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梁乙逋这主意还真不错啊。”韩韫讥讽道。

    还有许多贺兰石未出手呢,不过那可以交给各个经济人慢慢出手,只要能持续地将价格压下去,就可以了。因此贺兰石价格迅速打压下去后,韩韫抽身出来,来到王巨身边看能不能帮上忙。还真帮上了,这三年连连大捷,也抓住了西夏各地的许多头领与贵族。

    王巨从中挑选出一些人,押到兰州牢房审问,比如西夏各地的地形,各族分布,各堡砦城池的情况。

    以前也审问过,不过比较零散,现在重新有系统地审问一遍。

    王巨肯定没有功夫来主审了,因此正好交给了韩韫。

    那么明年伐夏前,王巨就会得到第一手最宝贵的资料。

    韩韫说道:“他想得好,但难道不知道这份国书,太保有权利处理吗?”

    只要这份国书送到宋朝,宋朝就会很被动,且不说国内一些和平人士会因此而妥协,就说朝廷吧,一旦同意议和,明年肯定不能伐夏了。西夏将盟誓当狗屁,宋朝以中国自居,对盟誓还是相当重视的。甚至可以说到那时,辽国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手相助西夏。

    如果宋朝不同意,都低头低到这份上,宋朝仍要战,这就会逼得整个西夏各族同仇敌忾,一旦到了那地步,想顺利迅速灭掉西夏是不可能了。

    不过梁乙逋疏忽了一点,那就是这份国书能不能顺利送到京城。

    它必须先送到刘昌祚手中,刘昌祚也不是傻子,因此必会转交到王巨手上。

    王巨只要下一声命令,让使者带着国书滚回西夏就可以了。

    西夏人还会愤怒,但性质就是两样了,且不说宋朝与西夏的恩恩怨怨,王巨的父亲就是西夏人杀死的,王巨家的祖坟都让西夏人刨开鞭尸了。这样的深仇大恨,王巨不放过西夏。也情有可愿。况且王巨来西北干嘛的,就是灭西夏的!

    西夏人会愤怒,但不会同仇敌忾。

    并且现在西夏真的很可怜,这三年。几乎让宋朝糟蹋了四十万军队,仅是在“劳改”中的战俘数量就达到了二十万人!

    加上银夏那边的驱撵,以及一部分百姓强行安置到渭源与庆州,又让宋朝拿下了萧川地区,银州地区。会州地区,天都山,屈吴山,王巨估计着现在西夏可能只有四十万户,丁壮连六十万都不足。并且最少有一成之户数与丁壮,西夏是没办法调动的,如那些沙漠里的部族。

    最要命的是经过这样种种的催残,西夏彻底失去了民心。

    这才是最最重要的,没有了民心支持,西夏户数再多。也不足以为患。

    可能这招悲情牌打出来,多少能凝聚一部分民心,不过起的作用也不会太大。

    所以韩韫又说了一句:“太保,切不可让他们带着这份国书到京城。”

    王巨走了几步,忽然问:“怕不怕辽国?”

    “辽国……”韩韫愣了愣。

    “怕不怕我们前面一伐夏,后面辽国就向我朝用兵?”

    “这样啊……”韩韫不敢说话了。

    “韩兄,随我来。”王巨将韩韫带到城外面的军营,三军正在操练。

    “韩兄,实际我朝将士并不是士大夫所想像的那么弱,如果辽国兵力后勤。主将能力与我朝大军相当的话,这个战场不考虑到百姓的人和与地形的地利,放在陕西路,我朝大军胜率会在七成以上。”

    “这么高?”

    “原先没有这么高。但连番大捷后,就有这么高。然而我朝大军最强的也就是西军,如果再将战线往前推多,推到河套作战,我朝胜率只能达到六成。”

    “为何?”

    “同样的高亢地形,这边以温湿天气为主。那边却以干冷天气为主,到了那边我军就不大适应了。就象我在云南两路不敢用兵吐蕃高原一样,因为再往上去,三军不能适应高原的天气,用术语来说,不适合那种缺氧的环境。所以西军到了河东河北发挥会更差,因此这个战场一旦放到了河东,我朝军队只能是四成胜率。若是放在河北,只有三成胜率。”

    “这么低?”

