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大黑丫的酒馆。

    死里逃生的11个人,一起给朱开山摆酒谢恩。

    “朱大哥,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仗义执言,要不然我们这些人脑袋瓜子就没有了。”

    开席之时,其中一人站起身来,面色肃然的道:“我刘大头,从今往后就服你朱老三,你让我往东就往东,你让我往西就往西,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大哥,谁要是敢不服你,我第一个冲上去弄死他。”

    其余十个人,齐声大喝:“对,俺们这条命是让你救下来的,从今往后,咱们这个金坑那就是您朱大哥了,你说话,要是谁敢不听,俺们11个弟兄直接冲上去。”

    随后11个人齐齐端起大海碗,齐声说道:“谢谢,朱大哥救命之恩。”

    随后一扬脖,一大海碗白酒就灌进去。

    旁边儿大黑丫头和小金粒看得热血沸腾,眼神中止不住的崇拜之色。

    朱开山慌忙站起身来,连连摆手。

    “弟兄们,使不得呀,弟兄们,今天我也就是大着胆子说了句话,跟官兵讲讲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众位兄弟能得活命,那都是老天爷的造化,来,跟我端起这碗酒,谢谢老天爷没提前将咱们的命收回去。”

    “对,谢老天爷。”

    随后一桌子人齐齐向天敬了一碗酒。

    随后,一桌人各自落座,刘大头向四处望了望,见周围的人都在偷看,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朱大哥,我刘大头今天可算是知道了,这人与人的差距,说不定比人与狗的差距都大,咱们这个金坑虽然不算大,也总有200来号人。

    今天与崔老五斗柜,有些兄弟可能不在,但也有绝大多数参与了这场战争,可是你看看,有一个人替咱们兄弟说话的吗?没有,没有啊,朱大哥。

    您也就别推辞了,我知道您这是仁义,不愿意协恩自重,可是俺们心知肚明。

    您放心,以后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就算是到死也忘不了。”

    朱开山连连摆手:“没有那么严重,你说的太严重了,来来,今天大家都受了惊,今天晚上这顿酒,我请了,大家使劲喝,喝它一个不醉不归,给我们弟兄几个压压惊。”

    刘大头一拍桌子,大声道:“那怎么行,让大哥请喝酒,那不是坏了规矩,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应该咱们请大哥喝酒。”

    朱开山执拗不过,也只能顺着这帮激动的弟兄,由他们去吧。

    其实他心里也很满意,人呢,就喜欢之恩图报的人。

    虽然刘大柜已经被杀了,他兄弟贺老四的仇,也算是借着官兵的手给报了。

    这以后,就可以沉下心来淘金,多弄一下金子带回去,买下五七响地,让家里的孩子婆娘也过过好日子。

    其实,这11个人是真的傻吗?真是因为救命之恩,感激之下,就一头磕在地上拜了大哥。

    人心都是复杂的,哪有这么简单。

    在老金沟这里,官兵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之前难道没有求情的吗?有,全都一块被杀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到了朱老三这里,官兵就松口了呢?

    而且这11个人离得近,当时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军官口中的话。

    在朱老三没有报出名号之前,军官就能一眼将他认出来,还问他是不是姓朱?

    这里面的猫腻儿可就大了。

    首先一个,军官肯定认识朱老三,但是朱老三又不认识他。

    朱老三明明犯了金场子的机会,却反而被军官给放过了,还顺水推舟给了一点薄面,随手将这11个人饶了性命。

    这就说明,军官有忌惮朱老三的地方。

    有可能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他的背景,或者,是朱老三干脆不知道的什么人。

    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官兵给朱老三面子,这是多少双眼睛都看到的。

    在金场子中,官兵和土匪就是两座大山,谁要想将金子带出去,这两座山就是横在前面的难题。

    有朱老三的关系在,官兵这边儿说不定就能松松口,到时候要是能跟着朱老三,将挖到的金子带上外面去,那可就发大财了。

    旁边没有参与到的人,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虽然当时他们离的远,并没有听到军官说的话。

    但是11个杀头的人得以活命,这就是事实。

    而且朱老三性格豪爽,仗义执言,比其他人阴阳怪气诡计多端,要好相处的多。

    更何况刘大柜已经被官兵杀掉了,他们这个金坑没有了负责人,谁跟官兵和土匪沟通啊?

    肯定还要选一个大柜。

    可是这个位置是那么好当的吗?

    人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就在喝的热闹的时候,门外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个人。

    张嘴就大叫道:“不好啦,土匪来了。”

    酒馆里的人,顿时就慌了。

    这可是土匪呀,不比官兵。

    官兵虽然杀人杀的很,但也是有规律的,只要不犯了老金沟的忌讳,就不必担心脑袋掉下来。

    可是现在来的是土匪,这帮人杀人不眨眼,反复无常暴虐无情,谁知道会不会随随便便一刀砍下来?

    这时候,有人就看到朱开山了。

    连忙过来拱手求道:“朱大哥,求您出面跟土匪说一声吗?今天这场架,是崔老五引起的。而且官兵已经惩罚过他们了,两个脑袋还挂在外面呢。

    如果再随便杀人,金场子里的产金量可就上不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凑了过来齐齐哀求饶。

    他们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自己不敢上去,为了保命,也就只能将别人顶上去。

    朱老三刚才弄的声势浩大,又是收兄弟,又是摆架势的。

    此时有了危险,他不上谁上?

