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行分工,一个杀敌一个抢马,如此安排貌似不错。

    后金军的战马有可能今天经历过多次冲刺,为了防止战马脱力此时都在小跑马速不快。

    黄汉用近距离偷袭的办法射杀敌人有十足把握。

    可是即便敌人被射落马下,战马也未必驻足,白忙活的可能性很大,有了小宋负责夺马,获得战果才能够有保障。

    黄汉点点头,算是同意小宋参战。俩人相隔几十步各自躲在树后看着后金军匆匆而过。

    果不其然,得胜回营的人马比较散漫,大队伍过完了还有三三两两的小队伍,这些拖沓的人全是鞑子。

    这里都是后金军走过的路,他们自认为明军被击溃逃得无影无踪,再走这条回头路应该安全无虞,因此相当懈怠。

    黄汉继续耐心等待,当发现了两骑鞑子牵着缴获的战马悠哉游哉出现附近再也没有后金军之时决定向他们下手。

    鞑子没有装备铁甲,外穿皮甲里面应该是穿着羊皮袄,这样的装备根本吃不消破甲锥直射,黄汉认为留下这两个鞑子十拿九稳。

    官道上的两个鞑子中有一人是个话唠,他正在用蒙古语跟同伴聊得吐沫横飞,估摸着谈话内容应该是今天的收获几何,很明显这两个鞑子都得到了一匹马和一位明军家丁的全副装备。

    因为黄汉已经看见了鞑子的备用马上那副带着斑斑血迹的铠甲,想必最少有两位明军骑兵被这两个鞑子斩杀。

    暗箭难防这句话没有说错,正聊得高兴的那个鞑子忽然听见一个裂帛声,紧接着就发现同伴的脖子上忽然冒出了一个破甲锥。

    原来是黄汉近距离的直射又准又狠,一箭直接射穿了靠近他这个方向的那个鞑子骑兵的脖子。

    黄汉一箭得手,箭矢直接没入鞑子只有一层皮革防护的脖子,他知道那个鞑子死定了,紧接着第二支箭矢急射那个话唠鞑子。

    突逢变故,惊恐万状的鞑子连忙伏身,可惜仓促间动作完成得不够迅速,也不够标准。

    急速飞行的破甲锥正中鞑子左肩,由于此箭势大力沉,有可能射断了骨头,鞑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腿条件反射般猛地一夹马腹,战马立刻“稀溜溜”一声扬开四蹄往前蹿。

    在离黄汉三十步左右的大树后看得真切的宋鹏飞,见战马往他的方向来了乐滋滋挥舞着套马索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黄汉第三支破甲锥射出,羽箭直袭鞑子后心,“噗”如击败絮般,箭矢透甲直入鞑子身体。

    这时鞑子的战马刚好被宋鹏飞扔出的套马索套住,如同急刹车般,战马两只前蹄腾空,再次发出“稀溜溜”嘶鸣,堪堪站住了。

    战马上的鞑子仰天摔落马下一动不动,应该是当场死亡。

    宋鹏飞翻身上马,猛夹马腹,马儿再次跑起来追上了前面的战马。

    他在马上探手拽住另外一匹战马的缰绳,口中打着呼哨,那匹战马乖乖的停下了,后面跟着的还有两匹战马如同得到命令,也站住了。

    这就是马的特性,四匹马在一起,很快就会出现一匹马是领导,跟马群的头马是一个意思,马是有组织有阶级的,宋鹏飞就能够通过观察发现头马,制服它其它战马就会跟着。

    见宋鹏飞真的拦截了四匹战马,黄汉当然高兴,他大叫道:“小宋好样的,咱们不能耽搁,把两个鞑子尸体先驮入树林再说。”

    “师傅放心,我知道这里很危险。”宋鹏飞答应一声,俩人七手八脚清理了战场,这一次伏击战总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宋鹏飞牵着马走在前面,黄汉提着斩马刀又巡视了周围确认附近没有人后才跟着进入林子。

    即便如此,小心谨慎的黄汉还不时忽然走一段回头路来察觉有没有被人跟踪,也用树枝扫雪清理地上的痕迹,聊胜于无。

    在天黑前,俩人在林子里把鞑子扒得光溜溜后砍下脑袋,把没头的躯体扔在一个山洼里,继续赶路。

    俩人为了安全考虑尽可能远离这段官道,天黑时依旧打起火把继续赶路,一直走到半夜才驻足休息。

    感觉远离了危险地带,两人升起篝火,吃上了烤肉,终于有时间瞧一瞧战利品。

    已知缴获四匹战马和两个鞑子的装备,只是不知四匹战马究竟驮了些什么好东西?

    宋鹏飞毕竟少年心性,他三两口吃了一些东西就开始翻马匹上的褡裢,最后发现缴获真的不少。

    俩人又得到了七八十两银子和五两余金子,还得到了两副锁子甲,这两件好甲有可能是鞑子缴获自哪一位明军武官或者家丁。

    缴获里还有两张蒙古人用的骑弓,两张明军家丁常见装备开元弓,还有蒙古弯刀两把,明军制式斩马刀一把、夹刀棍一杆、戚刀两把,黄汉终于弄到了一双合脚的牛皮战靴,看上去还是八成新。

    现在的黄汉比较富裕,算得上钱粮富足,有马料两袋,杂粮饼几十个,还有马肉十来斤,拥有的羽箭已经超过二百支,铠甲、兵器已经远远超出两个人的装备需要,连牛皮战靴都有四双备用。

    走官道就是为了打劫后金军,如今俩人身价暴增,被人家打劫了就是名副其实的功亏一篑。

    黄汉当然要保住到手的利益,这些搏命换来的钱财和装备将要成为自己在明朝立足的本钱,当然要小心翼翼。

    俩人其实都是本地人,大体知道这一带的道路,拥有了五匹战马换乘,完全可以抄小路赶去永平府,在不得不走官道的情况下才会冲刺而过。

    第二天早上,宋鹏飞仔细一匹一匹检查了马匹情况,给战马喂了黑豆,缴获的一袋麦子也应该是鞑子准备的马料,也让五匹马好好吃了几口。

    然后他又把马鞍和肚带、嚼头都重新紧过,这才放心大胆上路。

    俩人有五匹战马换乘,要是不遇上后金军,一个白天跑二百余里应该很轻松。

    黄汉猜测跑出去一二百里应该就是明军势力范围,建奴只不过刚刚拿下三屯营,攻打永平府大体是在崇祯三年正月初。

    此时北直隶风声鹤唳,军民们惶惶不可终日,明军恐怕都在据城死守,官吏应该没有人敢走出城池,乡野里的大户此时也应该跑去了城里。

    后金军突破边墙,夺取三屯营,那些据险修筑的防御工事都没能够让敌军止步,永平府已经属于大明腹地,这里可以坚守的险要屈指可数,说是无险可守也不远矣!

    明军也只能选择固守城池以自保,任凭后金军在山野纵横驰骋,至于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命运如何?恐怕只能听天由命。

    黄汉归心似箭,路上不肯跟任何人纠缠,依靠骑术和可以换乘的优势,以速度来化解危险。

    一路上不仅仅发现了拖家带口逃难的老百姓,还发现了几次敌情。

    不纠缠快速通过是既定方略,俩人打马如飞只管前进,往往敌人觉察到什么之时,五匹战马早就消失在前方,马上骑士装束古怪,是敌是友后金军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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