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忠勇伯身边有一个内官曹腾,甚得宠信,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但是此人却是极度贪婪,只要大人,给他送些金银,满足他的贪欲。由此人出面打点,想来我军定然不会成为炮灰!”

    诸葛见龙轻轻摇晃手中的羽扇,胸有成竹的说道。

    “此人末将也曾听过。。。”

    “据说此人本是忠勇伯的亲兵,曾经护主有功,深得忠勇伯的信任,但是为人却极其贪婪,一点财物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不过,这人口碑倒是不错!”

    “只要收下财物,一定会将事情办成!”

    “也正是这个原因,要找忠勇伯办事的人,大多都会给他送去财物。请他代为疏通。”

    杨寿听到曹腾的名讳,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笃定的说道。

    “原来是又是一个贪婪的小人!”

    “忠勇伯重用这样的腌臜货色,怎么可能不败?”

    樊狗儿市井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等搜刮民脂民膏的卑鄙之人,听说曹腾的经历,顿时有些鄙夷的说道,就连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忠勇伯,也没有了多少好印象。

    “慎言!”

    “在知北县大营中说说也就罢了!”

    “莫要出去乱说,忠勇伯可是朝廷功勋,深得人王信任,岂是你能妄自议论的?”

    看着樊狗儿在那口无遮拦的吐槽,司徒刑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诺!”

    樊狗儿也知道司徒刑是为他好,有些悻悻的闭上嘴巴。

    “杨将军对此人倒是了解!”

    司徒刑见樊狗儿知道其中的厉害,这才扭头,看着黥面杨寿,笑着说道:

    “不怕大人和诸位笑话!”

    “某家当年在军营之中,受同僚上官排挤,并不受重用,也曾想要通过此人,调到忠勇伯帐下认差!”

    “只是,曹腾的胃口太大,末将又是破落户,囊中羞涩,才没有办成。”

    “后来更是被人陷害,剥夺了功勋,成为一名发配的囚徒。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联系。。。”

    杨寿见司徒刑询问,脸上不由的流露出羞赧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

    和众人想象的不同,司徒刑不仅没有嘲笑,反而高兴的大笑起来。

    “这么说来,本官还要好好谢谢那位曹内官!”

    “谢他作甚!”

    “一个只知贪墨银子的腌臜货!”

    听司徒刑说要谢谢曹内官,樊狗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满,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要的!”

    “要的!”

    “正是要谢谢他的贪婪!”

    “如果不是他的贪婪,本官怎么可能和杨将军结识?”

    “吩咐下去,让金万三准备厚礼,不要吝惜钱财,和兄弟们的命比起来,些许钱财算不得什么!”

    司徒刑大笑之后,这才满脸肃穆的吩咐道。

    “诺!”

    听着司徒刑的吩咐,诸将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感动,急忙上前大声称诺。

    “另,整备三军!”

    “等良辰吉日,诸位和本官一同出征北郡!”

    司徒刑见军心可用,眼睛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诺!”

    “诺!”

    不论是杨寿,薛礼,还是樊狗儿等单膝跪倒在地,头颅低下,眼睛中泛着寒光,大声称诺。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着四周忙碌,他并没有在军营久留。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处理好!

    不将这件事处理妥当,远征他心里也不会踏实。

    毕竟,攘外必先安内!

    。。。。。

    胡府花厅

    因为经常进行家族会议,也是为了彰显地位的缘故,胡家的花厅很大,甚至是比一个普通家庭的总居住面积还要大上不少。

    一圈巨大,用红木雕琢的太师椅环绕中央,好似两条臂膀延伸出去,形成环抱之状。

    仿佛要表明尊卑!

