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哥仨就在方石的家里喝酒,几包花生牛肉干摆在桌子上,三个人却只是喝闷酒,方石虽然想要活跃下话题,但是什么话题都是三句死,要不就是被许伟先又给引到严慧芳身上。

    闷酒醉人,没多久,酒量不好的许伟先就有些晕了,平时许伟先很节制,今天心事重重,倒是放开了喝,一会就胡言乱语了。

    “石头我是个混蛋啊!如果早知道慧慧为了照顾家里,才会走这条路,我就是去抢,也不能让她受着天大的委屈啊!”

    “什么委屈,这是慧慧的选择,是她的责任,再说了,你能抢到么?”

    “当,当然能,大志,你说是吧,老子也,也不是,不是,胆小鬼。”

    “歇歇吧,就你还抢呢?不被人抢就算好的!”

    “靠!你看不起老子,来,试试,别以为我平时不打架就不会打架!”

    “行了,都歇着吧,就算你抢了,慧慧也不会要你些脏钱,还会将钱砸你脸上你信不信!”

    “这,这我,我信!慧慧是好女孩,好女孩啊,呜呜该死的老天,你怎么就瞎了眼啊!”

    许伟先哇哇大哭了一会,又搂着方石道:“你去,去帮慧慧,不,不能将慧慧抢走了,慧慧是我的,朋友妻,不,不可欺。”

    方石恍然,看了看姜大志,姜大志干笑的喝酒,方石没好气的将倒在自己身上的许伟先甩开:“你个王八蛋,慧慧是她自己的,不是谁的!”

    许伟先被方石一甩,又倒向另一侧的姜大志,姜大志将许伟先扶住,许伟先不服的说道:“就,就是,就是我,我的,我的”

    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竟是睡了过去,姜大志苦笑,方石站起来,跟姜大志一起将他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现在天气可冷。

    方石坐回来,抓起面前的二锅头瓶子又抿了一口,剥开一个咸花生扔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眼神却看着姜大志,看得姜大志心里发毛,最后举起双手道:“好吧,我错了还不行么,慧慧有选择的权力,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慧慧是个好女孩,这我们都知道,可她有她的坚持,她的路要怎么走,我们有什么立场去干涉?伟伟如果有这种将她视为禁脔的想法,慧慧一定不能接受的,你更不能助长伟伟的这种想法。我明天就去湘南,需要多长时间也不好说,这房子你帮我看着点,还有将伟伟给我打醒,绝不能再有那种想法,否则我们就是害了他,甚至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姜大志苦笑着点了点头:“行,都听你的行了吧!”

    “我不是开玩笑的。”

    姜大志也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你担心慧慧有别的想法,因为你知道慧慧一直喜欢你?”

    方石扭头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低声道:“那是陈年往事了,既然她当初没选择我,那么现在就不会再选择我,我了解她,而我也只当她是好朋友。再说了,现在她有老公,你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就算她真的跟那人闹崩了,我不希望她是为了赌气,或者是为了平息我们之间的矛盾而选择伟伟,那对他们两个而言是悲剧,对我们也一样,这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的处理。”

    “可是,万一慧慧选择你呢?”

    方石白了姜大志一眼:“你娃是不是闲的蛋疼啊,眼前的事情是慧慧妈妈的事情,你扯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说不定她回来继续做她的小三呢,再说了,谁规定她只能非此即彼,这世界大了去了,三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姜大志不依不饶的问道:“我是说万一。”

    “那我会明确的拒绝她!”

    “为什么?为了伟伟?”

    “不,如果为了伟伟,那对慧慧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是因为我跟她就不合适,我们两个的性子都太硬了,弄不到一起去,再说了,慧慧其实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她不会吃回头草,更何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方石锤了姜大志一拳,苦笑道:“你个龟儿子的!”

    姜大志也苦笑:“伟伟不会介意,他心里明白着呢!”

    “这就是他的机会,他得把握住,如果他运气好能得到慧慧的心,慧慧绝对会死心塌地的对他好,慧慧就是这么个人。”

    “怎么才能把握住呢?”

    “放开胸怀,信任慧慧。”

    方石说着,眼角再次扫了房间一眼,那些桌上的酒瓶,大大的灌了一口,姜大志看着方石,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

    “来,为了逝去的、以及即将到来的青春,**么的!”

    “干!”

    方石起来的时候,许伟先已经走了,在桌子上,许伟先用一张黄纸写了个留言,只有三个字‘拜托了’,方石拿起来看了一会,恨恨的骂了一句。

    “浪费老子一张贵重的黄纸,靠!”

    看了看时间,方石拎起收拾好的行礼,检查了一下水电气,仔细的锁好门窗,还要去跟杨玄义道个别,妞妞那里就要拜托他了。

    方石飞机到衡阳,再打听着如何转车到邵阳,到了天擦黑才到了邵阳,邵阳距离严慧芳的家湘南县已经不远了,方石干脆花钱雇了个车,趁着时间还早,直放湘南。

    天气很冷,到了严慧芳给的地址,方石站在楼下打通了严慧芳的电话。

    “你在家么?送快递的来了!”