    “河东河北自古以来多出英雄豪杰之所,但那是战乱,百姓经过了战争磨砺,如今两路和平时久,百姓不习战斗,调动西军过去,又不大适应,因此胜率迅速下降。当了,这是指各种条件相仿佛的前提下,如果我朝大军利用堡砦与辽国相抗衡,最少能保持持平。不过若是后方有变故,再来几个不懂的士大夫瞎指挥,又会大事休矣。”

    这是最公平的评价。

    宋军没有那么弱,辽军同样也不弱。

    尽管今年夏初,辽国被陆辉坑得很苦,不过正面交战时,仍会看到辽军强大的战斗力,并不是史上完颜阿骨打崛起时所表现的那样。虽可能也开始腐败,但总体而言,比宋军总体实力仍高那么一点。当然,无论军队有多强,还是要看主将的指挥,主将无能,即便将唐初的唐军交给他指挥,还会惨败。

    “这样说吧,如果顺利将西夏拿下,即便辽国出兵,我也不会担心。但就怕我前面出兵西夏,后面辽国出兵,则会产生诸多变数。”

    在王巨脑海里还有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二祖的自卫反击战,越南猴子居然说****败了,所以这群人,王巨十分憎恨,他们还不如西南那群阿三呢,败了就是败了。

    不过产生这个说法,正是当时****军队没有拿下河内,如果拿下河内,越南猴子则抬不起头了,后面也不敢猖獗。

    然而不是二祖指挥有误,而是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强邻,自卫反击可以,但如何拿下河内,引发的后果可能会更多,况且本意上只是教训一下这只猴子,也不是想占有这只猴子,于是见好就收。撤兵回来。

    当然,现在的情况比那时要好一点,至少现在宋朝更富更强,那时的****一无钱。二无科技,甚至武器都很落后,但苏联却是最巅峰之时,世界二强之一。

    还有一个例子,如果****强攻湾湾会如何?有两种情况。如果一个月内拿下湾湾,以美帝的德性,要反复商议讨论,那么来不及反应与布署,米已成粥,美帝则无奈了。如果一个月内还拿不下来,美帝与倭人则可能会参与。

    但辽国有一个麻烦之处,美帝毕竟在朝鲜战场上,吃了一个大苦头,辽国虽吃了一些苦头。却不大,而且辽国因为宋朝士大夫的懦弱,许多人生活在梦幻中。

    因此在王巨预想中,辽国出兵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宋军如果迅速将西夏拿下来,没有西夏的配合,王巨也不惧哉。惧的则是两面开战,那种后果,王巨则无法预料了。

    “我为了欺骗辽国,说我下来整顿边境。也会给西夏一些教训与重创,但非是灭掉西夏。可是梁乙逋都写出如些屈辱的国书,我仍将使者撵出我朝边境,消息传到辽国。辽国还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这样啊……看来这个梁乙逋并不傻,但就有些难办了。”

    “他能控制西夏,怎能是一个傻子,只是此人背宗忘祖之极,因此身为汉人,却是最仇视汉人的败类。这才穷兵黜武。”

    “那现在怎么办?”

    “同意了。”

    “同意?”

    “不同意怎么办?不过我忽然明白一件事了,实际这次他做得是很聪明,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因此又做了一件画蛇添足的事。”

    “何?”

    “还记得前几天刘昌祚与种师道送来的情报?”

    “原来是梁乙逋……”

    “我原来就猜测出可能是他,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了。因此这份国书反而成了好事。”

    王巨说得不清不楚,不过韩韫已经会意。王巨又带着韩韫离开军营,来到黄河岸边,天气已经冷了下来,河水潇潇。王巨看着滚滚的大河,说道:“韩兄,我有一事不决,你还记得我前天发布的那条命令?”

    “就是那条树苗换木令?”

    “正是。”

    “这条命令会有争议,以后执行也不会认真,但争议不会太大。”韩韫评价道。

    这条命令是前天王巨下达的,他通报整个陕西路全境,未来如果有人伐木,每伐一棵树木,必须于前一年载上十棵以上的树苗,并且还要在第二年伐木前最少保持十棵树苗成活,然后交纳相关税务后,才可伐木建屋,或者贩运谋利。

    如果在宋初,这道命令会有人抵触的,但黄河多次泛滥改道,再加上王巨的数次提及这个水土恶化,想一想昔日那么富饶的大非川,现在什么样子?