    突出家主的地位。

    中央的几个太师椅要比两侧的明显大行不少,特别是最中心的那一个,不仅红木用的更加考究,就连雕工也要精湛不少。

    上面的图案,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仅格外的灵活,甚至还有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不过就算摆设了这么多家具。

    胡家的花厅,还是显得有些大。

    就算胡家子孙全部在这里聚集,也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正因为面积太大,家具珍贵的缘故,胡家每天都需要两个专人进行打理,清扫。

    但是,今天,本来异常冷清的胡府花厅却人满为患。

    甚至看起来还有几分拥挤。

    因为,今天,胡家召集了知北县大小豪族,进行会议。

    和上次白府聚会差不多。

    知北县的大小豪族族长齐聚,大约有几十人的样子。

    “程家主!”

    “好久不见!”

    “李家主,你气色可不是太好,要注意休息啊!”

    “多谢您挂念,没事,只是最近事情多,烦躁!”

    一个个家主,或者真心,或者假意的在一起寒暄,并且根据自己家族的实力,和在家族中的地位寻找椅子。

    这个位置座次,可是非常讲究的。

    也可以说是一种潜规则,什么样的实力,做什么样的位置。

    都是有说法的。

    实力强的家族,坐的位置明显要靠前一些。

    实力弱的家族,坐的位置要靠后一些。。。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争执。

    比如说,两个家族势力差不多,但是都想要坐的靠前一些。

    就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和谐的摩擦。

    好在,这种事情时常发生,豪族自然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就算偶尔有争执发生,也会很快的被解决。

    当然,大家都一种默契。

    不论大家怎么争,怎么抢,甚至有的家族势力太过弱小,直接就没有椅子,只能站在后面。

    最中央的那三把位置最好的椅子一直空着,却没有人胆敢上前一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中央那三把椅子,是留给知北县最强的三个家族,胡家,白家,以及吕家的!

    如果有人胆敢在那坐着,就是对三大家族的藐视,以及宣战。

    这样的后果,不是所有家族能够承担的。

    所以,没有一个人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

    半刻钟!

    一刻钟!

    众人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次又一次。

    仿佛是为了考验众人的耐心。

    最中央三把椅子的主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但是,不论各位家主,还是他们的随从脸上都没有任何不耐烦,仿佛一切本应如此。

    这也是地位带来的影响,因为三大家族的实力,实在是超过其他豪族太多。

    其他豪族只能仰望!

    从而导致,他们有了某种特权。

    也正是因为这种仰望,这种特权,让一切看似不合理的存在,变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就在大半时辰之后,众人杯子的茶汤换了第四次的时候。

    花厅的大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面色黝黑,身体壮硕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大病初愈,看起来还有几分虚弱的白家家主白自在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之中。

    “胡老爷!”

    “白先生!”

    正在坐着品茗的众人急忙站起,一脸谄媚的打着招呼。

    “还请上座!”

    白自在和胡御道看着众人谄媚的表情,两人也有没有客气,轻轻点头之后直接越过众人,径直走向立在中央的三把太师椅。

    看着两人的背影,众人脸上都挂着说不出的谄媚,

    但是在这说不出的谄媚之中,却隐藏着那么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幸灾乐祸。

    毕竟,胡家和白家因为家族地位生意的关系,不和由来已久。

    特别是,李家,王家败落之后,胡家和白家的矛盾更是尖锐。

    上次豪族集会时,两家为了首位,差点翻脸,还是因为吕太公和稀泥的关系,这才和平收场。

    现在这次集会可是在胡家举行。

    而且,和稀泥的吕太公也因为有事,暂时离开了知北县。

    两人必定会如同针尖对麦芒。

    甚至有可能,引发白家和胡家两个家族的内耗。

    想到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流露出期盼之色。在心中暗暗想到:

    斗吧!

    使劲斗吧!

    最好斗一个两败俱伤!

