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青山开着车,两个人找遍了镇山所有的诊所医院,医生的答复都是冷漠的一句话:“人已经死了,怎么抢救。”为此今天天坛镇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医生或赤脚郎中被失去理智的时远打得住进了自己的医院,

    苟青山好容易才按住疯狂的时远,告诉他要面对现实,而折腾够了的时远也终于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地板上,怀里依然抱着海清渐渐变得僵硬的尸体,苟青山看着时远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戚戚然,

    “时远,这个丫头已经死了,你就是再难过,她也不能复生,振作起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苟青山走到时远的身边蹲下身子,用力扶着他的肩膀说道,

    时远抬起头,眼睛里冒出狼一般凶恶的眼神,说道:“不错,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说着抱着海清已经从地上站了起來,大踏步朝外边的车子走去,背后苟青山面色沉重紧紧跟着,

    他们现在要做的当然是赶回市里,刘子歌既然已经对苟青山下手了,那么在市里的倪正也会很危险,现在市里留的人虽然很多,但都是女流之辈,最能打的海清也跟在自己身边而且丧了命,倪晶晶能够独当一面吗,李大奎和夜清魂是否已经赶到了呢,

    时远开始懊悔自己把形势估计的太简单了,事情的复杂和险恶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刘子歌不会这么穷凶极恶,可他现在偏偏狗急跳墙了,若不是自己的失误,可能海清就不会……想到这里,时远心里又是一酸,一滴热泪滴在怀里海清的脸上,

    苟青山一边加大油门高速奔驰在城镇公路上,一边注意着时远的神情变化,并不时的出言安慰他:“别担心,倪大哥毕竟是在市里,刘子歌不敢太过猖狂的。”

    时远并沒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变得心情轻松起來,他本來也以为刘子歌对苟青山不会下手太快,以为他不会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可现在的情况是,刘子歌什么都做出來了,而他的海清也永远的睡下了,

    所以时远现在宁肯把情况想的更糟一些,他掏出电话來开始不停的打电话,苟青山开着车听着他不停的在和人对骂着,最后只见他气哼哼的把电话扔在了一边,然后说道:“沒办法,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沒有人原意帮我们。”

    苟青山沒有说话,但一股豪气从胆而生,已经四年了,他再也沒有像一个真正的警察那样,昂首挺胸的生活着,如今,为了正义,他要堂堂正正的活一回,

    市里的情况的确很糟,尽管倪正接到倪晶晶的电话后,为了避免受到刘子歌的侵袭,早早的就躲了出去,而且沒有上班,至于不知情的倪母,倪晶晶也是想办法把她差到了外婆家,一大早倪晶晶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说是时远孝敬外婆的,不过这几天沒时间过去,让倪母帮忙给送去,倪母本來就是个老实人,当下也沒有多想,就高高兴兴的提着东西回了娘家,

    一切本來应该是沒有什么问題的,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细节,使得整个计划都成了一场空,倪母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到娘家却吃了闭门羹,倪晶晶的舅舅带着老娘老婆孩子,一大家出去旅游了,于是只好悻悻的又提着一大堆女婿给她准备的礼品,又回到了自己的大杂院,

    倪晶晶本來不愿让母亲知道这件事,以为只要把她打发出去一天,等时远回來问題就好办了,谁知这个计划却因为舅舅的旅游而被破坏了,倪母一踏进大杂院,就看见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守在自己的门口,一看见她回來,就说倪正上班时出了点意外,现在正在医院呢,

    倪母一听就慌了神,跟着两个人就坐上了外边早已等着的一辆车,直到进到车里边,倪母才赫然发现,坐在车前座的人竟然是刘子歌,那个害的自己当家的坐了几年的牢,还丢掉了公安帽子的家伙,

    倪母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刘子歌扭回头來问了一声:“嫂子,几年沒见了,你和倪哥都过得好吧。”

    “刘子歌,你想干什么。”倪母奋力想推开车门,却早被身边两个人死死地夹在了当中动弹不得,

    “嫂子不要紧张嘛,我就是几年沒有见到倪哥了,想把他约出來喝杯茶而已。”刘子歌笑着说道,这笑容在倪母看來却像一口井一样深不可测,

    “刘子歌,喝杯茶至于这样吗,你把我骗到车上到底想干什么。”倪母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哪里会相信刘子歌的鬼话,

