐,不是冯璐?”

    “冯璐是谁呀?我说的是钱姐,你二娘,快来吧哥,我可想你呢......”话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传出一个爽朗的男声:“方航么?我叫陈三水!”

    我让司徒辰停下车,捂着电话深吸两口气,打起精神跟他斗智:“陈老爷子,什么时候从香港赶来的?太原的空气还适应么?可千万注意身体,一不留神磕着绊着,太原就要留下假洋鬼子的亡魂了。”

    陈三水哈哈大笑:“牙尖嘴利,你爷爷的本事,你得了几分?也算是个小人物了,三天前刚打你一枪,现在就活蹦乱跳。”

    我气得差点把电话砸了,他怎么会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一定是彭海庭这个叛徒,我估计都不用严刑逼供,只要有说话的机会,他就会举手投降,坦白从宽,这要是日本鬼子再打来,他绝对是太君的第一个朋友。

    “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准备怎么玩?”

    “你来见我,不然你的朋友就没命了。”

    我大喜道:“谢了,给我个面子,别让他痛快的死。”

    “啊?”陈三水愣神,苦笑:“好像我抓错人质了,无妨,想治你父亲的病么?你未婚妻杜妞妞是九月十七的生辰吧,小人已经做好了,半小时见不到你,第一根针直接扎她后脑,记住,只允许你和小辰来,其余人我不见!”

    果真是钱兰兰下的手,我确实没猜错!

    挂了电话,我让司徒辰开车去赵庄,他询问了原因,也对司徒星格外担心,却还是劝我:“大师,咱们再带点人吧,不如通知付先生?”

    “不用。”

    司徒辰苦劝:“咱们这是羊入虎口呀,要不我叫父亲派两个保镖来吧。”他狠狠心,阴沉的说:“我也能搞到几把枪的。”

    “不用。”我闭目养神:“陈三水不敢动我。”贞亩尤血。

    “要是动了呢?”

    “他就捅马蜂窝了。”

    深夜无人,司徒辰将油门踩到底,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赵庄,他打开后备箱翻腾些鱼线,网球拍之类的东西武装自己,我却让他抱着那一箱燕窝鱼翅的礼品盒跟着走。

    钱兰兰的别野灯火通明,按响门铃后没过五秒就开了门,钱兰兰脸色很好,像是天天有喜鹊在她家叫的兆头,她小声说:“动静小点,小航在楼上睡觉。”

    说的不咸不淡,我差点以为是深夜串门打麻将来了。

    “买不到水果了,给你带点补品,大老板儿子的存货,不怕我下毒,您可劲吃。”

    钱兰兰有些难堪:“方航你不要这样,我们是一家人,虽然我的......”

    “方小航跟我算一家人,你差远了。”不多理会,绕过她进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鹤发童颜的慈祥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白色丝绸唐装,脚上轻松的套着棉拖鞋,十分惬意的看着报纸。

    见到彭海庭的身影,我真后悔没听从司徒辰的建议,早知道带把刀来也好,就能直接砍死他出气了。

    彭海庭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却围着红色围裙,左手抹布右手鸡毛掸子,热火朝天的给钱兰兰擦桌子,司徒星则穿戴整齐,只是光着腿,不见了那条黑色丝袜。

    彭海庭揉着腰站起来,对我挤眉弄眼:“哥你来了,快坐,别客气,好好跟老爷子谈谈,为什么非要喊打喊杀呢?咱们是一家人嘛!”他解下围裙,讪笑着走到陈三水身边:“老爷子你们慢聊,我和小星先回去?”

    陈三水装模作样的放下报纸,将眼镜拉低,好似才看见我的样子点头示意,对他说:“别急着走,抽油烟机也卸下来刷刷吧,兰兰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很辛苦的,你年轻力壮,多帮帮她。”

    “好嘞。”说着话,彭海庭就要去厨房,我抓着他的胳膊拖到身边,恶狠狠的说:“一会再找你算账。”

    走到陈三水对面坐下,双脚很不雅观的搭在茶几上,陈三水微微皱眉,随即释然:“你不是粗鲁的人,你我也不是敌人,不需要挑起我的怒气。”

    “英国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开一枪?你差点打死我!”

    陈三水笑了,从沙发垫子下拿出一把左轮手枪冲我虚晃一下,自信的说:“给我足够射程的枪,我能把飞碟打下来,当夜你离我不到三十米,如果我要杀你,子弹会从你眉心穿出,我保证。”

    司徒辰表面恭维他,其实对我说:“老爷子是神枪手,就是人品让人担忧啊,陈爷,为什么算计我家?”

    “小辰,你父亲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害你,等我与小方航谈完了,你会得知我的苦衷。”陈三水面向我,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见过你爷爷,”他比划出一个大拇指,发自内心的语气:“高人,当世高人,我听前辈说晋南杏桥村中有延年益寿的宝贝,却没想你爷爷亲自看守,一老头一老牛拦在山腰对我说:守得住清心,禁得起贪欲,无须天地至宝也能长寿,管不住双手,耐不得贪婪,寿算无穷也血光之灾。”

    “我当然不会听你爷爷的劝,刚要动手他们却让路,我提防你爷爷的暗算,却没想到山中自有乾坤,层出不穷的妖魔鬼怪与我为难,要不是有幸碰到一位云游的和尚,险些被一只大马猴将我打下山崖。”现在提起,陈三水依然心有余悸。

    我偷偷打量彭海庭,他一本正经的聆听,难道没有和盘托出我的来历?看样子陈三水还不知那大和尚是五乘,爷爷拦路不是好心相劝,而是不让人染指他的宝贝。

    陈三水感叹道:“贪心不足啊,我在你爷爷家盘桓几日,他劝我归去,我却绕道上山,你猜怎么着?刚走到山上就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仿佛阳寿到头即将寿终,这时我才明白杏桥山里的宝贝不是我能染指的,可惜悔之晚矣,想下山却头脑一昏,掉下山崖,要不是兰兰意外搭救,我就埋骨在杏桥村了。”

    该不会是陈春峰也出手了吧?到了他的地盘,他身为本地城隍,想判一人生死太容易了。

    怕他问我爷爷的事,我打断他的回忆,直接问道:“老爷子,有这样的渊源,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不是害你,是送你家一场富贵,担心你从中作梗,专门挑你消失之后才做的,却没想到你不知在哪绕了一圈,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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