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老头狐疑道。

    “就在xx酒店,去了就知道。”

    张扬把出租车的门打开,几乎是把老头塞了进去,老头郁闷得吐血,这可是刚才新买的西装啊,这一身行头,花了他一万多块,买单的时候老头虽然是一脸淡然从容,心里却可是在滴血。

    进了酒店后,老头又恢复了他一脸淡然从容的表情,任张扬如何拉扯他也是缓缓而行。

    “孩子,记住,冷静,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冷静是最重要的!”

    老头轻轻的拍了拍张扬的脑袋,让张扬恨得牙悻悻的,但是却无可奈何,在这酒店里面拉拉扯扯的确不成体统。

    “菲姨,你看谁来了?”

    张扬猛的冲进了门,老女人依然的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而那林教授心事重重在发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已经变冷的菜肴。

    就在张扬推门进来的时候,老头也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走了进来……

    遽然!

    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止了,时间就像过了一万年,不是,一百万年般漫长,而张扬也兴奋到了顶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从没有想过这凄婉的爱情等待会因为他的原因而美满幸福……

    没有人知道过了多久,这是一个漫长的凝视,仿佛两道闪电在空中纠缠,老人和女人的胸口都在急剧的起伏,急剧的起伏,张扬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你活着?!”老头问了一句废话。

    “我活着!你呢?”老女人问的话让张扬想吐血,这根本不是韩剧里面的对话嘛。

    “我也活着,其实,我知道你活着。”

    “嗯,我也相信你活着!”老女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头并没有张扬想象的狂喜而扑过去和老女人抱成一团,身体依然站在门口,轻轻的朝那女人招了招手,那女人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抱住老头的腰,把头靠在老头那干瘪的胸膛上,仿佛十七八的少女,一脸充满了幸福羞涩的表情。

    看着轻轻相拥的两人,张扬感觉鼻子一阵发酸,眼睛有点迷糊……

    十八年的等待!

    十八年守望!

    十八年的孤独!

    十八年的坚持,终于,获得了回报……

    “张扬。”

    “哦……”正在张扬擦着自己眼睛的时候,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耳朵边想起,似乎,这声音不忍打破老头两人的缠mian。

    “如果你改变想法,可以找我,这是我在美国的地址和电话。”

    老人递给张扬一张名片后轻轻的拍了拍张扬的背,走了……张扬看不到老人脸,但是,他感觉老人那一瞬间的苍老和孤独,那背影,沧桑无比,似乎,身体也变得佝偻了,老人轻轻的从两人忘我相拥的人身边侧身轻轻走过,消失在了门外……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痛苦好啊!哎……

    张扬摇了摇头,摸了摸发酸垫鼻子,立刻,化悲伤为食欲,坐到椅子上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满桌子的菜,不能浪费啊!

    菜肴虽然早已经冷了,但是张扬依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了吗?”

    “啊啊……”张扬被老头突然的一拍,嘴里的菜都喷到了桌子上了。

    “吃饱了吃饱了。”

    张扬站起来回头一看,只见老女人依偎在老头的身上,老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走把,跟我回书店。”老头当先往外走了出去,体贴的为老女人开门,所有的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丝毫做作,而老女人恰到好处的等待,仿佛,两人这十八年的分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默契。

    当上了车后,老头拿出了电话。

    “七哥,我要走了。”

    电话通后,老头说了一句话,电话里面没有说话,一阵沉默,本是观看夜景的张扬耳朵立刻竖起,那七哥到底是何许人物一直让他很感兴趣,毕竟,萧远行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要听七哥的,这足以引起张扬的强烈好奇心。

    “什么时候走?”终于,沉默了一会后电话里面说话了,听不出什么感情,似乎很平淡。

    “现在。”

    “嗯,需要钱吗?”

    “不用,这些年也有些积蓄。”

    “嗯,那好,你也该退休了,祝你好运。”

    “谢谢!”

    “不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是我谢谢你,就这样,有事打电话。”

    “再见……”

    ……

    老头挂了电话,一切平淡如水,没有秘密,也没有太多的话,似乎,就是这么简单,这让张扬很失望,本以为可以知道些秘密,那知道就这么几句话就结束了。

    书店的卷闸门没有锁,张扬用脚一勾,卷闸门就滑了上去,三人进去后,老头又把卷闸门拉了下来。

    进了书店后,老女人明显开始激动起来,躺在老头的睡椅上,轻轻的抚mo着,仿佛,在抚mo老头那干瘪的胸膛一般。

    老女人很细致,她没有放过任何一样东西,无论是喝茶的杯子还是老头盖的破旧红毛毯,她都仔细的抚mo,甚至于抱在胸口轻轻的用鼻子闻,似乎,她想从这里找到失去的十多年光阴岁月。

    突然,张扬感觉到老女人那软弱的身体猛然一变,变得锋芒毕露,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

    老女人的目光就像女人看到钻石一般,灿灿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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