    就说大非川之战,论钦陵动用四十万大军大败薛仁贵,这四十万大军多是来自乌海与大非川的吐谷浑各部战士,但现在呢,将整个乌海与大非川所有百姓,那怕连婴儿都加在一起,也不会有四十万人。

    因此会有一些木材商人排斥,排斥的人不会太多,但也不会认真执行,否则对陕西路水土保护作用会很大的,以至韩韫看到后,都没有太在意。

    “其实当时我准备两条命令一起颁发的,不过第二条命令始终让我犹豫不决。”

    “很为难吗?”

    “是有点为难。”

    那就是税赋,熙河路百姓开始交纳两税,同时市易法同样也罢免了,那么湟州路同样也要交纳两税。

    庄稼十税一,因为大多数地区只能种一季,因此王巨来到河州后索性明文规订上田每亩税两斗,中田一斗半,下田一斗。余下就是牲畜,在中原那边牲畜不计财产也不征税,这边多数部族以牲畜业为主,肯定不能照搬了,所以还是十税一,羊每十头税一,牛成长起来更慢,每二十头税一,马则是多多益善,每五十匹马税一匹。

    余下的官府收入则以商税为主了。

    王巨来到河州后还再三申明,除了这些税赋外,不得以任何名义收征任何苛捐杂税。各部族同样有权利拒交任何苛捐杂税。

    除了这个税赋外,还有强人壮马。

    壮马是保留的,未来还会有战争,比如内部的叛乱。周边一些小部族在极度贫困下,过来骚扰,特别是河西走廊,辽国多半不会派大军过来入侵,太遥远。但周边还有高昌回鹘与黑汗,北方又有阻卜人,说不定辽国会唆使蛊惑他们过来入侵。因此除了官兵与边兵外,也要适度地保留一些壮马。

    再者强人,但十名丁壮,才可以征一名强人,而且有很多限制,必须有材力者,年龄必须在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可未来他们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协助官府运输。或修建堡砦,或者配合官府缉贼防盗,也就是起着保丁与厢兵与短役的作用。每年役期不得超过三个月,虽然这个役期有些长,不过其户免所有两税,每年朝廷还会发放五贯钱薪酬,用来养马费用,或者对强人耽搁活计的补贴。

    利用这种调整,渐渐将吐蕃原先的兵民合一制度取代,都是老百姓了。别想兵的事,也别想武器战斗的事,慢慢地大伙对战场印象越来越陌生,那么河湟也会变得越来越安静。

    后面这一条没有问题。问题是前面的。

    以前湟州各部是不纳税的,但也不是等于湟州各部百姓就是天堂了,因为各部大多数财产把控在各个头领手中,只能说这些头领没有夔峡路那些头领苛刻。

    此外每次作战时,各个战士的武器、战马与粮草,多是自备的。

    虽然熙河路以前同样是如此。但宋朝执行了两税后,虽然税赋不算高,甚至官员们也不敢征什么苛捐杂税,但还导致了熙河路各族百姓抵触。

    就不要说湟州路新近收复,百姓也不及熙河路那边对宋朝很亲近。

    想要根除,除非象王巨在云南两路所做的那样,打土豪,改土归流。但在湟州路这么做,那是找死了。

    “太保,这还真不能急,最好拖上两年,随着种种政策得利,百姓收心,税赋也不重,也就自然而然落实下去。至于熙河路那边蕃部羌部有意见,也可以用战争催残,百姓民不聊生,得休生养息两三年来搪塞。”

    “似乎如此,不过两年后,我就去彼岸了。”

    “还有陛下……”韩韫忽然停下话,是有赵顼,不过以赵顼那个病情与身体,说倒下就倒下的,那么未来则是那个高滔滔掌权了。只要她上台,朝堂重臣必拿下一半,说不定连边境将士都一起换掉了,那时候忽然在湟州执行税赋,又无能人震慑,有可能会导致湟州大乱,王巨这番心血同样毁于一旦。如果继续不征税赋,长久下去,熙河路蕃部与羌部不服,同样也会出问题。

    “这个太后,如此不知好歹吗?”

