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是一种简单的死刑。用利器将人头和身体分离,以达到快速死亡的目的。

    在这个走不出的树林里,他们竟然挖出了十一个被斩首而死的人头骨,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这些人的身份和死因。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头骨会被埋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会死,这种斩首死刑一般来说是因为犯罪才会动用的,他们犯了什么罪?

    十一个头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这里的四个人没有人听得懂。

    “如果这头骨是真实的,如果这树林也是真实的,那么有什么是不真实的?”邢佳佳好半晌之后,看着地下的头骨看着其他人。

    虚虚幻幻,不管是头骨也好,不管是树林也好,都在真假之间。邢佳佳的意思三人很快就明白了,破开这里的迷障,就是走出这树林的唯一方法。

    而这方法,是火。

    火烧树林。

    头骨是怎么发现的?是因为魑魅魍魉偷偷地点火,于是才见的真实。

    但是烧到这一片珍稀的树林,老原怎么想都有些舍不得:“能不能,只烧一半……哦,不一小半……”

    “烧一点万一咱们又走到弯路上怎么办?”

    “就是就是,要烧就全烧掉!”

    “这树林太可恶了,毁了也就毁了吧!”

    “可劲儿烧!”

    魑魅魍魉对于烧树林这件事情是非常热衷的,四只齐齐发力,一把诡异的蓝色幽火席卷上一颗树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火苗吞吐着,灼烧了不到几秒钟悄然熄灭,而四人仔细一看,那被烧的树木竟然一点的破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江大师费解了,“难道是这火焰不管用?”

    怎么可能不管用。灵体所拥有的火焰是天下少有的厉害火焰之一,威力奇大,说不管用怎么可能呢?

    “你的火焰才不管用,你们全家的火焰都不管用!”四只齐齐瞪眼看江大师,非常愤怒,敢小看他们的火焰,你有厉害的火焰拿出来试试?

    江大师不服气了,虽然他不是火属性体质,但是身上也带了可以催发火焰的宝贝啊,他取出自己的法器来,口中骄傲道:“这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极火,存在于北极之地,一簇火焰足以燃烧尽一个山头的森林!哼哼,要不是为了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才不可能拿出来呢。”

    卖弄!

    魑魅魍魉四只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哼唧,这个江大师竟然敢小看他们,他们倒是要看看他口中说的极火有没有什么作用。

    江大师祭出了宝贵的极火,传说中一簇火焰就可以将一座山头的森林燃烧殆尽。

    极火扑上了一排树,吞吐着火舌将树木笼罩其中,江大师的心猛地揪起,默默地祈祷着:极火啊极火,你一定要争气啊。

    可惜极火听不到他的祈祷,在几秒钟之后,这一排树木上笼罩的极火悄然熄灭了。和之前四只的灵火一样,没有对这里的树木造成任何伤害。

    “这,这怎么可能呢?”江大师摇摇头,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

    这里的树木是金刚不坏吗,火焰竟然烧不掉,烧不掉这里的树木,怎么破这里的鬼打墙?

    “想烧,都烧不掉。”毕方看着被烧过的树木,若有所思,“是不是这火焰不够威力?”

    灵火和极火都不够威力,那还有什么火焰够威力?难道每一位来这里找安溪的人都要拥有强大的火焰才能破掉鬼打墙走出去吗?

    毕方和江大师将目光投在邢佳佳的身上,说起最强大、够威力的火焰,她的朱雀之火首当其冲,朱雀之火可是天下火焰之母啊!

    “佳佳,你试试。”

    邢佳佳点点头,指尖十道火焰凭空出现,赤色的光芒燃烧着,骄傲。

    树林里的空气有些扭曲,穿透过这朱雀之火看珍稀树木,竟然出现了双重的影子。

    “不对,这里应该是一个重叠的空间,树木是真实的,头骨是真实的,空气是真实的,但是就有一种空间力量将咱们隔绝开来,佳佳,破开这个空间!用朱雀之力,我来帮你!”毕方眼睛一亮,出声。

    破开空间,就破开了这个走不出的森林,就破开了这鬼打墙阵法?

    邢佳佳毫不犹豫将全身的朱雀之力都灌注在两只手掌上,而毕方也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朱雀之火的出现让这个空间出现了一丝的松动,他瞅准了一个空挡,指着一个方向:“破!”

    朱雀之力,毕方的神力,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攻击而去。这个过程就好像是一个密封的空间里,忽然被扯出了一个小口子,而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就得这个口子撕大!

    轰隆隆的声音如同闷雷落在心口,周围的环境扭曲了再扭曲,脚下踩着的地面也开始摇摇晃晃,像是地震了一样。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过去,这些异样都消失了,震动和摇晃的感觉也完全不见了,只是眼前的情景没有变化,树木还是那些珍稀树木,空气还是夹杂着丝丝的灵力。

    “那个重叠空间破了?”