    “呃,石头,你”

    “作为代表,我被派来了,身负重任,不过冻得要死,你到底在家不?”

    “在,在,你快上来,我这开着火走不开。”

    看到方石笑眯眯的站在眼前,严慧芳的眼泪溢满了眼眶,一边毫不掩饰的擦着眼角,一边说道:“辣椒好辣!”

    严慧芳没穿外套,只有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线条显得特别柔和,方石则捂着一身羽绒服,这东西还是为了过年回家准备的。

    “嗯,确实辣,闻着就让人感动得要哭!”

    方石笑着说道,将严慧芳也逗笑了。

    “贫嘴!快进来,外面冷!东西放下。”

    “是啊,想不到下雪了,你做饭呢?伯母呢?”

    “在医院,我回来做饭,一会就给她们送过去。”

    “她们?”

    严慧芳的眼泪又要冒出来了,回到厨房里,背对着方石翻着锅里的菜,严慧芳似乎很随意的说道:“嗯,她们,我奶奶和妈妈,奶奶长期瘫痪,这几年病痛不断,几乎长期住院,我妈妈”

    严慧芳说不下去了,她的肩膀抖动着,双手轮流的在抹着眼角,方石默默的在厨房门口看着。

    “菜要糊了。”

    严慧芳咳嗽了一下,赶紧翻动着锅里的菜,闷声道:“给我找点纸巾来,在外面桌子上。”

    严慧芳用力的擤了擤鼻涕,顺便将眼泪也擦干净,但是泪痕和红红的眼睛却无处可藏。

    “伯母到底怎么样了?是什么病?”

    “还没确诊,医生说,可能是肾衰竭”

    “什么?不会吧,以前伯母有肾病史?”

    “没有,可是症状我也上网查过”

    “等等,要不要送到大城市的医院去检查一下,这里的医院”

    “可是奶奶这里也离不开人。”

    严慧芳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将菜装进俩个保温饭盒里,然后仔细的盖好,又装进一边的保暖环保袋。

    “你吃饭了么?”

    “显然没吃,不过不着急,先顾着病人。”

    严慧芳宛然一笑:“嗯,咱们走吧,边走边说。”

    天上有飘起了细碎的雪沫子,冷风如刀,街上行人稀少,昏暗的街灯下,整个县城像是鬼城一样,步行十几分钟,过了一座大桥,医院的楼顶的大灯箱已经遥遥在望。

    病房里居然有暖气,这让方石有些惊讶,想不到一个县医院硬件设施也相当不错,病房里有八张床,都是上了年纪的病人。

    严慧芳的妈妈很消瘦,样貌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但是刚才在路上,严慧芳说她妈妈才五十几岁,现在这个年代,六十才算是中年,可是面前这个妇人,明明已经是个老太太了。

    见到方石,老人家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在想什么,方石能猜到,父母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想的,大概就是儿女的未来了。

    “慧慧,这位是”

    “阿姨,我是慧慧的同学,还是在鹏城一起打拼的朋友,这次听说阿姨您病了,我受其他几位朋友的委托,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从鹏城来啊,那多远啊,多不好意思”

    “阿姨,我们在鹏城多受慧慧的照顾,现在能帮上慧慧我们都很高兴,阿姨您不用在乎这个,您就负责安心养病,这样慧慧才能早点回鹏城对吧!”

    “呵呵对,对!”

    方石笑呵呵的与严慧芳妈妈说这话,心里却是有些怪异,严妈妈身上竟然带着淡淡的yin煞之气,在望气术之下,严妈妈的气运是-2,-2,方石很自然的施展了一次祈福术,结果气运变成0,-2,方石才不会相信自己的祈福术莫名其妙的进阶了。

    造成这个结果的唯一原因,就在于严妈妈身上的yin煞之气,祈福术有驱逐的副作用,因此,当缠绕着严妈妈的yin煞之气被驱赶开之后,气运的变化就很明显了,同时,方石也确认了,这恶劣的气运是外来的。

    方石毫不犹豫的掏出白泽挂件,笑眯眯的冲着严妈妈道:“阿姨,这是我们几个人昨天紧急到庙里求的一个法器,专能祛病消灾,您戴上病很快就能好了。”

    严妈妈愕然的看着在一边正在打开保温盒,准备吃食的严慧芳。

    方石赶紧摆出一副极度失望的样子道:“可惜了我们一番心意,原来您不信这个啊?”

    “不,我信,我信!”

    “那太好了,我给您戴上!”

    方石动作极快,直接就将挂件给半躺着的严妈妈挂上,似乎生怕她拒绝一样,严妈妈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方石的心意还是让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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