    胡家和白家,以及吕家,虽然强大,能够给他们这些小的家族提供庇护,但也好似三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头顶。

    只有白家,胡家,吕家实力受损严重,他们这些家族才有机会出头。

    白自在和胡御道两人同时到达花厅中央。

    和众人预料的那样,两人好似仇敌一般,目光冷酷的盯着对方。

    “胡家主真的好手段。。。竟然让南院脱离白家,成立胡庆余堂,另立门户。”

    白自在好似毒蛇一般,眼睛冰冷的看着胡家家主,声音沙哑的说道。

    “呵呵。。。”

    “白家东院,只顾自己的利益,忽视了南院的存在。”

    “南院为了自己,另立门户,也没有什么不对,胡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就算没有胡某,没有胡庆余堂,也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胡御道被白自在盯着,脸上不仅没有任何的尴尬之色,反而倒打一耙,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倒是,白家家主才是好手段!”

    “这次军需采购,可是少有的大单。”

    “白家家主就不怕吃不下,撑着了?”

    “承蒙胡家主费心!”

    “我们白家,和胡家不同,几百年来只做药材生意。”

    “别说区区几十万两的采购,就是更多,我们白家也有信心吃下。。。”

    “倒是,胡家主,倒要当心,药材行业,水深着呢,白某知道胡家主是见过风浪的人,可别在这个小河沟里翻了船!”

    白自在也不是等闲之辈,顿时有些揶揄的说道。

    “哼!”

    胡御道被白自在说到痛处,不由的冷哼一声。

    白自在见胡御道有些服软,也是冷哼一声,不愿意再多言语。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白自在和胡御道好似有着某种顾忌,并没有产生太激烈的冲突。

    只是言语上交锋几个回合之后,就十分默契的后退一步。

    在中央太师椅的两侧坐下。

    “这?”

    众人看着一左一右坐下,脸色黝黑铁青的胡家家主胡御道,以及白家家主白自在,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震惊以及诧异之色。

    “这怎么可能?”

    白自在和胡御道竟然没有坐在主位之上。

    而是选择了稍微次一等的下手位置。

    那这空着的主位,究竟是给谁准备的?

    难道是吕家家主吕太公?

    这也不可能啊,不说吕家家主早就已经离开知北县。

    单论家族势力,虽然都是知北县一流的豪族,但是吕家和胡家,白家,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难道,北郡来了贵人?或者是世家的公子少爷?

    现在,北郡不是正被叛军围城么?

    这也不可能啊?

    难道说,知北县还有隐藏的其他豪族?

    不应该啊。。。。

    吕家,胡家,白家,程家,牛家,李家,公孙家。。。。

    众人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的念头不停的涌动。

    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在这里。。。

    看着空荡荡,没有人端坐的首位,以及好似护卫一般坐在两侧的白自在和胡御道,每一个家主的眼睛里都浮现出狐疑,好奇之色。

    有人在底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也有人沉默不语,好似胸有成竹。当然,也不乏有人仗着和胡御道白自在关系亲近,直接站起来发问:

    “胡爷!”

    “今天还有哪位贵人要参加这次聚会?”

    身体强壮,全身肌肉隆起,足足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好似武夫的程牛儿,却穿着一身淡雅儒服,给人一种说不出怪异违和感。

    甚至让人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不过,程牛儿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反而感觉这种装束十分适合他,将他的阳刚和文雅,完美的融合了在一起。

    为此,出门的时候,他还十分自恋的在铜镜中打量了半晌。

    程牛儿不知别人对他评价,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因为此时他正腆着脸,看着胡御道身旁空着的位置,一脸的好奇。

    其他人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他们的耳朵却十分明显的竖了起来。

    显然,他们心中,对这人的身份,也是十分的好奇,只是因为身份性格的缘故,才没有像程牛儿这般直接询问。

    “哼!”

    胡御道环视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问什么问!”

    “有什么好问的!”

    “再等一会,自然就知道了!”

    程牛儿自讨了一个没趣,被胡御道训斥,却不敢发怒,只能有些讪讪的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本来紧闭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看着那个熟悉的人,所有人都是眼睛圆睁,嘴巴大张,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怎么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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