    魑魅魍魉一道灵火射向了一株树木,那幽兰色的灵火直接将整棵树木都吞噬了,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一株树木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哈哈哈,这该死的空间破了,这树林再也不会走不出去了!”江大师哈哈笑,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真是好险。如果不是毕方看出这里是重叠空间,恐怕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走不出这个树林了,哪怕有再厉害的火苗也不行。

    “所谓的重叠空间,就是真实环境上加了一层透明空间,人就在这个透明空间里,在这里真实环境里的仪一切都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就是走不出去。人一直在这个空间里徘徊循环,到死也在原地转圈。”毕方望着树林前方可以看到的尽头,一指,“前面应该就是安溪的入口了。”

    毕方所料并不差,这一次穿过这道树林没有任何阻力,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处,一个特别的村落出现在他们面前。

    村中建筑格局按“八阵图”样式布列,地形如锅底,中间低平,四周渐高。四方来水,汇聚锅底,形成一口池塘,池塘是村落的核心所在,也是布列“八阵图”的基点。池塘并不大,但这口水塘半边有水,半边为陆,形如九宫八卦图中的太极,奇妙无比。

    以池塘为中心,有八条小巷向四面八方延伸,直通村外八座高高的土岗,其平面酷似八卦图。小巷又派生出许许多多横向环连的窄弄堂,弄堂之间千门万户,星罗棋布着许多古老纵横的民居。接近池塘的小巷较为笔直,往外延伸时渐趋曲折,而许多小巷纵横相连,似通非通,犹如迷宫一般。

    好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的一个地方。”江大师苦笑一声,安溪村是找到了,可是他们要找的植物在哪里呢?更重要的是,人家会平白无故地让他们这些外人带走他们的东西么,“我们,怎么进村?”

    当然不能就这么进去。

    毕方和邢佳佳对视一眼,笑了笑,已经有了主意:伪装!

    伪装身份,伪装一个可以让安溪村民相信的身份。

    毕方和邢佳佳年纪都比较小,自然本色出演最好了,他们俩的身份是刚刚参加过考试的学生,而老原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做他们俩的老师最合适,至于江大师那就做一个路上搭伴的。

    几人朝着村子的入口走去,离村子里越近,里面的嬉闹声和对话声越是清楚。

    不等靠近村子,几个脆生生的声音拦住了他们:“慢着,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邢佳佳等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心里一个震惊,这几个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完全没有感觉到!

    老原作为代表,当仁不让地开口了,他笑了笑:“几位小家伙好,我们走着走着迷路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面面相觑,他们挡在这四人面前,不让他们进村,目光警惕,问他们居然说迷路了?

    迷路,迷路居然能走进这安溪村吗,多少年这村里没有人来了?

    “这里是安溪村。”年纪比较大的一个小孩子故作沉稳回答,他对另外两个孩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孩子飞快地跑走了。

    安溪村?

    邢佳佳和毕方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有迷茫:“安溪村?地图上怎么没有这个地方?”

    邢佳佳抬头看老原,完全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教授,您见多识广,知道这个村子吗?”

    老原皱了皱眉头,想了好半晌摇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安溪这个地方。真是奇怪?”江大师也适时地开口了,完全是自然和同伴交谈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

    年纪最大的一个孩子自然将他看到的都牢牢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开口,声音里还有几分的稚嫩:“我们的长老马上就要来了,稍等。”

    长老?

    邢佳佳开玩笑地和江大师说:“大师,一般不是只有门派才有长老吗?怎么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也有长老了,这长老也一样修炼吗?”

    “这可不好说,一般宗门有长老,他们负责宗门的收徒戒律等等事务,不知道这村里的长老是负责什么的。”江大师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小孩子捏紧了拳头,咬牙:长老是他们村子里最有本事,也是最受尊重的人,才不是他们口中说的处理杂事的长老呢!这群家伙,什么都不懂就胡乱猜测,哼哼,等一会长老过来,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他们!

    四人等在村口,那长老来的并不慢,他们注意到了,跟在长老后面的还有村子里的一些村民们,男女老少都有,像是跟着这个长老来的。

    长老被簇拥在人群中,看众人很是对他恭敬的模样,邢佳佳猜测这个长老地位在村里一定很高,试想想,他一动就有大批的村民陪同,而村民眼里的尊敬也不是做出来的,他说话一定相当有威望。

    “咳咳。”那长老拄着拐杖,一双深邃睿智的眸子扫过邢佳佳四人,似要将他们从内到外都看穿一般,他轻轻地捂着嘴,开口了,“闯进村子的,就是你们?”

    那年纪大的小孩子早已经跑到了长老身边,恭敬地鞠躬:“长老,就是他们,他们说自己迷路了。”

    迷路?

    胡扯!

    那长老的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青石板发出了闷响,声音低沉:“说谎也要有个限度,这安溪村怎么是迷路可以走进来的?”

