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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碧跪在案下,期期艾艾说着元襄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没起床,说是骨头痛发烧,可大夫瞧也没瞧出病来……”

    她说话悄悄抬头看元佶,元佶没表情。

    贺兰玉闲闲敲着棋子:“没瞧出病来是什么病?先让大夫瞧,瞧好了再来告诉我。”

    宋碧道:“是。”叩了头起身又去了,贺兰玉继续同成都王说话:“王叔也太抬举我了,谢帷虽然是我的人,但也未必事事听命于我,要我说,王叔手中有兵,只要一举废了楼氏,必定官至大司马,位居三公,侄儿虽无能,却愿从旁襄助,王叔以为如何?”

    贺兰忞扯着脸皮子干笑,本是要撺掇太子去废楼后,反倒被太子将了一军。

    “这种事哪里轮的到我出头,我也只不过想为太子一效犬马罢了。”

    贺兰玉提醒他:“王叔不便出头,那么以为中宫如何?”

    贺兰忞道:“皇后可是还指望东宫呢。”

    这几天东宫每天都听到皇后二字,元佶只厌恶的很。那贾氏以为天底下就她聪明了,贺兰玉稳稳当当的当太子,将来稳稳当当的即位有什么不好,凭什么要听她撺掇去冒险跟楼家死磕?天天挑拨太子和楼家的关系,恨不得两边杀个你死我活然后好处都让她得了,她想废太后自己去干啊!

    这贺兰忞也是个墙头草货色,太子皇后两头靠,满肚子鬼心眼。

    幸而贺兰玉是聪明人,绝不受她巧言煽动,什么太子若不废楼家楼家就要废太子,说话同放屁呢!元佶看贺兰玉同成都王这番谈话一时完不了,借了机向贺兰玉道:“殿下,我去看看晚膳。”

    贺兰玉点头:“去吧。”

    元佶赶着急匆匆厨房绕了一圈,直接过了长桥溜回碎云轩。宋碧见她大吃一惊,跟上一扑通跪下:“姑娘……”元佶没工夫理会她:“你起来吧,向我跪什么。”

    宋碧敛了裙子起来跟在她背后,着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太子殿下那天问起我,他什么都知道,比我还门儿清,我又不敢不说实话……”

    元佶脚下生风,声音冷硬:“什么叫他都知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你又知道什么。”

    宋碧道:“我不知道我也猜的到,只是不好跟你说的,说了你不信,还得怪我嘴舌恶。”

    元佶住了脚,回头:“你猜到什么?”

    宋碧道:“小公子啊!”

    元佶冷了脸不悦:“怕我嫌你嘴舌恶就不要乱说,他有什么好猜的?亏你说的出口。”

    宋碧老实闭了嘴。

    元襄躺在床上表情郁郁。

    他脸色是白里透红十分健康,元佶站在床边疏疏离离隔很远,看了一会,开口道:“怎么了?生病了?”

    声音一出,元襄眼睛一睁起死回生,一翻身爬跳起来,抓住她胳膊:“你现在才回来!”

    元佶不自在的挣脱他手,要让开去,元襄光着脚鞋也没穿,奔上来就紧紧抱住她:“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亲了你抱了你,为什么你还要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他凭什么不让我见你?”

    元佶强忍着不适感,僵立着不动:“你病好了?”

    元襄道:“我没好,我现在还骨头疼。”

    他热情似火的搂上来,身子贴着身子,热乎乎气息喷涌而来,元佶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幸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凝了精神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将他手拿开:“疼就别乱动,我去给你煮点汤喝。”

    厨房正有牛骨头汤在熬着,她摸了会火候,半个时辰后,捧着一小瓦罐的骨头汤回去。

    元襄道:“你喂我喝。”

    他抬着脸,两片睫毛又直又长又漆黑,漂亮的像小鹿,元佶往日见他这俊俏的小白脸就欢喜的想捏,现在却提不起爱,将木勺递给他:“自己吃。”

    元襄不肯,一定要让她喂,伸手拉她要偎一块,元佶不肯,直接站了起来,元襄抓住她手不放,两人争执起来,元佶着急了一使劲,手挥出去,一把打翻了汤,浓白的汤汁混着碧绿的香菜淋淋漓漓泼洒了一床。

    元襄面红耳赤瞪视。

    元佶胸中气血翻腾,强压着血气,面无表情的将床上卧具换下来,低声道:“我去另拿一罐来。”

    元襄的眼神好像刀子扎在她后背上。

    她再拿了一罐汤来,这回元襄不撒娇了,自己捧着碗喝,只是仿佛生气,脸色阴沉沉的。

    元佶提醒道:“慢点喝,别呛着。”

    他不说话,喝了汤元佶又给他拿了饭来,并着两样腌制小菜,一叠腊肠,一叠烧鸭子,元襄不吭声的就着菜扒了两碗粳米饭,元佶看着。

    元佶耐心等他吃完问:“饱了?”元襄答:“饱了。”便起身收拾碗盘。

    元襄漱了口又喝水,元佶看他脸上有点油渍没擦净,习惯性的掏了手帕出来要给他擦,手刚抬,元襄少年纯洁眼神看过来,她挽着帕子的手顿了顿,又收回去,低声提醒道:“自己擦一擦。”

    “晚上吃什么?用牛骨汤给你煮汤饼好不好?”

