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不说解释还好,说到解释,聂凌卓的火焰恣意的腾出。

    “在我面前说谎还没说够,想继续欺骗是么?”

    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聂凌卓口气相当不善,睥睨年初晨的眼神依然还是如那天东窗事发时的嗜血泛红,年初晨甚至能感觉到聂凌卓此时的凶悍,恨不能将她给啃噬成碎片。

    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必须鼓足勇气。

    “不是的,你听我说,一开始是我不对,是我为了想让明康的病好起来,为了他活下来,我听从了爸爸的提议。可除了想让明康的手术费得到解决之外,我没有想过要从聂家,从你身上得到不属于我的东西。”

    “聂少,我知道你生气,你气我的欺骗,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天你看到的三十万,是替我父亲还债,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我怕自己一旦和你又借钱,我们之间说好的领证结婚,会在一夕之间全没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年初晨紧揪聂凌卓的胳膊,却感觉到,她手掌心里能握住的已经越来越少,直到聂凌卓甩开,年初晨心上的慌乱层层叠叠加剧。

    “现在说谎编造这些,不嫌晚了么?年初晨,我告诉你,你说的,一个字我也不信,更不想听。”

    聂凌卓一字一顿,咬词清楚,面庞上的阴沉,以及跳动的火焰,等同于是在给年初晨判了死刑,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愿意听。

    “你错了,我不生气,倒是庆幸看清楚了你,虚情假意,彻头彻尾的骗子!”聂凌卓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个时候,无论聂凌卓说什么,年初晨无条件的接受,无条件的承受难堪和委屈。

    “给我机会,请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证明我对你,对奶奶从来没有虚情假意,真的,凌卓,我发誓……我是……爱你的,是真心的。”

    以前聂凌卓想要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我爱你”时,她不情愿。

    而这个时候的爱语,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聂凌卓却不会相信,更不会有丝毫的感动,“与其说爱我,不如说你更爱欺骗我!年初晨,不要再来惹我了!把我惹毛了,你等着以欺诈罪被警察找上门!”

    不想见到她,每一句岑冷又绝决的话语不是说说而已,是真心不想和年初晨还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可聂凌卓心却是那么难受,不安的翻滚凌乱。

    “不是……”

    年初晨又再一次百口莫辩了。

    她始终还是没办法将自己洗白,在聂凌卓面前澄清,聂凌卓完全不信任的眼光里,令她怯步。

    聂凌卓亦是没有漏掉年初晨岑汗淋漓,穿着单薄的身体,这副运动装束,令他不由自主的皱眉,尤其不经意间睨向了她膝盖上的伤口,干涸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

    深夜的冷空气,堪比寒冬腊月的冬雪般沁冷,严寒,她竟然没头脑像个傻逼似的短衣短裤就出来了,像是被赶出来的女人那般不修边幅,凄惨兮兮。

    聂凌卓莫名的心里一震,“给我滚回去!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她不修边幅也好,冻得发紫也好,跟他没关系!

    聂凌卓拒绝有任何震撼,甚至疼意从心底撩起,再也不想因为这个骗子而有一丝丝的不快和情绪起伏。

    “凌卓……”蓝彩儿因为聂凌卓率先离开了画展中心,也没了心思欣赏画作,可见到年初晨竟然大老远的跑来画展中心时,惊吓了一跳,“初晨,你怎么来了!”

    年初晨忽略蓝彩儿的惊讶,对视聂凌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她这一刻已经没有尊严可言了,所谓的尊严在她和聂凌卓面临彻底结束面前,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不然呢!”等着她继续欺骗吗?

    他聂凌卓没这么窝囊。

    “初晨,你……对凌卓,真的过分了点!凌卓最憎恨别人欺骗了,你偏偏伙同一群人骗他。”蓝彩儿无异于火上浇油,令聂凌卓原本揣着满心火焰的他,怒气急剧升级。

    但聂凌卓不想跟她继续废话,拽了蓝彩儿的手,“上车。”

    蓝彩儿听话不已,乖巧的听聂凌卓上车,回眸的笑容里,是胜利的喜悦,根本是在跟年初晨挑衅,她终究是胜利者,在争夺聂凌卓过程里,无论年初晨曾经是多么占据上风,事实是,最后的赢家一定不是她。

    “不要走!”年初晨眼里酸涩的泪珠涌出,可怜兮兮的牵上了聂凌卓的掌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从来没有对你虚情假意过,相信我。”

    聂凌卓顿了顿,耳畔是年初晨哽咽颤抖的语声,背对着她,能想象得出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她鲜少哭,从聂凌卓认识年初晨以来,她哭得次数,几乎是能五只手指头数出来。

    哪怕是在医院,在聂家,在最初认识年初晨的时候,聂凌卓自知是何其故意刁难,她也从来没有胆怯的哭泣。

    但无论怎样,聂凌卓拒绝心软。

    “滚出我的人生,因为你,我聂凌卓的人生因此多了一道污点。”

    被女人骗,在聂凌卓看来,这不是污点,又是什么?

