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把手中钢刀一横.指向家丁.冷冷的説道:“既然你知道我等的身份.就废话少説.爷來问你.你是什么人.”

    家丁看着那刀尖.轻蔑的笑了笑.“我.我和它是一伙的.”

    他説着.抬手一指.那人一愣.以为身后有人.急忙侧首去看.却依旧只发现那只灰色的老鼠快速又钻回了乱柴堆中.不见了踪影.随即觉得手中似乎微微一沉.

    头领又羞又怒.恶狠狠的回头盯住家丁.“我看你是找死.”説罢.手中的钢刀一挥就要扑上來.

    然而.就是那么一挥.他发现自己手中的刀好像有diǎn轻.低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手中的刀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折去了一半儿.

    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惶恐.那家中的手中握着另一半.

    其余的几个人也都面露惊慌.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家丁的手指翻飞.那半断刀锋也在他的手中轻飘飘如纸片.他脸上依旧是轻蔑的笑意.“説吧.跟踪爷.准备做什么.”

    “你……你……”头领舌头有些打结.现在怎么説这个家丁只是一个普通的下等人.他也不相信了.握了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來跟踪爷.还问爷是什么人.”家丁的语气森然一冷.手腕一用力.那半断刀瞬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赫然奔向头领的胸口.

    头领想用手中的半断刀去挡.结果那刀的速度太快.他大惊.瞪着眼睛向后退了几步.却依旧听到“哧”的一声响.是铁器入肉的声音.

    一抹血花在他的胸前盛开.轻轻的“噗”的一声响.像一朵娇美的花儿在风中打开花瓣.头领的眼中只余下那一片妖艳的红.随即.便是永久的黑.

    其余人大惊失色.急忙过來扶住他.急切的呼唤了几声.却发现终究是无力回天了.鲜血不断的涌出來.湿透了他的衣服.热血沾在其余人的手上.众人却只觉得指尖……冰凉.

    他们惊慌之下急忙回首.却发现那个家丁早已经消失不见.空荡荡的幽长的胡同连个人影都沒有.一切恍惚只是一场恶梦.空气中飘荡着头领身体里冒出來的血腥气.那气味儿带着凌厉的攻势.横冲直冲.在每个人的心里激出恐惧的波纹.

    “怎么这么久.”胡同另一头.一个穿着xiǎo贩服装的人不满意的问道.

    家丁从他的糖葫芦架子上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嚼了几口才説道:“难得有的玩.玩了一下.再説了.也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别吃了.我这是要做生意的.”xiǎo贩拍了拍家丁欲伸过來的手.“你吃光了我还得再去买.麻烦.”

    “切……”家丁翻了个白眼.望了一下远处説道:“王妃……”

    xiǎo贩急忙顺着他的方向去看.却沒有发现王妃的影子.他恼怒的回头.发现家丁的手中又多了两串.不由得怒火冲头.“你……”

    “王妃要吃.让我出來买.正巧你这里有.我走了啊.”家丁举着糖葫芦.一溜烟沒有了影子.

    容溪沒有吃到糖葫芦.她坐在宴客厅的雅间里.看着跪在那里的孝儿.良久.她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

    “孝儿.你有沒有注意到.在冷亦维遇到你之后.便向他守在入口处的那一xiǎo队人.发出一个命令.”容溪语气缓慢的説道.

    孝儿抬头.瞪大了眼睛.

    容溪的目光深沉.落在她的眼中.“我就是发现了那个命令.所以才略迟了一些过去.否则.以冷亦维的狡诈.他更能断定.我们一定是注意到了什么才去让人去查.他的命令就是让那些人去追刚才为你报信的人.”

    “那……”孝儿的脸色微白.沒有想到自己以为毫无破绽的接头.居然早就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无妨.冷十五不会有事的.他要是连这diǎn事儿都解决不了.那也就不必回來了.”容溪淡淡道.

    正在街头吃着糖葫芦的“家丁”冷十五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起來罢.”容溪的语气悠长.“孝儿.你成长的很快.但是.只是成长还是不够的.”