    “很简单,想让你给倪正打个电话,只要他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和我作对,我就会保证你们一家人平安无事。”刘子歌说,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要是善男信女的话,我家老头子会在监狱里住那几年,刘子歌,我劝你不要打我老头子的主意了。”倪母虽然善良,但并不糊涂,她很明白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倪哥老了,我当然不能把他怎么地,对他也沒有什么兴趣,不过侄女现在可是出落成大姑娘了,那天我差点沒认出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晶晶现在可真是个美人坯子呀。”刘子歌并沒有因为倪母的呵斥而生气,反而笑着说,

    “你,你有什么冲着我们來,敢碰我家晶晶我就和你拼了。”提到倪晶晶,倪母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噌的一下就往刘子歌脸上抓了过去,自己和倪正老了,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承受,但晶晶还年轻,为人父母怎么会甘心自己的孩子因为大人的事受到牵连呢,而且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警察,而是一个披着警察外衣的禽兽,谁知道他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样的事來,

    身边两个人死死地把倪母按在那里,刘子歌不再理睬她,掏出电话便给倪正拨了个电话,

    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倪正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很明白刘子歌的做事风格,他既然在沒有找到自己的情况下给自己打电话,那就只能说明,他手里捏住了自己必须顾忌的东西,难道是晶晶,倪正心里笼罩着一团阴云,

    “刘子歌,你有什么事。”倪正强自压制住心里的胡猜乱想,低声问道,

    “倪哥,咱们兄弟两个也有四五年沒见了吧,今天我想和倪哥你一起做一块儿喝杯茶,不知道倪哥你有沒有时间。”刘子歌还是那副嘴脸,

    “沒空,有事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倪正一口回绝,

    刘子歌并不觉得尴尬,倪正的态度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倪正像钱文义马志兴他们那样毕恭毕敬的和自己说话,那才是出了毛病了,

    “倪哥,别这么快回绝嘛,我们毕竟是在一起搭了那么长时间的伙计,这点革命友谊还是有的嘛,难道一起坐下來喝杯茶的面子都不肯给吗。”

    “我和你沒有什么友谊,你这种人有脸替革命两个字吗,你对得起你头上的国徽吗。”倪正仍然不为所动,反而言辞更加激烈,

    “咳咳,老伙计,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脾气一点也沒有变呢,看來那几年监狱你真的是白住了,一点也沒有学到一点为人处世的知识。”刘子歌叹了口气说道,似乎还在为倪正的顽固不化而感到惋惜,

    “收起你的处世哲学吧,你害的人够多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不可能坐在一起喝茶的,沒有别的事我就挂了。”倪正并不想和他多说,

    “老伙计,不用这么不给我面子吧,嫂子可是已经在我车上等着你了。”刘子歌并不担心倪正不吃自己的菜,他手里已经捏了一张王牌,不怕倪正不就范,

    “什么。”倪正一惊,妻子不是一大早就回娘家了吗,怎么会落到刘子歌的手里,

    “怎么样,老伙计是不是想听听嫂子的声音。”刘子歌知道这招在倪正这里奏了效,就把电话往倪母面前一凑,倪母两眼圆睁,却是一言不发,她知道刘子歌绑架自己就是为了引诱倪正上钩,所以宁肯自己受折磨,却不愿让他为自己担心,

    刘子歌看倪母不说话,明白她这是为了维护倪正,于是朝她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立即会意,一个人就一把抓住倪母后边的发髻使劲往后一拉,

    “啊。”倪母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晶晶妈,你怎么了。”倪正听到妻子的叫声,顿时心如刀割,“刘子歌,你还算不算男人,爷们之间的事非得要扯上家人吗,亏你也是一名堂堂的人民警察,还是公安局副局长,你配得上你身上的那身警服吗。”

    “少给我废话,我不來点狠的你肯露面吗。”刘子歌阴森森的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放了晶晶妈,有什么事找我。”倪正怒不可遏,

    “行,算个男人,半个小时后,星宇茶楼见,迟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刘子歌恶狠狠的抛下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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