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进去了。”冉琴押解着假和尚走到门口,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钟奎,大踏步走了进去。

    钟奎黯然一笑,下意识的挠挠头,茫然看着公安分局的牌子,沉重的再次叹息一声逐回身往店铺走去。

    不会相信他与她之间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身份的悬殊,各种不可能……

    一路的暗黑在他眼里显得微不足道,有鬼魅的玩意,在感觉到他经过时。自然风平浪静,连风都安静下来窥看着他似的。

    自从他回来后,文根反而避开了他,独自在单位找到住处。除非有什么急事才会来店铺一趟,一般在平日里都没有出现在钟奎面前。

    店铺安静的矗立在它应该矗立的位置,木板门还是木板门。香草给钟奎留了一扇没有上栓的木门,轻轻用手指握住木门,人就像从缝隙挤进去似的。

    香草没有睡,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痴痴的等待她的钟奎哥回来。

    钟奎安顿好香草,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疲乏。在店铺里拿出祭奠亡灵的物品,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连夜就往学校后门赶去。

    因为时代的变迁,人与人之间淡漠了关心和情感。两代人的恩怨从现实世界带到另一个世界,不但牵连到无辜者成为此种环节里的牺牲者,还给无数的生者带来恐惧。

    冥纸在风中焚化,而且还是由钟奎亲自来焚烧的。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甚感安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栖身在槐树下的怨念。

    在第二天公安分局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在会议上,刑警队长首先表扬了冉琴积极向上的工作决心和大无畏精神。耳畔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掌声,扫视着同事们无比惊羡的眼神,她知足了。淡定的站起淡然一笑对同事们和领导点头表示谢意。

    之后冉琴提出要到殡仪馆去查找一具存放的尸体。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刑警队长对于冉琴的各种要求都没有理由拒绝。

    一干人来到殡仪馆,目的是要查几年前存放在这里的一具男尸。

    殡仪馆负责人是一位眼镜,他推推眼镜框,感到挺纳闷。

    “我们的存放尸体都不会超过半年,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才会一直存放下去。”

    无论这位负责人编排多少理由,都不能阻挡刑警队办案吧!

    在以冉琴为首的带领下,这位负责人只好按照吩咐,把殡仪馆所有存放尸体的冻柜拉开给他们检查。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展现在冉琴面前,她强忍住来自身心的颤栗,隐忍住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一具具的查看,摇头、收好。

    难道是记错了?还是钟奎判断是错误的?当一具具尸体被否认之后,冉琴迷惘了。

    这些尸体果然都是新近存放里,根本就没有几年前存放的尸体存在。

    就在这时,冉琴的目光停滞在一个貌似活动门的柜子前。

    “把这个抽出来看看。”她指着那道活动门对陪同查看尸体的工作人员道。

    “呃!这个不是尸体。”工作人员摇摇头拒绝打开。

    “协助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职责,你想……”冉琴坚持己见道。

    “好吧!”工作人员慢腾腾的拿出钥匙,开启活动门的暗锁。

    哗啦一声,活动门拉开,从里面抽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很特别,冰冷的面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死人的面庞有表情,这还是冉琴第一次看见。此尸体的面部表情很奇怪,而且他的手指甲很长很长,紧紧握住的手掌心里捏着一枚红色发卡,指甲缝隙里有点点带色的残留物。

    随同冉琴来看尸体的刑警队员,见此情景,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明觉厉。

    “把他的嘴唇撬开。”冉琴自己都感到吃惊,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人性,居然对一名死者的遗体进行不人道的检查。

    撬开死者嘴唇的任务自然就是分局法医来完成,法医给死人打交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这是一具存放多年的尸体,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法医带着透明的塑料手套,用镊子轻轻扳开死者已经萎缩了的嘴皮。嘴皮扳开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牙齿紧闭着……

    凉飕飕的冷感,沁袭着呆在冷冻室里的每一个人。现场很安静,安静得如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白森森的牙齿是没有那么容易撬开的,牙齿就像一座防护口腔的冰墙,死死固守着属于它的领地。

    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后,牙齿被硬生生的取下一颗。骇然露出里面的秘密,在死者口腔里包容着两颗眼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纵然你有多大的胆量,也被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吓得面色突变。

    冉琴和同事们在看见这一幕时,顿感一股股无法抗拒的寒冷,从脚后跟慢慢延伸至全身。瞬间的呆滞,无声的默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跄踉着往门口跑去。

    后来经过一系列调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浮出水面,还是一位殡仪馆的老职工讲出来的。

    他说几年前,殡仪馆送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叫张阿良,女的叫许娜,据说是两夫妻。

    女的是因为难产死亡。

    男的是因为妻子死亡,觉得万念俱灰走了绝路服药身亡。

    尸体被送来之后,因为没有家属,一时不能办理焚烧手续,所以就暂时冰冻在殡仪馆里。

    那一晚这位老职工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说他名字叫张阿良,不想那么快被烧成灰。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来,让他在人世间多呆几天。

    老职工在梦境里摇摇头说不可以,男人没有做声。诡异的迈动步子,一步步的靠近他。

    他知道是梦境中,很想挣脱那种蛊惑的束博感醒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还是一直沉溺在噩梦的束博中。男人张开嘴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闪烁着寒光,逼视着老职工。忽然伸出纤细惨白的手指,撕开面皮血淋淋之下露出白森森的肌肉……

    一晚上的噩梦,吓得老职工差点没有嗝屁。

    想到梦境里的可怕情景,老职工就后怕不已。

    在第二天焚烧尸体时,老职工就多了一个心眼,留意每一具所要焚烧尸体的名字。当看见张阿良的尸体时,他就悄悄移在一边,给前来拉尸体的人说这具尸体家属马上来,需要留下来办理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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