    朱开山面色肃然,他摆了摆手。

    “大家稍安勿躁,等我出去看一看。”

    他转身刚要往外走,突然门帘子一条,哗啦啦的走进来两队土匪。

    大黑丫头咦了一声,心说今天可是稀奇了,土匪竟然穿的比官兵都好。

    平日里破衣烂衫,抓到什么穿什么,如果不是骑着一匹马,手里攥着刀,就说是要饭的,都有人信。

    可是现在看看,竟然是崭新的深蓝色制服,蓝的偏黑,如果不是在火光之下,还真看不太清楚。

    看看那袖口与领口之间的任现,明显是好绣工啊,再看看这布料,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布料,但是看这针脚,看这光泽,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再加上下面小牛皮鞋,上面的军帽。

    这一身衣服,没有两三块大洋,绝对下不来,土匪什么时候这么舍得了?

    以前为了屁大点儿金子,就能舍弃好几条人命,现在这一身儿,够过去两条人命的了。

    她怎么想,别人并不理会。

    这帮土匪进来之后,谁也不看,直接分裂成两排,分列两边,好像在等待后面的大人物。

    果然,门缝里伸进来一道马鞭,随后,一个明显穿得更好的头目走了进来。

    他四下一打量,一下就盯上了朱开山。

    头目缓步走了过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就是朱老三?”

    朱开山赔笑道:“就是我,不知道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土匪头目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

    旁边的喽罗兵们立刻开始向外撵人。

    “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其他人如蒙大赦,稀里哗啦的涌向门口。

    一个喽罗兵走过去,去拉大黑丫。

    她定时挣扎了起来,叫道:“哎,我怎么也要出去啊,我可是这个酒馆的老板娘啊,这里面怎么能没有我呢?等一会儿,要是爷想要喝酒吃菜什么的,你们自己弄啊?

    别推,别推,我去后厨,整两个好菜还不行,我不听,你们说机密的事儿,我听不着,后厨有好厚的墙隔着呢,要是不相信,你们派两个人看着我。

    我这可是为大当家的着想啊,两个人说话,只有酒没有菜,那多尴尬呀。”

    听他这么一说,喽罗兵也停住了手,回头看向头目。

    土匪头目瞟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就瞎乱叫,大当家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来老金沟这种烂地方?”

    “对对队,你瞧我这个破嘴,总是说错话。”

    “行了,别在那边卖乖了,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好菜整三两个,多了也不必。”

    随后,土匪头目举起手,立刻有两个喽啰兵将大黑丫头推到后厨。

    “你们也出去,把在门口。”

    喽罗兵立刻肃穆敬礼,大步走了出去。

    朱开山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大厅中没得人,土匪头目这才把帽子摘了下来。

    朱开山微微一惊,对方竟然没有辫子是个短头发。

    他闹过义和团,知道这种人全都是革命党,特别难缠,可是一个革命党怎么跑来当土匪了?

    这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呀。

    土匪头目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姓谭,叫谭虎。不知道,朱大叔听到这个姓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什么人呢?”

    朱开山微微一愣,脑海中还真是闪过了一个人影。

    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赔笑道:“瞧您说的,我一个种地的老农,交际都没有出村而过,整个元宝镇也没听说过有谭家呀,能想到谁呀?”

    谭虎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大少爷说,朱开山小心谨慎谋后而动,却又胆大包天,敢于虎口拔牙。”

    朱开山这三个字一出口,朱开山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脸上赔笑的表情立刻收敛,眼神锐利起来。

    “你到底是谁?”

    “朱大叔不必紧张,”谭虎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家大少爷,是您大儿媳妇的哥哥谭齐山。我想,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终归有些印象吧。”

    朱开山顿时松了口气,却仍然有些迷惑。

    “你们家大少爷,那你是?”

    “如果按照老老年的规矩,我这谭姓之人,应该算是谭家的家奴。不过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个,你把我当作大少爷的属下即可。”

    谭虎笑了笑,说道:“说起来也是巧,要不是白天岳西和那个王八蛋,将朱大叔给认了出来,我还不知道您就藏在我这里。”

    “原来如此,这么说白天那个军官也是你们的人?”

    “不是,他就是一个拿钱卖命的瘪犊子。你也知道,朝廷马上就要完蛋了,这一帮贪官污吏哪能不加倍的捞钱?

    这金坑都被我们给夺下来了,官兵还赖着不走,非要让我们多少给他点儿,然后帮我们盖上官家的帽子。

    说是这样,能够帮我们抵挡一些麻烦,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整个关外就没有人敢跟我们家大少爷炸刺儿的。”

    听他口气这么大,朱开山也有点好奇了。

    “齐山真的有这么大的势力?”

    谭虎摇摇头:“国际上的情况,朱大叔你可能不是很熟。如今世界上各个国家,都被白胡子海贼团给闹得头大。三番五次的组织联合舰队,想要找白胡子海贼团的麻烦,都被打的稀碎稀碎了,连脸皮都按在地下使劲蹭。

    事过三五回,底子被打掉了一层,这帮国家也就消停了,现在大海上可不是美利坚英吉利这些大鼻子说的算了。而是白胡子海贼团说了算。

    如果有人敢不按白胡子海贼团的规矩来,一个脸盆儿都下不了海,更不要说运货了。

    全球的海运,白胡子海贼团都要出城,这个占比能扩及到70%以上。

    您可以想想这个影响力。”

    朱开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疑惑的问道:“虽然你把这一伙海盗说的那么厉害,可是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谭虎似笑非笑的道:“白胡子就是我们大少爷。”

    嘶——!

    朱开山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狠狠的跳了一下。

    缓了好半天,才渐渐的缓了回来,他定定的看着谭虎。

    谭虎就这么平静的回视着他。

    好半天之后,朱开山才点了点头,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好家伙,真是了不起,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

    谭虎陪着他喝了一碗,刚要说话。

    大黑丫头端着一个托盘儿,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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