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谁还有闲心去问村里老人,打消了这念头,跟妇女说了一阵,说服了她,让她把小女孩儿抱出来。

    这水虎的标记我不知道怎么除去,但是明白这标记实际上是作在灵魂上的,便进入了小女孩儿的体内,将有关水虎的的标记尽数渡到了自己的体内。

    出来之后跟飞驳说:“我们现在就走吧,水虎刚离开,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

    飞驳恩了一声,我们拜别了妇女,摸黑启程,鬼魂本来就是属于黑夜的物种,看清路并不在话下。

    行路时,飞驳跟我说:“下午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小女孩儿会落水的?”

    我说:“《卜经》的功劳咯。春季酉申时,夏季见丑未。秋季逢亥酉,冬季得丑未。一眼就能看出那小女孩儿命犯深水关,刚好她在水边,而且又在酉时,深水关来了,挡不住!”

    飞驳哦了一声:“那水虎不是一般的鬼怪,实力可能在神仙左右,我学道不久,不是它的对手,你如果实力还在的话,倒不用怕它,只不过现在不适合和它正面对抗,现在要怎么办?”

    我也有些不解,这一个小山村里竟然有神仙级别的鬼怪,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指不定今后会遇到什么呢。

    “跑啊,还能怎么办。”我说。

    飞驳无语叹了口气:“穆武说得没错,你果然就是一个事茬。”

    我却不同意她的看法:“到了什么圈子就得接受什么样的人,就算你一个人独行,跟你接触的大多也是一些奇人异事,总不能是一些高管要员吧。我身边是妖魔鬼怪有什么奇怪的。”

    飞驳见我跟她啰嗦,有些不满:“我说不过你!”

    我笑了两声,继续在这山林里前行,快至天明时遇到前方一个牵着牛扛着犁的老人,见他走一截歇一截,我便上前去帮了他一把,将他肩上的犁抗在了自己身上,问:“大爷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老人看了我和飞驳几眼:“趁天早不热,去水田里犁,就在那边儿不远的地方,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他虽然推辞,在我的要求下,他还是应了我,到了水田时放下犁,将牛栓在一边的木桩上,装上烟抽了两口说:“麻烦你了小伙子,大清早的,你们俩咋在山上走路?”

    我准备说话,飞驳却抢先说:“他惹事生非,摊上事了,正逃跑呢。”

    老人一惊:“你们莫不是害了人在跑路?”

    我无语看了飞驳一眼,跟老人解释道:“在山那边有个村子,我们路过的时候见一小女孩儿落水,我去把小女孩儿救起来了,结果惹上了水虎才跑路的。”

    老人松了口气:“水虎啊,你去找我们村里的钱麻子,他能治水虎。”

    我笑了笑,估计就是一个端公,抓了几个简单的鬼就被人当成诸事都能解决,不过这水虎却不是他能解决的。岛助名技。

    “会的。”我随意答了句。

    老人继续说:“那水虎我们听说过,我年轻那会儿,有个年轻人去治过,那年轻人就是找钱麻子问的办法,钱麻子现在是个瘫子,不然他就去治了。”老人呼了一口白烟,看了我一眼,“诶,那个去治水虎的年轻人跟你还长得有点像,年代久了,记不大清楚了。”

    我笑了笑,这才认真记下了钱麻子这个人,并跟老人说了几句话,因为怕水虎追上来,就和飞驳先行走了。

    走了一截儿,飞驳说道:“我知道为什么你走过的地方总会有麻烦出现的原因了?”

    我漫不经心在前面走,随意问:“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管闲事,那个小女孩儿还有这个老人都一样,人的生死轮回不都是很正常的吗?就算你帮了那小女孩,她以后还是要死亡,你没能改变她的结局,反倒给自己惹上了一身麻烦。今天这个老人,年老体衰自古就是这样,你不帮他,他也有能力走到田里去,你这是多此一举了。”

    对于飞驳这种言论,我已经习以为常,说道:“我信师父,今天种下的因,明天能得到果。如果不帮老人,又怎么知道他们村的钱麻子能治水虎?”

