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种文人!”

    司徒刑看着青年儒生,眼睛中流露出鄙夷之色,嘲讽的说道。

    “人人得而诛之!”

    青年儒生面色不由的大变,眼睛中也出现惊恐之色。

    逆种文人,是背离曲解经典,不遵圣人教化的儒生,在大乾是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

    如果真的被扣上逆种文人的帽子,恐怕就算有成郡王庇佑,他也只能逃到蛮荒或者外域,才能保住性命。

    “你!”

    “休要血口喷人!”

    “你才是逆种文人!”

    所以,由不得他不着急,由不得他不惊恐。

    “年轻人看不惯老年人的行为举止时,常常咒骂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并且按理得地认为这句话出自孔圣之口,孔圣都这样骂过,咱们还有什么不敢骂的呢?

    殊不知这是曲解圣意。

    这句话出自《论语·宪问》,原文为:“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原壤是孔子的老朋友,这个人最出名的事情是他母亲死了,孔子前去吊丧,原壤非但没有表现出哀痛的样子,反而唱起了歌。孔子的弟子们义愤填膺,劝谏孔子同他绝交。孔子却回答道:“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意思是原壤虽然在唱歌,可他心中并没有忘记母亲;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不能因此?跟他绝交。

    在上述引文中,“夷”是叉开双腿坐着;“俟”是等候;“孙弟”通“逊悌”,敬顺兄长;“胫”是小腿。

    这段话的意思是:有一天孔子前去拜访原壤,原壤非但不出门迎接,反而叉开双腿坐着。这个举动古代叫作“箕踞”,两腿叉开,膝盖微曲地坐着,形状就像一只簸箕。这是一种轻慢、傲视对方的坐姿,很不礼貌。孔子一看老朋友这个德行,气不打一处来,训斥他说:“年幼的时候你不懂得敬顺兄长,长大后又没有什么可以说出口的成就,老而不死,真是个害人虫。”这番话说完,原壤还坐着不动,孔子就拿拐杖轻轻敲打他的小腿。

    从丧母唱歌的举动可以看出原壤本来就不是拘于礼法的人,更别说对待老朋友了,因此孔子这番话以及敲打小腿的惩戒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丧母唱歌之不守礼法,比起箕踞来要严重得多了,孔子尚且不愿跟他绝交,何况遭到箕踞的待遇呢!

    后人不求甚解,不了解前因后果,将孔子的戏言断章取义,用来攻击自己看不惯的老年人,实在是冤枉了孔圣!”

    “断章取义,曲解圣道!”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逆种文人?”

    司徒刑挺直腰身,面色严肃的,声音如同炸雷,又好似晨钟暮鼓一般洪亮。

    空中的师法规则陡然被激活,化作一根看不见的锁链垂下,好似长蛇一般将青年儒生的身体捆绑。

    青年儒生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恶寒,好似被洪荒猛兽盯上一般,身体不由的一僵,耳朵中更是响起水陆道场,钟鸣鼓响,头昏眼花,如同雷击一般。

    “我不是!”

    “我不是逆种文人!”

    “我没有扭曲圣意!”

    青年儒生面色苍白,一脸惶恐,不停的否认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司徒刑冷冷的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一脸的鄙夷。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睛里也多少升起一丝不屑之色。

    “我没有错!”

    “我没有做出!”

    “是你在血口喷人!”

    青年儒生面色仓皇,但是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毕竟当时他只是背诵了一句圣训,并没有过多解读。

    所以,不论是司徒刑,还是北郡总督等人虽然心中生气,也不能耐他如何?

    看着他好似无赖一般,司徒刑等人眼中鄙夷之色更浓。

    就连青年儒生的几个好友,也面带厌恶之色后退,好似书生就算阿堵之物,唯恐避之不及。

    青年儒生也知道众人心中的鄙夷和不屑。

    但是他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紧咬牙关,做一个深藏在海底的老龟,雷打不动,死不承认。

    但是他却忘了!

    这是一个高能的世界,除了有凡夫,还有鬼神,还有圣人。

    念头一动,鬼神即知。

    “请圣训!”

    “请师法!”

