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眯起眼睛看了看嚣张得没边的年轻人,摇头轻笑,对宁夏道:“我们走。”

    几名年轻人爆发出一阵酒意释放地大笑。

    “想走?尼玛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瞎说。小子……”一名酒气风发的年轻人斜刺里拦住金杨,伸手推向金杨的胸部。

    金杨后退一步。

    宁夏初始有些不知所措。作为清远纪委的干部,她不管在清远还是云西市都没遇到过这种拦路挑衅,清醒过来后,她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眼里还有没有法律,让开。”

    “咦!这母货还挺横。让哥哥看看……”一名年轻人“彭”地打燃zp火机。一道风中摇曳地火花印红了宁夏的脸。

    宁夏微微闭了闭眼睛,抬手半挡住离她眼睛不到一米的打火机火焰,愤怒道:“干什么,你们还不让路,我马上打电话报警。”

    今天是迟西圈子里的一个二世祖接客,酒席上难得没有妞,一群男人本来就喝得够多,两三个人走路都带弹腿,加上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脑袋里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既找个小插曲给自己找乐子,又可以拍拍迟少的马屁。何乐而不为。

    “报警?哈哈,报吧。”又一名年轻从人群里站出来,大大咧咧将自己的手机强行递往宁夏,咧嘴道:“用我的手机,上面储存了西海省厅和市局领导的电话,保证一打就通。”

    宁夏这才意识到遇到有来头的人,而且似乎背景不小。她虽然在纪委工作多年,养成了威严仪态,但清远毕竟是小地方,武江是省会城市,龙蛇混杂,谁会在意一个县城的纪委书记。

    她微露慌张地退了两步,和金杨并排而站。

    金杨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克制!要克制!他这一年多来虽然没做到快意恩仇,但却很少这般忍气吞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自己要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前可以洒脱地扇他们耳光,现在则不可以鲁莽。因为以前他没什么可失去的。现在一举一动都要计算得失。

    谁知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识,手持zp火机的年轻人嬉笑着把火机下移,照完了宁夏的胸脯,又下移到她的大腿处。

    “嚯嚯!好一个熟妇!这胸脯,这大腿能夹死人……卫子,你不是最喜欢这种能挤出水来的娘们么?要不今天留给你玩玩……”

    金杨摇头叹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他蓦然一巴掌抽出。

    zp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草坪上,依旧未灭,拿zp的年轻人应声而倒,鲜血立即从他的嘴角渗出。

    一群二世祖顿时怒了,咆哮着群拥而上。

    可怜他们就是不喝酒,也不够金杨玩的,更不要说一个个脚下虚浮……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声,纷乱的人影顿清。四五个男人在草坪上“哎呀!哎呦!”地挣扎着爬起。

    迟西早在金杨动手后便小心地后退四五步,他领教过金杨的身手。所以根本没指望这群少爷们能给他长脸。但是他也乐得金杨得罪他们,虽说这些人的背景高不出省部级,但其中亦有两个正厅的爸爸和一个副厅的母亲,还有一个上市公司的继承人。

    几个少爷还算醒目,爬起来没有谁傻比地冲上去找打,而是纷纷掏出手机喊人。

    电话声此起彼伏。

    宁夏忽然紧张地扯起金杨的手就往外跑。金杨怔了一怔,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惹祸而影到新工作。他心想,出了事就得自己承担,解决。逃得了和尚还能搬走庙?

    正在这时,苑园里的大射灯突亮,一名衣饰精致的卷发中年男人带着十几名保安匆匆赶来。

    中年男人叫付建,西海宾馆的总经理,身兼省委接待处副处长,行政级别副处,归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张胜利直接管辖。

    “先把他们抓起来。”他遥指金杨和宁夏,第一时间赶到迟西身边,小心翼翼问,“迟总没事就好。”

    “我倒是没事,可他们有事。”迟西指了指一群各自拨完电话的同伴。

    付建暗暗叫苦,每每这些大爷来西海宾馆都要搞点事,上次“东岳苑”刚招的两名服务员就差点被他们当场的包厢里“xxoo”,如果不是保安砸门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去年八月份,这群大爷自己喝多了搞内讧,包厢里价值十九万的餐桌餐椅以及名贵餐具等设备被砸了个稀巴烂。

    他一看就知道他们又喝大了,他甚至敢打包票金杨和宁夏是受害的无辜人,但他若不表示出自己的态度,这群大爷还会放过他。

    “谁敢动手抓我们?”宁夏官威纵显,挺胸凝目,直视一群逼近的保安,伸手亮出了工作证,“我在纪委工作,谁是宾馆的经理?”她的目光朝付建直射过来。

    她是纪委的?付建看人很准,宁夏的眼神气势已经凸显出她的身份。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火烫的烤箱里面。两边都惹不起啊!怎么办?