    飞驳无言以对。

    行至天大亮,我们进了村,进村后向村民打听到了钱麻子的住处,然后和飞驳到他门口。

    到门口时,屋里一个光头老人正坐在屋中用竹篾编制箩筐,感觉到门口有人,头也不抬起就说:“你们来啦!”

    我有些奇怪,怎么,他知道我们要来?

    既然这么说了,我和飞驳走了进去,走进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褐色小点,近看及其的丑陋。钱麻子这外号,果然适合他。

    “您知道我们要来?”我说。

    钱麻子依然低着头不看我们,说:“当然知道要来,都要来的。”

    他的话有些费解,我品味了两三遍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钱麻子又说:“年轻的事情做事太过火,现在找上门来了,等我编完箩筐再跟你们打,等会儿。”

    “我们是来帮忙的。”我这才知道他把我们当成了别人。

    钱麻子听后抬起头来,脸上满脸的麻子顿时将我给吓了一跳,一脸坑坑洼洼的,根本不像是人脸。

    抬起头来看到我之后,瞪着眼看了好久才说:“感觉到你们两个人是鬼魂,以为是找我算账的呢,原来是你啊,坐吧。”

    原来是我?他以前认识我?

    “您认识我?”

    “不是你说的吗,你以后还要来走一遍这条路,果然来了,不过你还没咋变啊,我们都老了。”钱麻子说。

    我和飞驳互相看了一眼:“您认错人了,我才二十,以前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钱麻子一愣:“你才二十?你以前没来过?那个时候你就二十,现在咋还是二十?你是他的后人?不对,他没有后人……哦,我懂了,我懂了。”

    钱麻子这番话彻底让我模糊了,问道:“您在说什么呢?”

    钱麻子不回答我的:“你是来找我问解决水虎的办法的吧?”

    我一愣,这钱麻子看起来丑陋无比,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

    不容我胡思乱想,点头应了他的问题。

    钱麻子说:“我跟你说,那个水虎我也没办法解决。”

    “可是我听说您以前给别人提点过一次,提点完了,那个人就将水虎制服了,让它不再吃人,但现在它又开始吃人了。”我说。

    钱麻子继续拾起地下的竹篾编制了起来,楞了一会儿才说:“那不是普通的水虎,而是水虎大王,你们制服不了的,再说,你们为啥一定要制服它?又不干你们的事。”

    “可它现在追着我们啊。”

    “你不惹它,它能追你?肯定你们先惹它的,现在还想对付它,你们两个啊,作孽哦,以后老了就会像我这样了。”

    这样算的话,确实是我先惹它的,夺走了它的食物,才引得它报复,如果这样算的话,岂不是我错了?

    这老人并没有告诉我们怎么制服水虎,继续低头编制竹篾。

    我看了一下他光秃秃的头顶,仔细一看,竟然隐约看见了九个戒疤。

    “佛门的。”这戒吧是佛门的独有的,而且九个戒疤,只有住持方丈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点,这钱麻子竟然是佛门寺庙的方丈?

    钱麻子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为啥。”我问。

    钱麻子说:“你是道门的吧?”

    我点头说:“是!”

    “你们道门修的是今生,所以一直比较高调;佛门修的是来世,一直低调修行,但是佛门有些人走偏路,认为修来世的唯一办法是掌控六道轮回,掌控了这个,就能真正修来世。而现在六道轮回在冥界,然后他们就渗透进冥界,我看不过去,就来这山上当篾匠了。”

    这事儿钱麻子竟然没有隐瞒,明知我是道门的还告诉我。

    不过他这话却提点了我,佛门渗透冥界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修来世,所以想要掌控冥界,从而控制轮回。

    钱麻子不太乐意提这些事儿,摆手说:“你们别杵那儿了,想让我帮你也行,今晚上你去帮我把村东边那间破木屋子烧掉,我就答应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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