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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今天去给学生们讲课,没有时间写。下班后回到家牺牲吃饭时间写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坚持每天更新。我相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老理儿。你们呢?

    大楞问医生,是不是真的没有事。主任搓搓手,吭吭哧哧摆弄了半天两片老厚的嘴唇,说也不不能说一点事没有,这个事他们也拿不准,看起来倒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这个时候,医院门口跑进来个女的,她刚听见了要命两个字,过来就揪住主任,说是不是保不住进成了?主任叫来人吓得够呛,都不会说话了,一个劲儿往后头躲。润成赶紧扶住娘,说医生们刚给老四检查过,说他没有什么大事。娘不信,说要命了还叫没事。大楞说,你都没听全就乱说,人家说的是,不是要命的事。

    小妮夜儿黑夜听说了进成有事的信儿,送着大楞和润成父子两走了后,衣裳都没有脱,在炕上坐了大半夜。快天明的时候,老娘娘进来,说不用听大楞的,她一个人在家没事,还是赶紧去看看进成吧。老娘娘摸摸眼泪,絮絮叨叨说着,这家人这是怎么了,出去了。

    小妮临走给老娘娘做些饭,嘱咐邻里人给看着些,就一道儿小跑着来到了学校。一打听,知道进成到了医院,就跑过来了。刚进来,就听见了主任在要命不要命得说着,一下子就着急了。医生叫外头等着的人隔着门缝看了看谁在床上的进成,没叫他们进去。

    大楞叫老师们都回去。叫宝成也赶紧回供销社学习培训去吧,记得还了人家的拖拉机。说死了,宝成就是不回去。他要跟爹娘一搭看进成。医生们进去又看了半天进成,给家人们说,进成全身红成这样,闹不好是一种过敏。

    没人听得懂主任说的什么过敏。主任说,这过敏其实就是一种人身体的反应,对碰见的东西、味道、颜色等感觉不舒服,打喷嚏、浑身起疙瘩。都算是过敏。他说了一个人的事,说以前有个人,对果子过敏。有次到亲戚家走动。人家叫他吃果子。他从来也没有吃过果子,刚咬了两口,全身发红,脑袋发烫。后来气都喘不上来。眼看就要憋死了。人们送到医院。医生也没有给打什么针吃什么药,慢慢就好了。

    小妮问主任,那进成会不会也能一阵就没事了。主任说不好说,这阵看起来腿腕子里头的疙瘩好像是下去些了,身上其他的地处还是满满的疙瘩。密密麻麻的。

    从前晌等到了后晌,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大楞觉得这么等着也不是什么办法,他叫小妮先回去,家里的老娘娘还的有人管着。宝成上班。叫润成跟他留下看着。宝成还是不行,他叫爹到他住的地处歇着。大楞没有答应。后来大楞都急了,反问宝成家里到底是谁是爹,这下宝成没有再耍倔。他换了说法,叫二哥先歇着,他留下跟爹在这儿。

    润成很利索得答应了,倒不是他想着歇着,而是他有个事一直放不下,他必须得去看一下。

    宝成借了洋车子,送娘回官庄去了。润成跟爹说了声就出来了,他没有朝宝成住的地处去,而是直接绕过乡上的中学,朝着八道沟河滩去了。

    他要去看看那疙瘩土,它实在是有些日怪,叫润成从看见它就在心里放不下。

    在进成他们取土的地处,看起来不明显。可是从坡上开始滚动,到一直撵着宝成开着的拖拉机,直到最后停在了河滩边上。润成越看月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就算是从坡上滚下去,这个坡也没多么陡,按理说滚动不了这么远,也滚不了这么快。可是看看进成开始拖拉机,躲起它来也是费了一番劲儿。润成总感觉这个土疙瘩不简单,叫人感觉像是有灵性一样,先头有一股子撵不住拖拉机不算完的劲头。要真是这样,那不是个邪乎的物件了?

