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梁得了信后,匆忙潜回去,把情形告知项祖。二人既然得了先生指点,那就遵守。当夜安然入睡,等着明日下葬。

    翌日,用罢早饭,孝子们都开始张罗丧礼。先是答谢来客,之后长子老大领队,身后一般子孙跟着出了薛家大门,提着纸马、纸人、元宝蜡烛等物件,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前焚烧。

    此法北方人多有此规矩,是为死者灵魂引路,怕其到岔路口迷了路。

    钟梁被叫到灵堂中,由管家带领着,和其他几个壮汉一起钉棺材,然后等候孝子哭完,火盆一烧,便抬棺送往陵地埋葬。

    钉完棺板后,闲着没事做,就在灵堂里和其他几个壮汉说笑。忽然看见灵堂后面的屋子门帘动了一下。大白天的也不可能是有鬼,估计是谁在里面偷东西。

    便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看。将门帘拨开一个缝,看到薛家老幺在里面。怎么这老幺没去哭丧?想来是和老大闹矛盾,就独自一人躲在这里生闷气吧。

    既然不是小偷,这也没什么看头,就想转身,突然觉得那老幺身子在动弹。钟梁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摆满了纸人、纸马、元宝蜡烛。这些都是为二七、三七、四七以及之后准备的。

    薛家老幺正对着一个纸人儿做猥亵动作。这纸人儿是个女童的模样,钟梁乍看之下,觉得是个大美女,顿时魂都被勾了过去。

    钟梁差点没忍住就冲了过去,幸好身后一个壮汉拍了他一下,问道:“看什么呢?”钟梁急忙嘘声,然后让出一点位置,让那壮汉凑过来看。

    只见薛家老幺把那纸人儿的脸扎进自己的裤裆里来回的搓,并且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那纸人儿的脸被遮住,钟梁的魂才回来,见到薛家老幺原来是对着纸人耍流氓,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壮汉没看见纸人的脸,只看到薛家老幺在猥亵一个纸人,忍不住笑骂道:“这家伙有病!”

    钟梁急忙又嘘声,那汉子赶忙把嘴捂上。再去看时,薛家老幺已经脱了裤子,举着命根子对着纸人儿的脸来回的蹭。

    钟梁只觉得恶心,没看到老幺掏出命根子时还没觉得恶心,一心只想看笑话。等到脱光了后,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没想到看到一个无赖在这里耍流氓,糟践一个纸人,心里愤怒,急忙转过身走了。

    那个壮汉仍在看着痴笑,此时能看到纸人儿的脸,不禁也觉得那张脸是个大美人,忍不住欲火,就要冲进去也对着纸人猥亵。

    突然,薛家老幺把裤子提起,一把将纸人扔到地上,走出屋子,一直往大门外走去。那壮汉忍不住好奇,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老幺一个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越走越快。哭丧的人回来看到老幺的身影,都喊他,但他连头也没回,一声也没搭理的就走了。

    孝子们都以为他是怒气未消,眼下下葬的时间就要到了。误了吉时谁也担待不起,于是众人也都没去管他。

    壮汉见孝子们都在喊老幺,便不好意思再跟上去。一直等到孝子们都进了大门后,这才溜过去,但是已经不见了老幺的身影。

    前面是个岔路口,壮汉分别都走了大半程,没见老幺,便心里疑惑的独自往回走。回来后,孝子们已经出殡,只留了管家和几个家仆在内看家。

    这壮汉一看灵堂里没有一个人,便走到里面那间屋子,在里面找那个美女纸人。不过翻来覆去的找了许多遍却没有再看到那个纸人。

    蹲在地下,正在疑惑间,一股尿意顿生,这壮汉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一热,便就解开裤子想尿。低头一看,那个美女纸人儿就在自己脚下。

    一股热尿冲到美女纸人儿的脸上,壮汉猥亵的笑着。然而笑着笑着便觉得不对,下身突然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在尿血。

    壮汉吓得急忙憋尿,可是怎么憋得住,那美女纸人儿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壮汉急忙转头,把裤子提起来就往外面跑。鲜血撒了一路。

    却说下葬的时间快要到了,孝子们要启程。钟梁去抬棺。可是这时候发现包括自己在内一共四个壮汉,少了一个。

    眼下去让人找已经来不及了,钟梁便独自抬一头在前打路,后面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薛家老大见状后不住的夸钟梁力气大,说回来后多给一份酒牲和银子。