    气氛,陡然变了。

    邢佳佳心里一沉,幸好她早做了准备,这安溪村果然不容易进,最重要的原因是它排外,说是世外桃源不如说是一个几乎封闭的空间。

    “我们是参加中考完的学生,跟着老师出来游玩的,我们的确是迷路了,可否指点我们如何出这里?”邢佳佳非常认真地看着对方的长老,鞠躬,“多谢老人家——”

    “好大的胆子!这是我们尊贵的长老,不是什么老人家!”邢佳佳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强烈地斥责她不尊重他们长老。

    邢佳佳微微一愣,迷茫地看向那位长老。

    那长老的关注点却在邢佳佳的那一句话里,他发现她的这句话自己听不懂,什么叫做中考,学生的意思他明白,老师又是什么意思,是先生的意思吗?

    安溪村已经隐匿很久了,久的和外界绝缘了,外面的世界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忽然来的这几个人,原本应该立刻让他们走的,但是想到即将到的月圆之夜,这位长老心里有了主意。

    长老缓缓地开口了:“想必你们是在一个极度偶尔的机会进入我们安溪的,想要离开不难,可是今天是不行了。”

    毕方一个焦急,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

    邢佳佳也同样点头:“长老,我们的确是误闯进来的,是一定要出去的,请问要如何才能出去?”

    那长老盯着四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但凡他们露出稍许的异样来,他就会下令杀了他们,可是目前看来,他们的确对安溪毫无所知,也对他们村落没有兴趣,只想着如何出去。

    “最快也要三天以后。”长老掐指一算,淡淡地开口了,“如果不嫌弃,就先在村里住几天吧,到了能出去的时间,我让人送你们出去。”

    就这样,邢佳佳四人进村了。

    安溪村路很窄,蜿蜒曲折,如果是一个外人进来很容易迷路的。邢佳佳他们被之前拦住路的小男孩带着,住进了他的家里。

    这个小男孩叫做安安,是刚刚那位长老的后人,在村子里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话很有分量,地位也很高。他家里的位置自然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也是村里最大的,靠近他们看到的那一个池塘。

    安安带邢佳佳他们到了一个院子里,打开:“这两天你们就暂住在这里吧,吃的什么厨房里都有,你们可以自己动手,院子里有水井。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安溪村很容易迷路的。”

    四人道谢过以后,安安深深地看了邢佳佳一眼,然后离开了。

    给他们住的院落不大可也不算小,大概有三间房子左右的样子,邢佳佳算了算,挤一挤还是可以住下的。

    “我觉得这个叫做安溪的地方怪怪的,一点都不舒服。这里的村民看起来不是好客的样子。”江大师嘟囔着,走到水井边,探头一看里面是清汪汪的水。

    邢佳佳点点头:“非但怪,而且危险。非但不好客,恐怕还有性命危机。”

    什么?

    这话一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绝对是震惊的。首先老原就开口了:“你这么确定?”

    邢佳佳叫出了魑魅魍魉来,吩咐道:“你们去跟着那个叫做安安的,还有那个长老。”

    魑魅魍魉小心地答应了,安溪这个地方他们是陌生的,主人说的对,不能把人想的太好了,他们说迷路了,这个排外的村落居然会邀请他们入住,这非常的不科学。

    排外的村落,警惕的村民。

    最合理最仁慈的做法是让他们住在村子外头,等到时间以后就让他们离开,而让他们住在村子里,而且是住在长老后代的家里,一眼看去是尊重客人,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应该就是对他们囚禁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但是有问题是肯定的。

    魑魅魍魉飞快地离开了,他们从主人的神色里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事关他们的性命,一定要认真。

    “佳佳,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那长老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住安溪最中心的那一个池塘上,池塘上搭建了一座木房子,简单却代表了尊贵的地位——只有长老有资格住在属于安溪中心的水面上。

    安安悄悄地钻了进来,小心地在长老面前跪坐下,垂首。

    长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开口:“安安,你觉得今天来的几人怎样?”

    安安没有抬头,轻轻地道:“安溪村许久没有外人来了,不知是不是不祥之兆,今天发生的那件事——”

    几十年安静的安溪村,今早发生了大事,原本守着安溪村,为村落祈福的圣女竟然和人私通,失了清白,而且珠胎暗结!

    这是何等的大事,这是何等的丑闻?

    圣女之职,便是以清白之身为安溪祈福,向天诉求。失去了清白的圣女就是对上天最大的不敬,对上天的亵渎,更重要的是,失贞的圣女会为安溪带来灭顶之灾!

    “是他们把霉运和不幸带给安溪的!”那长老忽然拔高了声音,犀利地盯着安安,一字一句道,“上天的预言不会有错,他们的到来是安溪的灾难,必须要以他们的生命和鲜血来洗刷他们的罪恶,挽救我们安溪!”

    “是,长老说的是。”安安不敢有半分的违逆,但是想到那个少女的容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长老,您有没有觉得那个少女长的和圣女有几分的相似?”

    哦?

    长老眯着眼睛想着,那少女和装束和圣女是不一样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但是想想容貌,他笑了笑:“没错,是和圣女有几分的相似。你想说什么?”

    安安正襟危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说出的话却相当的有城府和心机:“圣女失贞是大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孙儿是想着如何让圣女不失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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