    这么着邪乎的东西还叫弟兄们排着队碰上呢?想着这些,润成心里乱糟糟的。转眼就到了那疙瘩土跟前,润成注意到这个大东西,个头有些变小了。也学是快要落山的阳婆爷照着的过(作者注:在当地方言里,过有原因的意思,不一定就是过错、过失的意思),土疙瘩看起来不是原先的土黄色,还是金黄色。看的时间长了,甚至有些晃眼。

    兴许是八道沟河上头的什么地处下来雨,河水比前晌大了不少。水有些淹着土疙瘩了,土疙瘩有个边边浸在了水里。润成围着它看了一圈,发现不是它叫水浸了那么简单,正好相反,是河水叫他吸过来了。

    按照常理,水都是往地处流的。土疙瘩在的地处,在高处。前晌宝成开着拖拉机在前头拽、后来躲避这个大东西的时候,也断然不能往水里开,他都是朝着没水的高处走的。很简单,越往高处走,才能越保险。就这样,土疙瘩叫他引到了高处,离开河水很大一圪节。

    河水确实高了不假,土疙瘩周围的水却不是自己流过来的。水都是从河里绕一个大弯,到了土疙瘩跟前,围着它走上一圈才再流走。为什么非要到它这儿走一圈?这叫润成看不机明了。难不成这疙瘩土能吸引水,这不是有了灵性了吗?

    他伸手摸摸土疙瘩,感觉到了传过来的温度。润成看看阳婆爷,也许是晒的。他绕过去到另外晒不住的一边,摸摸看也是温温的。这就日怪了,要是晒得热了,那也只有能晒着的一边有温度。再有就是,这阵才是刚刚春上的阳婆爷,怎么能把疙瘩土晒的有了温度?

    看来是这疙瘩土自己有了温度!这叫什么事,一疙瘩土还自己有了温度。它一来不是人,二来也不是牲口,怎么能自己有温度?成精了?

    土成了精。是什么精?只听说过土里有土地爷,可是人家也不是头疙瘩变成的精,而是实实在在的有名有号的神仙。这叫润成不敢轻易站在跟前看了,他朝后退了几步,站在后头平坦的地处。这里能保险不少,谁知道它是不是成了精,前晌还撵着拖拉机跑了老大一圪节呢。后晌就一定不撵人了?

    看了一阵,没有什么动静。润成看看,个头好像是又小了不少。刚刚他还够不大着的上头的小疙瘩。这阵踮踮脚,就差不多够着了。他过去再摸摸,不再是温温的摸着挺舒服了,而是开始烫手了。

    这就是说。它在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热。

    它到底要变得怎么样?润成不敢想,照着现在来看,可能到最后会缩成一团也说不定。他发现,浸入被它吸上来的河水里头的部分,已经开始发红,这部分也更像是烧红的火炭。润成往远了站站,接着看着这个大家伙。

    他远远转了好几圈,已经能感觉见这个东西发出来的热度。烤在脸上有股温温的感觉。倒是很舒服。可是谁也不知道它变小变热会怎么样,润成老是觉得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还有件日怪的事情。就是这么大的土疙瘩,老四叫砸在下头,这么就能一点事也没有呢?

    看看天色暗了下来,在这都没有第二个人在的河滩上,润成想等等,看到底它会变成什么样。又觉得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心里还在想着进成醒了没有的事。左思右想一大阵,他决定先回去看看老四,在来河滩。

    主意打定,他扭身往卫生院那边走。在他身后,那个大东西开始变得透亮起来,在这边能看到那边去。在那里头,明显着有一道颜色很深的部分,一人多宽。润成当然没有看见,要是看的见,也就不会走掉了。

    八道沟村里的人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河滩那边有红光出来。可是后来再看,发现黑夜的月亮也是带些红色的,心里就想着可能是刚起来的月亮吧。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也没有人会想到,就是白天的一个大土疙瘩,会变成这样。

    润成回到医院,进成有些知觉了,可是还不能说话。他左右转转脑袋,看看爹跟哥哥,想说,动了动嘴,发出的声音只有啊啊。大楞问过医生,医生说他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病人。叫医生断,医生说大概是因为在石头底下憋的时间长了,脑子受到了影响,所以就暂时不能说话。至于后边还能不能说话了,他也不知道。

    尽是不知道,就是这些没多没少的不知道,才叫人感觉到了害怕。世上的道理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胆子够大什么也不害怕。可是有的时候又正好相反,不知道才叫人感觉没法子忍住的害怕,一股一股往心里涌过来。