    迟西半提醒半嘲讽道:“她是清远县纪委的而已,这里是武江。”

    一听说是清远纪委的,付建崩着的心顿时一松,冷然朝保安挥手道:“先带走,等候处理。”

    金杨正寻思着是不是该暴露他的新身份时,不远处的食苑里传出一道低斥声,“是谁在这里大声喧哗,省委领导正在宴请外宾,吵闹请离开。”

    “毕秘书!抱歉,马上解决。”付建一边冲走过来的年轻男人陪笑,一边挥手示意保安快些把金杨和宁夏带离。

    “老付,速度啊!小心姚头发脾气。”毕节嘱咐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他的眸角不不经意扫到了金杨,当即一愣,快步走过来,热情道:“是你,金处!我们一处的人还商量下班了请你出来恭喜呢,姚头说彭书记放了你的假……”

    他说着说着便发现不对劲,一群保安虎视眈眈地围逼着金杨和宁夏。他又看了看在一旁骂骂咧咧地一群二世祖,当即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找金杨麻烦。他面孔一冷,“老付,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付建一看见毕节对金杨的恭敬劲,心底便“咔蹬”一跳,不会又是什么有背景的强人吧?上帝啊菩萨!“啊哦……眼生,不认识……”

    毕节缓缓介绍道:“他姓金名杨。老付以你的消息来源,不会没有听过吧?”

    金……杨?付建在脑子里想了几遍,也没想到……忽然,他嘴巴大张,满脸愕然看向金杨,哆哆嗦嗦道:“彭书记的新秘书?”

    毕节点了点头,走到金杨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付建的目光陡然射向迟西,暗骂道:你个小王八蛋这不是明显要坑我么?明知道他是彭书记的秘书,还来陷害我?王八蛋!还惦记着上次的事情……金杨低声和毕节说着话,脸上还带着一丝悠然的微笑,瞟向付建地眼神却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滚烫的烤箱里,而且跑不出来。

    这时几名保安还在继续向金杨迫近。

    付建大喝一声,“退下,你们想干什么?”

    一群保安傻了眼,个个不解地瞪着他看,刚才不是你让老子们上的么?

    付建换起一脸笑意朝金杨走过去,低头哈腰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刚才多有得罪,真不知道你是新来的金处。我是三处接待办的付建,以后……”

    他的话没说完,从外面冲进了一群人,老远便喊道:“孙哥……”

    “坚子,哥们来了,是那个不开眼的王八蛋,还在不在?”

    “山儿,妈妈来了,是谁打你……山……”

    一群二世祖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吆喝,“这里,这里,快来……”

    迟西多长了个心眼,刚才毕节和付建的对话他虽然没有听清楚,但心里留下狐疑——刚才那人是省委办公厅的谁,他喊金杨金处?他不是纪委副书记?金处,他是副处级没错,但也没有人把行政级别当称呼喊呀?

    他越想越不对,偷偷闪到一边,先是给他哥的秘书吴胜打了个电话,占线。他便直接拨响他哥的电话。

    一分钟后,电话接通。

    迟西开门见山道:“哥!金杨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有人喊他金处?”

    电话里沉默半晌,迟易道:“你才从清远回来?有件突发事件。我本想等你回来和你亲自谈……是这样的,金杨被新来的省委书记彭放看中,要去给他当秘书……”

    “什么……”迟西几乎惊得半跳起来,稍微定了定神,“一秘?”

    迟易解释道:“嗯!一秘……不过组织部还是给他设置了试用期的障碍……”

    迟西不想再听,他“啪”地挂断电话,脸色阴沉地看了金杨一眼,无视他那帮气势汹汹的朋友们,脚步后移,悄悄退出食苑大园。

    其实迟易还曾为这件事情亲自跑了一趟彭放的办公室,他以“给您这样级别的高级配秘书,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新秘书必须经过组织部门一系列的调查和考核。而且金杨又上了援疆名单等等”。

    彭放微笑着否定了他的提议。

    他只好改变策略,提出让金杨先在省委办公工作一段时间,看看他的能力和综合条件,如果合适,再提为一秘不迟。

    彭放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半晌,语气平静道:“你们给我推荐的秘书我看不中,我看中的,你们又千般阻挠?”

    迟易心头一震,知道彭放心意已决。这事情已经涉及到他省委书记权威的高度上去了,只能说金杨走了狗屎运。他只能一退再退,搬出党章组织部的原则什么的,提出一个试用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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