    钟梁心里本来在骂那个大汉,这么远的距离一个人抬两个人的重量,就算自己是力大如牛,可这做的就是力气买卖,等回来要把他那份银子要了。

    一听薛老大这么说,钟梁顿时喜笑颜开,抬着棺材稳稳的出发。

    墓葬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按时完成。钟梁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墓穴垒了一层青砖,其他的什么防盗墓的招数都没有用。

    回来后,吃过饭,领了银子,等项祖给薛家写完帐,哥俩个打道回府,然后准备一应倒斗的工具。

    夜里,已经是亥时了,冬季的这个时候人们早已经睡的正熟。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项祖惊醒。

    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敲门,而且又是寒冬刮着大风的鬼天气。门外一直在敲,看来不去开门,这声音是不会停下来了。

    项祖一边穿衣服,一边扯着嗓子对着大门喊道:“谁啊?”

    “薛家的人,项先生请开开门!”

    “薛家的人,这个时候这么焦急的叫门,难道是自己把帐给算错了?”项祖一边嘀咕着一边穿好衣服,过去开门。

    薛家的人焦急的道:“麻烦项先生把你那表弟叫上,跟我一起再去一趟薛府。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来人只有一个车夫和这个管事的,再没别的人,而且管事的语气焦急,看来不是来找自己算错帐的麻烦。项祖定了定神,问道:“怎么了,这深更半夜的……”

    “哎呀,出大事了,我家小老爷死了……”

    “什么?”项祖大吃一惊,丧葬的日子时辰都是薛家的人请的风水先生给看的,这事不关自己的事。薛家刚葬完老头子就死了儿子,这重丧的罪过不应该找自己啊。

    薛家的人接着道:“还要麻烦先生再去写帐,让你那兄弟再抬棺材,不过我家大老爷有些话想问问你那兄弟。”

    原来是要再请去做账房先生。项祖松了口气,不过又一想,这事明天一早派人来不就行了吗,怎么竟然连夜赶来,看来事情很急。而且薛家的人还要问表弟话,什么话?

    钟梁不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了吧?项祖急忙跑到钟梁的房里,钟梁酣睡如牛,怎么也叫不醒。一盆冷水泼到其脸上,钟梁这才醒来。

    项祖焦急的问道:“你今日在薛家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吗?”钟梁还没睡够,擦了擦脸又要躺下,不耐烦的说道:“能做什么事,还不是吃吃喝喝……”

    “薛家老幺死了……”

    “什么?”钟梁一骨碌翻起身,脸上神情大变,再也没有了睡意。怎么白天看到薛家老幺对着纸人儿猥亵,晚上他就死了。那会儿自己看到美女纸人儿也曾忍不住动过这念头,现在想想真后怕,一摸后脖子都凉了半截。

    项祖一看就知道钟梁心里有事,急忙问是怎么回事。钟梁将白天看到的事情告知。项祖道:“快走吧,薛家来人了要找你问话,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不过是无意中看到的,你也别担心我们会成了杀人嫌犯。”

    趁着钟梁穿衣服的这会儿,项祖回到自己屋里,把情况告知妻子万琪,让其明天一早给离丘子报信,看看先生有什么决定。

    没想到出个丧礼还赶上了闹鬼。项祖和钟梁这还是头一遭碰上,两人都吓得背脊发凉,一路上如坐针毡,魂不附体。

    来到薛家后,走过大门,绕过照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堂,也就是白天灵堂的所在。项祖想起来那恐怖的场景,不敢正眼看灵堂。

    不过灵堂此时门关着,薛家老幺的灵堂设在偏厅。毕竟不是葬父葬母,薛家老幺也没到当家作主的时候,正堂是不会给他当灵堂的,况且又是年少早夭。也不会给起大张旗鼓的发丧,停几日后,挑个日子时辰,草草的就会埋了。

    管事的把二人引到偏厅,薛家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二人来后,对钟梁道:“跟你一起抬棺的那汉子也死了,尸首在隔壁的房间停着!”

    “什么?”钟梁听了后吓得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头全都跑没了。就是在梦魇古墓里几经生死也都没这么怕过。

    而眼下,不过是看了一眼那个美女纸人儿,就死了两个人,自己也看过,接下来死的岂不是自己。

    薛家老大见钟梁吓成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清楚些什么,急忙追问。钟梁吓得神情有些呆滞。项祖便将钟梁白日所见到的情景告知。

    薛家老大听后,吓得脸色惨白,拉着二人走到棺材跟前,命家仆把将老幺的裤子脱下来,颤抖着道:“二位请看死状!”

    只见棺材里薛家老幺的命根子没了!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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