    他那样骄傲又自大的人,怎么能承认自己被欺骗的事实,却又不得不承认。

    聂凌卓无情的再度甩开了年初晨,跨步,上车,开车离开,一系列的举止,尽是决绝,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年初晨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好不容易端着脸,鼓足勇气求他原谅,可聂凌卓终究是再也不会给她机会了。

    但同样,聂凌卓也会给蓝彩儿希望和机会,毕竟,过去就是过去式了。

    聂家。

    聂夫人为讨好聂奶奶,将年初晨已经当掉的珠宝首饰赎回来时,聂奶奶发现其中一条类似男人携带的飞鹰项链不是她的。

    “死小孩,奶奶可以进来吗?”聂奶奶推开聂凌卓的书房。

    书房里的聂凌卓似乎在聂奶奶之前正沉思着什么,脸上的神色还来不及摆出敷衍的笑容,便被奶奶识破了,“还在想芭比那个骗子啊!”

    聂凌卓仿佛被说了个正着,脸色愈发紧绷,“没有的事,她不配!”

    年初晨再也不配被他想起,可明明将来正是想她。

    “哎……”聂奶奶叹息连连,“别骗我了,想芭比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最近也在想啊,不停的想,反反复复的想,她是看我们聂家的人好欺负是吗?竟然那么大胆的欺骗我们两个,想想就很生气啊!”

    听闻聂奶奶说年初晨欺骗的事情,聂凌卓心底有些异样,似乎只允许他自己不停的指责年初晨是个骗子,却不容许任何人,包括聂奶奶在内,也不能说她是个骗子。

    “奶奶,有事吗?”

    “哦,这个……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你妈将芭比卖掉的翡翠镯子,项链什么的,全部赎回来了!你妈啊,这辈子也就做了那么一件对的事!看看吧,这条项链是不是你的!”

    聂奶奶将挂着飞鹰吊坠的白金项链递给聂凌卓。

    聂凌卓看到这副项链,不由自主想到了带年初晨去赛车场的事,一些和年初晨过往的点点滴滴也浮现出来。

    当时,她还嫌贵重不要!

    如今想来,多么矫揉造作。

    “怎么样?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品味低到令人受不了了,这样的项链能戴吗?很丑啊!”

    聂奶奶忍不住批评起聂凌卓的品味。

    “是奖品,赛车时获得的奖品,当时就给她了。”口中的“她”,聂凌卓甚至都不愿意提到姓名,但聂奶奶却自当知道是谁。

    “你说……我们送给她的东西,芭比要是想利用的话,是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的利用,就算是卖掉也错得不是很离谱,死小孩,你说对不对啊!”

    聂奶奶有开始自欺欺人的趋向。

    “是吧,可欺骗是事实。”聂凌卓回想起当时她承认欺骗时的场景,到今天她又来苦苦哀求他给机会原谅的行为。

    聂凌卓的怒火又再次点燃。

    她始终是不死心没有从他们身上狠捞一笔吧!

    “还是不说她了,你看,我的发型,那个小美啊,她的手哪有芭比的巧啊,看看,快看看我的头发,梳得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晦气死了!”

    聂奶奶嘴上说不想提年初晨,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又不知不觉提及了年初晨,似乎依然还是觉得这个丫头还是挺能干的。

    “奶奶要是想把头发梳得好看,简单啊,改天给你找个发型师给你整整,包你满意。”

    “还是算了,没那个心情啊!”

    聂奶奶和聂凌卓聊了几句之后,显得失落又失望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聂凌卓书房里。

    聂凌卓看着眼前的飞鹰项链,眉头不展,就算如年初晨所说的,在照顾他的时候,并不是假心,可她从一开始就是动机不纯,让他如何原谅年初晨?

    没办法原谅,更没办法接受!

    聂凌卓宛如铁了心似的,将项链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篓了,想到白天阿正捡到的戒指,原本也想一同被扔出去,只是沁凉的触感揣入手心时,他还是犹豫了半分,始终没能坚决的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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