    问医生没有什么结果,大楞跟润成开始接着不出声坐着。回供销社请了第二天假的宝成也来了,这下屋里变成了一个睡着出不了声的人,还有三个能出声却不知道说什么的人。整个屋子里头有重重的憋闷,憋的脑子都疼。润成站起来往出走,也好歹出去清醒一下。

    原本眼皮子都快搭到一搭了,像是上头吊着疙瘩石头。这阵出了院子里,看着天上单独一个的月亮,吸了几口凉气,清醒了不少。润成在院里转开圈了,他把两条胳膊别在胸口头,想着今儿的这个事。

    院子里头的地面有些动弹,润成感觉见了自己忽摇。紧接着就不动了,这叫他因为是自己脑袋有些晕。接着想,但是有太多的不知道。因为要不就是从那疙瘩土上看出什么来,要不就是进成能说出什么来。眼下是进成不能说话,润成也从那个大东西上看出什么来。润成想想,要不再去河滩看看,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样了。

    刚要回屋里跟爹和宝成说一声,脚还没有迈进去,从远处传来了闷性性的一声咚,整个院子里头还有了回声。屋子、地面都在动,屋子顶上的土都往下跌。

    跑出来的人们看见了圆胖的主任就穿个裤衩从一间女医生宿舍里跑了出来,居然也没有感觉日怪。估计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这个,因为大家都以为是地动了。有的人注意到了响声,说给人们。院子里的人们开始嚷嚷起来,根本没有在意这阵是早春的半夜,天还凉着呢。

    宝成看见了主任没穿外头的衣裳,憋住笑往回走,叫他爹大楞踢了一脚,显然爹也注意到了。人们等了半天,结果在没有动静了,慢慢安下心来,都回去睡了。圆胖主任回到了打头的一间屋子,这下宝成又朝着二哥笑,二哥斜了他一眼。

    润成跟爹说了一声,就急匆匆到了河滩。在十四五的大月亮下,河滩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在河滩上,润成没有看见那个大东西。那个像是城门楼一样大的东西没有了!难不成是自己跑了?很快润成就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再河滩上看见了大大小小的东西。这些东西还发着暗红色的光,像是快要熄灭的炉渣。大概估计一下,得有几亩大的一片,到处都是这样的小疙瘩。

    润成自然想见了刚刚的声音。应该不会错,这疙瘩土叫水泡着,温度越来越高,最后就像是过年点着的炮一样,炸开了。结果就是炸完的小疙瘩到处都是。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能炸开?

    润成用根树棍子拨拉一下这些小疙瘩,有的还能烧的树棍子冒出来烟,就跟真的火炭一样。他等着这些疙瘩都灭的差不多了,用两根树棍子夹住锤头(作者注:在作者的家乡,锤头不是指的真的锤头,而是人的拳头罢了)大的一疙瘩,往卫生院走。在道儿上,跌倒地上好几回,居然没有摔烂。这个东西还是挺硬的。

    到了卫生院的屋里,润成惊动了爹和宝成。宝成问二哥,说他从哪儿寻见这么大疙瘩砺浆(作者注:砺浆是作者家乡黄土里头很常见的一个玩意儿,大部分像是形状怪异的江米条,还有的能看出来人形。很坚硬,有的砺浆刨开后,里头有透明的亮亮的结晶体,作者没有研究过这个东西的成分,因为他是个文科生!!呵呵,另外这个东西怎么写,学名是什么,本人一概不知。当地人叫它的名字发的就是这个音)?你拿砺浆干什么?

    润成看看手里的这疙瘩东西,可不是。是疙瘩砺浆不假,可是却没人见过这么大的砺浆。润成没注意,爹都用手拿起来了,也问从哪儿拾来的。

    润成给爹和宝成说了自己后晌跟黑夜看见的日怪事,他爹冒出来一句,不会是砺浆成精了吧?

    砺浆成精?没听说过砺浆还能成精的。宝成笑笑说爹,就是土里头埋的个东西,还能成精?大楞说他也只是听说过罢了,其实他也不信。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老话不是都说,人老成精,物老成怪吗?保不准这个砺浆蛋子就是年代长了以后,成精了。

    就是说,进成碰到的是个成了精的砺浆蛋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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