    “可能还真是这样。”王巨道。别说司马光大送,实际这个大送是两个人,一个是司马光,一个就是高滔滔。在史上这段时空,有两个女疯子,一个是小梁氏,一个就是高滔滔。但小梁氏对内疯对外更疯,高滔滔只是对儿子疯,对孙子疯,对宋朝疯,对外却软得象一团烂泥巴。

    “太保,真不行,明年灭掉西夏后执行吧,今年执行变数太多,一旦叛乱四起,也会影响明年伐夏大计。”

    明年也不是好时光,攻打灵州兴庆府与吐蕃兵无关了,不过攻打河西走廊,这支便宜军队,还会动用上的,这样才能抽出更多兵力,预防辽国。

    然而大捷后,朝廷没有赏赐,却来了一个征税赋,让各部蕃人心中如何作想?兔死狗烹哪!

    “看看再说了。”王巨叹息道。

    随后王巨回去,先是写信给刘昌祚,随着又写信给熊本、种师道与郭成。

    郭成便是新银州知州,拿下银州后,王巨取消了原来西夏的编置,恢复了唐朝编置,绥德军改成绥州,怀宁寨改为绥德县,浮图寨改为抚宁县,米脂寨改为延福县。各县城原址不在一处,并且在唐朝时北绥州也就是现在的抚宁县属于银州管辖,同时绥州还有城平县,大斌县,这里是小三川口嘛,在唐朝很繁荣的。人烟稠密,县也多。可现在全没有了,但这个都不重要,之所以恢复唐朝各县名称。则说明这里终于回怀中原王朝的怀抱。

    银州还是银州,但西夏左厢神勇军司的军城则改成了开光县,石州改成了真乡县,龙州改成了宁朔县。又于屈野河西侧置了银城县,与唐朝一样属于麟州管辖。不过史上元符二年置的晋宁军消失了。

    接着在王巨提议下,朝廷以郭成为银州知州,同时还调了姚古与王光振几员虎将过去。

    信发走后,王巨又下达了一道命令,整个宋夏边境打开十二条通道,准许两国商贾往来交易,但有一条,宋朝商人可以用布匹茶叶瓷器等商货与西夏人交易,却不得交易任何铁器与粮食,否则无论是谁。杀无赦。

    铁器可以增加西夏人的武器。

    粮食可以让西夏人得以渡过这次危机。

    并且让大家明白其重要性,王巨还刻意说了一件事,庆历时宋夏战争结束,西夏人因为困窘,吃树皮树叶,吃观音土,就是这样,还打败了辽国十万大军!

    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西夏虽然有许多地区是沙漠戈壁,但是绥、银、夏、宥、盐、灵、兴、兰、凉、甘、肃、沙、会。以及北河套与居延海,这些地区大多数是水草丰美之场所,大多数地区也比延州条件好,即便其中盐州条件要艰苦一点。还有着青盐之利,可这么多好地方,因为穷兵黜武,举国人口始终没有超过八十万户。或者说永乐城之败前延州只有五万户,那是蕃户不计户册的。且看水土条件面积大小都差不多的华州,近九万户!同州。八万户!耀州,近十一万户!就是条件那么差的商州,还有七万户!

    但在一群大流氓带领下,这些西夏人也成了一群小流氓,所以举国上下,大多数人一直支持着西夏屡屡入侵宋朝,所以不让他们到了饿殍遍野的地步,是不会死心的。

    随后王巨又下令刘昌祚与种师道合两路兵力,以及两路邻近的百姓,借着冰雪还没有堵住道路之时,再度出兵盐州,然后大肆运回青盐,向周边地区倾销。

    还是为了粮食,没有了青盐,贺兰石又不值钱了,想换回宋朝的商货,只好用牲畜与皮毛来换,牲畜换掉了,西夏人更缺少食物。

    王巨不指望宋朝商人个个爱国,但相信西夏商人同样也不会个个爱国。

    天就渐渐冷了下来。

    姚雄军队返回,这一行比较顺利,西进行草头鞑靼便停了下来,因为供给跟不上了(位于疏勒河的上游,虽名为草头鞑靼,实际其地乏草缺粟),而且再往前就是黄头回鹘的地盘(黄头回鹘在草头鞑靼的西边,有人将草头鞑靼当成了黄头回鹘,这是不对的,我还看到一篇文章,因为高昌回鹘,也就是西州回鹘喜着黄色,说黄头回鹘就是西州回鹘,这也是不对的,高昌回鹘还在黄头回鹘西北,因为其国王喜自称为师子王,所以辽国又称他们为师子国),相比于草头鞑靼诸部,青海湖南侧与西侧还有一些河流,水土情况也要好一点,因此阿柴诸部人烟略比草头鞑靼也要稠密一点。