    司徒刑脸色冷峻肃穆的站直身体,头顶的斩仙飞刀不停的颤动,一丝丝波动好似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而空中代表师法的锁链更是因为斩仙飞刀的震颤而熊熊燃烧起来。

    供奉着孔丘圣象的文院,文气陡然沸腾。

    青年儒生面色恐惧,心头惴惴的看着司徒刑,,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接下来定然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下意识的看向北郡总督霍斐然,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插手的打算,心中不由暗暗的出了一口气。

    只要霍斐然不插手,就算司徒刑名满天下,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儒生,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他又能耐自己如何?

    轰!

    就在青年儒生抱定念头,死不承认的时候,文庙中的孔圣塑像陡然震动。

    一寸寸拔高的文气,化作一个个文字,每一个文字,

    都好像是戒尺,又像是巨大的手掌在不停的扇儒生的耳光。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火辣。

    但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在圣训蕴含的真意冲击下,他的意志好似建立在沙滩上的上的城堡,瞬间被冲毁,晶莹透亮的文胆在狂暴能量的搅动下,更是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看起来好似一个布满伤痕的的水晶,只要再增强一点力量,他的文胆就会湮灭。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即将发生在他的身上,青年儒生浑身不由的感到一寒,脸上更是流露出恐惧之色。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没有文胆之后,他将要面临什么样的人生。

    “不!”

    “不要!”

    “不要碎我文胆!”

    “晚生再也不敢了!”

    “晚生知道错了!”

    一丝丝裂痕遍布文胆,好似马上就要破碎一般,那个儒生顿时面色大变,眼睛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跪倒在地上一脸恐惧的看着司徒刑,不停的哀求。

    “圣意!”

    “这是圣意!”

    “你为了一己私欲,故意扭曲圣意,就是逆种文人,这才遭受到圣意的反噬。”

    青年儒生面色大变,眼睛中流露出悔恨,但仍然恐惧,色厉内茬的高声呼喊。

    “我没有扭曲圣训!”

    “我不是逆种文人!”

    “我是大乾戊戌年的举人。”

    “你不能破碎我的文胆!”

    咔!

    咔!

    咔!

    圣训中迸发的力量出奇的强大。好似海浪一般不停的冲击。

    儒生身上那一丝龙气,竟然瞬间被冲垮。

    没有龙气庇佑的儒生,在圣训的力量面前,就好似婴儿一般脆弱。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青年儒生的文胆好似玻璃一般陡然破碎,最后直接化成碎片,向四周攒射,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晶莹的痕迹。

    “这就是文胆么?”

    看着那一块块晶莹好似宝石的碎片,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迷离之色,但是他们的内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兔死狐悲。

    太可怕了!

    司徒刑实在是太可怕了。

    已经有两个儒生的文胆,间接或者直接的碎在他的手上。

    睚眦必报,还有强大的实力。

    这种人想想,就令人感到恐惧。

    那些本来有别样心思的人,不由的感到后背一阵阵发紧。

    司徒刑有些好笑的看着恐惧众人,眼底深处流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得意。

    杀鸡儆猴!

    举人!

    王府扈从!

    论地位还在司徒刑,还在众人之上。

    在众人看来,应该是猴子的存在。

    但是为了威慑更多蠢蠢欲动的人,司徒刑不介意来一次杀猴儆鸡!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

    很多人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很多人将心中的小心思收了起来。

    嗤!

    嗤!

    嗤!

    没有了文胆的储存,一道道文气好似白色的蒸汽瞬间从青年文士的七窍,毛孔中喷涌而出。

    看起来好似一个个乳白色的喷泉。

    云雾缭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仙神。

    但是青年儒生脸上却没有一丝仙气,反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两眼无神灰败的瘫软在上,有些徒劳的伸着手臂,想要将文气抓住。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文胆被震碎,从此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文气的存在。更不要说储蓄文气。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自己破碎的文胆,还有好似泉水一般喷涌的文气,青年文士脸色灰败,眼睛中充满了绝望。

    “逆种文人!”

    “人人得尔诛之!”

    司徒刑看着面色灰败,眼睛中充满绝望的青年文士,眼睛中没有任何怜悯,无比冷酷的说道。

    噗!

    青年文士无比怨恨的看着面色冷酷的司徒刑,一口鲜血喷出,竟然喷血昏死过去。

    “这!”

    “这!”

    “这!”

    “文胆真的碎了?”

    “太过狠辣了,十年寒窗苦读毁于一旦!”

    “这可是一位举人啊!”

    “逆种文人,好大的帽子!”

    旁观的儒生脸上都流露出震惊之色。而看向司徒刑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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