    她轻声问,元襄盯着她不说话。

    元佶想缓和一下气氛,然而无用,索性懒得找闲话,打发丫头们都下去,屋里只剩了两人,气氛有些冷,她先去倒了两杯水,给了元襄一杯。

    元襄低头喝水,元佶看着他黑漆漆的脑袋顶,鲜艳粉嫩一张脸,秾丽眉眼,心给咬了个缺似的疼。

    酝酿了好几天的话,终究是一句话也问不出。

    “阿襄,姐姐跟你说个事。”

    元襄抬头看她,目光带着紧张和不安,隐隐掺杂着恳求和期盼。

    元佶心里发苦,她把自己嗓音调试的不高不低,庄重而柔和,像个慈爱的母亲或者长者:“你长大了,你是男孩子,不能总和姐姐在一块住,过几天我把东厢院子腾出来给你去住,另让殿下拨两个丫头在身边服侍你。”

    元襄傻了:“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住。”

    元佶说道:“你太不懂事,太过分,做了错事,姐姐很生气,不能原谅你。”

    元襄感觉到了她的冷漠,低着头,表情是隐忍的固执和倔强:“我没有做错事。”

    元佶道:“做没做错事咱们不论,以后你得记得,我是姐姐,你不能往我屋里去,也不能上我的床,否则就是没礼貌没教养,不光是我,只要是姑娘家的屋子,你都不能随便进去,更不能对人家不礼貌。”

    “我没有随便进姑娘的屋子。”

    “我的屋子更不能,我也是姑娘。”

    “你不是别的姑娘,我喜欢你,我要娶你的,我跟我义父都说了。”

    元佶骇到了:“你胡说些什么?我是你姐姐,你怎么娶我?再说你才几岁,是说这个的时候?”她一着急站了起来:“不对,你哪里来的义父?你在说什么?”

    元襄道:“谢帷是我义父,他认了我当义子。”

    元佶震惊:“他七老八十都能当你祖爷爷了!”话出口由急了,连忙拉回来:“不对,咱们说的不是这个,你在外面跟人瞎说什么?你跟你义父说什么了?谁要嫁给你了?”

    元襄道:“我要娶你。”

    元佶疯了,满屋打转,元襄道:“你不是我姐姐,我是你捡来养的,不是你生的,我可以娶你,我要去告诉太子殿下,他凭什么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他把你留在他屋子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偏偏不许我碰你,他有老婆了,你是我的。”

    元佶听到这话就炸,伸手抽了他一嘴巴.

    力气不大,然而元襄怒了,不敢置信:“你打我?”元佶手心发烫发抖脸上肌肉直抽,她发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了好半晌,转身就走。

    这叫什么事呢?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元襄的问题,她控制着自己冷静,怕自己不正确的做法会伤到了小孩子,他还小,才刚发育,才十二岁。

    放在现代社会才刚上初中啊。

    这么大的孩子人格都还没定型,做事全凭着一股脑的冲动热血,他哪里懂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懂,他能有什么自制。

    元襄从小是有点依赖她,性子又虎,脑子又缺根筋,个子长的再高,元佶心里他都只是一个蠢小孩。这回闹出这桩滑稽,很大程度上是她的错,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容易乱想冲动,她平日里只当他小,当他是个孩子,没头没脑的,日常相处不知道避嫌,没事就瞎亲热,完全忽视了元襄是个正在性成熟的少年。

    他才十几岁,自己已经活了几十岁,出了这种荒唐事,难道能把过错归到孩子头上?

    幸好没有真发生什么,否则自己真是作孽了。

    她在外面换了很久的气,吃了一肚子桂花味道的冷风,再回到屋里,这回元襄仰头望着帐顶,眼睛红红的。

    元襄其实从来不爱哭的,小时候都不哭,别人欺负他骂他聋子骂他蠢蛋,他听不懂也不理,有人打他他就还手,打不过了被揍一顿,回了家要发脾气,但不会哭。元佶记忆中他只有一次流眼泪,是刚离开自己的小院子到贺兰玉身边那一晚,他吵着要回去,哭了整整一晚上。

    元佶坐到床边去,不想再同他多说了,说不清楚,只道:“晚上去给太子殿下认个错,你跟我生气就算了,哪来的胆子给他摆脸色。”

    元襄红着眼睛:“你是不是也跟他睡觉了。”

    这话无比刺耳,然而元佶要掐掉他的幻想,她冷冷道:“东宫上下都知道我是太子的人,你难道是今天才听说?你不是都看见了,你我吃他的穿的他住他的用他的,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争跟他置气?”

    元襄腾的翻起身穿衣服系腰带穿鞋子,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眼神极冷:“那你继续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吧,我这就走,你看我离了东宫会不会饿死。”

    元佶惊道:“你要去哪里?”

    元襄突然就变了阴阳怪气:“放心,我还不傻,我就出去一会,晚上回来就去给他认错。他是太子,我哪里敢反对他,我恨不得你天天跟他好然后顺便提携提携我呢,你可记得时时向他吹吹枕头风,替我说几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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