    但与草头鞑靼一样,因为水土恶化,各部不能联系在一起,也就无法形成一个强大的势力,而且这些部族同样以游牧为主,逐水草而居,不过因为受地形影响,活动范围并不大。

    故王巨让姚雄将这些部族一一找出来,然后命他们各自派使者来湟州城,拜见种谊,不是王巨,王巨人在兰州,而且湟州几州军事务也交给了种谊处理。

    另外就是下达他们一个命令,未来是羁縻管理,不过每名丁壮必须每年种十棵以上的树木,对这个现在的吐蕃人并不排斥,甚至许多吐蕃人“环保意识”很先进,踏白城之战,河州有些部族主动配合鬼章,也正是宋朝得到河州后,大肆砍伐树木引进的排斥。

    而且也不是白种树木的,更不是让他们白来拜见的,来到湟州城后,将他们各部情况说明,包括帐数多少,活动范围,风俗人情等等,然后再根据他们的情况,发放一些镰刀、锄头、铁耙、铁锅等铁器,甚至未来会派一些老农带过去种籽与草籽,教导他们耕种,或是尽量的定牧。

    会花一点钱帛,但不会太多,这样却能多少保护一下恶化的大非川水土,而且定下来未来朝廷就能渐渐管理。

    虽然大规模定耕定牧同样会破坏水土,不过总比大规模游牧强一点。只能如此了,想要象彼岸那样,不但定耕定牧,而且严格地限制单位面积的牲畜数量,那在整个宋朝都是无法实现的事。

    不过还有两个部族桀骜不驯,也迅速被姚雄镇压。

    不久,林广也带着大军返回。

    这段时间,他带着军队与战俘,又用钱帛商货,发动当地百姓,兴修了几个堡砦,顺便还拓宽了沿途道路,这样等于青海湖东北这块,也纳入鄯州直接控制版图。

    鄯州就是青唐城,唐朝的鄯县,原来的鄯州则是在湟州城的北岸,史上童贯拿下青唐城后,改为西宁军,不过就是一个名字,也无所谓,之所以沿用唐朝旧名,其实是喻意着宋朝未来会强大。

    只是这一地区虽然有湟水与浩璺水,但位于上游,河水细小,又无什么支流,人烟同样稀疏,当然,王巨让林广花费许多钱帛与人力去修堡砦与拓宽道路,是看重了它的商业价值与军事价值。

    并且虽然人烟稀疏,但未来反而会减少冲突。

    随着王巨又接见了凉州与甘州各部派来的使者,甚至还有肃州那边的使者,因为战俘不仅是平西堡前的战俘与王文郁在凉州抓捕的战俘,以前西夏数次惨败中,同样有许多来自河西走廊各部的战士被宋军抓捕,沦为战俘了。

    这些部族都不在一起,而且也不是所有部族首领都被王巨释放出来,有许多人战死了,并且各部离兰州距离又不一样,因此断断续续而来。

    王巨不可能每天都接见他们了,每隔十几天,才让这些首领聚一聚,然后只说几句话,为虎作伥,当罚!

    也不要以为罚是害了你们子弟,相反这是变相的保护,现在将这些战士释放,难道以后就不打了吗?打就会死人,死我们大宋的战士,也会死你们的子民。

    放肯定要放的,等事了后,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释放。

    何谓事了,王巨没有明说,但都懂的,也就是宋军到来了,你们乖乖配合,不得反抗,否则属于你们族中的战俘永远劳改吧,说不定还能卖给各个坑矿做矿奴,换几个钱。

    王巨还是这几句话,说完了,就派人将这些头领带下。

    然而京城那边也犯傻了,西夏使者带着这份国书,匆匆来到京城,这一回两个夏使表现很低调很老实,一点也不象以前那样嚣张,然后献上国书。

    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的,这道国书分明是给宋朝出难题啊。

    蔡卞不解地说了一句:“太保怎么同意夏使带着这份国书来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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