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气氛顿时一滞。

    “说说具体情况。”穆姐神情凝重。

    那位调查官点点头。“金彪的车是在6号早上,也就是今天上午八点左右发现的。发现地点在近郊唯一的那座大型水库,连人带车栽在里面。今天凌晨一点左右,有附近居民听到水库那边传来撞击声,到早上便发现水库防护围墙被撞破,车辙延伸至水库内,于是报警。警方打捞后发现金彪的车与尸体。”

    “那事发周围有没有目击者?”

    “没有,但我们找到了附近公路的监控录像。从录像看,车在今天凌晨零点四十分左右出现在水库附近500米左右的公路口,结合附近居民的证词,推测出事时间应该就在此之后。法医初步鉴定金彪的死亡时间也在此范围内。”

    “金彪的死因呢?”

    “初步判断是溺水,身上并没有致命外伤,警方正在往意外事故的方向调查,但具体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再看。”

    “意外事故……”穆姐轻轻托着下巴,“监控有没有拍到车内驾驶者的脸?是否能确定当时在车上的是金彪本人?”

    “拍到了。”调查官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像,“录像正好拍到驾驶者的正脸,确认是金彪无误。另外,我们还从金彪的车后备箱里发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件深棕色风衣与一顶黑色鸭舌帽。”

    “深棕色风衣与鸭舌帽?“阿琪看向穆姐,”难道……”

    穆姐轻轻皱起眉头,“检查过死者的随身物品吗?现场打捞出的东西里,有没有……那枚戒指?”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死者随身带着一个包,里面有大把现金,似乎想逃往外省。打捞出的其他物品中,也没有任何血钥石的影子。”调查官语气带着懊恼,“由于当时打捞时水库有过泄洪放水,现场被破坏得非常厉害,很多线索都被水流冲走了,我们的人也下水仔细找过,没有找到那枚戒指,如果东西顺着河流掉到了下游,找起来就麻烦了。”

    穆姐沉思片刻,随即果断下达指示:“阿琪,陪我去现场。其余人留在这里待命,有任何消息随时通报。”说完便披上外套,与阿琪迅速赶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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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现场的水库位于本市北郊,周边除了几个零星的几个废弃工厂外,便是大片农田。附近虽然也有居民区,但人烟较少,再加上当时正值深夜,因此警方在寻找现场目击证人方面毫无建树。

    穆姐与阿琪驱车到达事发地点时已经是上午九点,现场附近已经被警方封锁。出示了相关证件后,一位负责现场的警官便陪同两人进入了现场。

    “根据车辙显示的信息推测,车是从公路突然拐进水库附近的农田,似乎是想绕道。但中途车突然失控,一头栽进了水库。”警官对穆姐两人解释着情况,“至于绕道原因,我们推测是为了避开前方的跨省关卡。由于目前金彪正在被警方通缉,正常渠道过关势必会被发现,因此想要绕道逃往外省,但没想到出了事。“

    穆姐一边听着,一边细细观察着现场。

    只见车辙从某段水泥公路边缘突然出现,从农田一路延伸至水库附近的水泥地,冲破防护围墙,直奔水库内部。由于这段公路两边并没有隔离带,因此直接从公路开进农田具备可行性,而且现场只有一辆车的车辙,从表面上看,现场情况应该与这位警官的推论一致。

    “监控拍到金彪的车是在今天零点四十分,但周边居民听到撞车的声响却是在凌晨一点左右,公路距离水库也不过500米的距离,就算走路都走到了,车为什么会开那么久?”

    穆姐说着,走到被冲破的水库围墙前的水泥空地,指着一块区域:“这里的车辙非常不自然,从地上的泥土车印来看,车似乎在这片小区域做过来回调转、停顿,然后突然启动直冲水库围墙,而且……”穆姐的视线沿着车辙看向前方,“从停顿到撞击,整条车辙呈直线,这是也最不正常的地方。”

    “这……怎么说?”警官有些不解。

    “如果刹车失灵,出于本能反应,驾驶员会立即打方向盘以避免直接撞击,因此车辙一定会是曲线型。”穆姐转身直视警官,“这种情况,更像驾驶者本人故意撞击围墙。”

    “你是说……死者是自杀的?”警官显然被穆姐的推论震惊到了。

    “是不是自杀还不好说,我需要尽快看到尸检报告……”

    穆姐话音未落,只见另一位警官急匆匆赶了过来。“死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血液中的酒精浓度高达429g/100l,属于重度醉酒驾驶。”

    “血液酒精浓度竟然那么高!”警官不由惊诧道,“醉成这样产生幻觉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才会有这种异常撞击。这样的话,车辙的问也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明明准备逃亡的人为什么会喝得烂醉如泥?这可不合常理……”穆姐提出了质疑。

    “嗯……据我们的调查,金彪似乎有酗酒的恶习,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他的酒驾记录。”

    “……”穆姐似乎若有所思,但并没有继续追问。

    “能否将详细的尸检报告同步给到我们?还有现场的详细资料。“旁边的阿琪向警官提出了请求。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阿琪与穆姐两人又拍了些照片,便离开了现场。

    “从目前的到的线索,似乎已经可以将整件事描绘出来了。”路上,阿琪开着车,同时整理着思路。

    “金彪由于敲诈失败而打算对陈严下手并夺取血钥石,因此谋划了整起事件。5月2日中午金彪从家里出发,下午15点15时左右来到郊区电话亭打了最后一个胁迫电话给李丽,在遭到拒绝后,于当日晚间正式对陈严实施谋杀并成功夺取血钥石戒指。但他作案时没想到叶喻临时出现,仓促间自己不慎被陈严看到并拍下照片。为了确认当时叶喻是否看到自己,5月3日下午13时左右,他在叶喻的公寓中制造接触,试图用血钥石搜索叶喻大脑,却意外发现叶喻的驱逐体质。慌不择路的金彪随即在当天23时30分左右,对叶喻的公寓和车实施了爆炸,所幸的是叶喻当晚在我们酒吧里而逃过了一劫,而我们也顺着炸弹上的圣颜会标志查到了金彪和李丽。5月5日,我们结合李丽的证词对金彪下达了通缉。6日凌晨,试图逃往外省的金彪因醉酒驾驶将车栽进水库而身亡。”阿琪停顿了一下,“从表面上看,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是这样的。”

    “呵呵,阿琪,你觉得这件事就那么简单吗?”穆姐轻笑了一声,问道。

    “说起来,疑点还是有的……”阿琪显然有点犹豫,“姑且不论作为黑社会打手的金彪为何能想到如此精密的‘虚拟现实杀人’计划,陈严的那枚戒指就是个最大疑点。根据我们之前的推论,戒指指环是个附带麻醉针的虚拟现实控制装置,整个戒指是个作案工具。如果金彪一开始就将这个杀人工具卖给了陈严,就说明了他早有预谋干掉陈严,但这样一来,就与我们目前得出的作案动机不符,我们之前一直是以金彪勒索不成从而起杀心的方向调查的。”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穆姐勾起唇角笑了笑,只是语气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成分。“我们的调查实在太顺利了,这本身就不正常。每一步都似乎有人安排好了线索,一环扣一环,将我们的怀疑引向金彪,最后又以这场’意外’来终结这整个事件。”

    “……您是说,有人刻意误导我们的视线?”

    穆姐轻轻点头,“我们最初的方向恐怕就错了。这一切应该都是凶手故意让我们看到的,真正的幕后主使说不定正躲在我们视线范围以外。”

    “可是现在金彪死无对证,血钥石也不知所踪,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线索追查下去……”

    “我们不妨换下思维,凶手太过刻意制造误导,有时反而会给我们留下真正的线索。阿琪,你想想我们是怎么怀疑到金彪头上的?”

    “炸弹上的圣颜会标志……李丽的证言……还有那盘拍到电话亭的行车记录仪的录像!”阿琪恍然大悟,“难道这一切都是幕后真凶刻意布置的?”

    “李丽的证言暂且不提,那个拍到疑似金彪的电话亭位于市郊的两座废弃大楼中间,周边人烟稀少,为何会那么巧有一辆车恰好在那天那个时间段,正对着巷子拍到了整个过程?如果凶手就是想要我们看到那段录像,那么那辆车就有很大问题。”

    “那我马上安排去查那辆车。对了,会不会李丽就是那个凶手?毕竟电话的线索是这个女人给到我们的。”

    “应该不可能,李丽的身高与风衣男差距明显。一般来说身材可以伪装,但身高却完全没有办法。据我判断,李丽应该只是颗棋子。”穆姐眉头紧锁,神情严峻。“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离金彪的结局也不远了。”

    “……难道……凶手要灭口!?“阿琪震惊道。

    “很可能,毕竟李丽似乎与幕后凶手有关联,这对凶手来说是个定时炸弹,如果我们怀疑到她,并且用血钥石对她搜脑,那么凶手就完全暴露了,所以凶手利用完李丽之后,一定会尽快除掉她。”穆姐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刚才已加派人手前往她的住处了,希望……还来得及。”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她!”阿琪踩下油门,往李丽的公寓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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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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