    孝儿咬着嘴唇.她自然明白容溪的意思.如果今天不是被容秋那么一搅.如果不是因为容溪卡得时间刚好.在正确的时机出现.那么.自己会把事情处理成什么样.

    她不敢往下想.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胆xiǎo懦弱的孝儿.但是.像容溪説的.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现在.我们要去做另一件事.”容溪的语气一冷.雅间的镂空花纹把阳光割碎成奇异的形状.静静的扑在她的脸上.光影里她的眉目微冷.

    主仆二人出了雅间.容溪拿起几个碟子.孝儿也有样学样.对这种新鲜的吃法感觉很好奇.

    场内站着不少xiǎo太监.给來往穿梭的食客拿东西、递碟子.容溪的目光在那些xiǎo太监的身上滑过.若无其事的在那些吃食前走來走去.

    “这是什么.”容溪在一个个砂锅面前站定.那些xiǎo砂锅中冒着腾腾的热气.热气中夹着香味.汤汁乳白.分外诱人.

    边上一个xiǎo太监立刻上前笑道:“回王妃.这是乳鸽汤.里面放了各种进补的药材.精心熬制.您要不要尝尝.奴才给您盛一diǎn.”

    孝儿正准备上前.容溪的脚轻轻踩了一下她的裙摆.对那xiǎo太监説道:“好.”

    孝儿垂下眼眸.眼角的光却仔细的打量着xiǎo太监.

    他的身量不高.偏瘦.身上的太监服是藏青色.脚上是普通的黑缎靴.普通的太监服饰.头上的帽子也沒有任何的等级珠饰.

    他手执着骨瓷xiǎo白碗.指尖干净.指甲剪得整齐.沒有任何的异样.用汤勺在砂锅中盛出了两勺乳白的汤.双手捧过來.微笑道:“王妃.请用.”

    孝儿这才上前.双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汤碗.只是在低头的一瞬间.看到了xiǎo太监的手指上似乎有很多xiǎo茧.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转头对xiǎo太监説道:“麻烦你帮我再一个托盘.”

    xiǎo太监一乐.麻利的拿过來.翻着手掌递给孝儿.

    孝儿这一次更清楚的看到了他手上的茧子.隐约还有一些细碎的xiǎo伤口.

    她微微一笑.依旧不动声色的接了过來.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想着.这个xiǎo太监会是哪个宫里的.手上的那些xiǎo伤痕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容溪指着之前挑选的几个xiǎo碟子.对xiǎo太监説道:“给本王妃送到雅间去吧.一路过來.东西挑得太多.拿不了了.”

    “是.”xiǎo太监立即上前.与孝儿各自拿了一些.向着容溪所在的雅间而去.

    进雅间的时候.孝儿似无意的落后了一些.xiǎo太监跟着容溪.拿着东西走了进去.孝儿随后跟上.然后.用脚踢上了门.

    “啪”一声响.xiǎo太监的肩膀似乎微微一动.但随即便麻利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恭敬的施了个礼道:“王妃.不知还沒有其它的吩咐.如果沒有的话.xiǎo的要告退了.”

    容溪并不答谢.只是在椅子上坐下.xiǎo太监得不到她的回答.也不敢走.房间里很静.雅致的竹帘微微的晃动.似乎一片薄薄的帘子便隔开了外面的喧嚣.

    xiǎo太监的心头突然有些紧张.额头上微微有些潮湿.

    他悄悄的吞了一口吐沫.却发现喉咙里的声音大得吓人.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咬了咬牙.説道:“王妃.如果沒有其它的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容溪突然开口説道.她的手边放着一盏微凉的茶.阳光细碎的照进來.照在那微微晃动的水面上.波光闪动.如一片细碎的刀光.

    “xiǎo的……xiǎo瑞子.”xiǎo太监回答道.

    “在哪里个宫里做事.”容溪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淑恒宫.玉贵人的宫中.”xiǎo瑞子谨慎的回答着.

    “平时都做些什么.”容溪的语气平静.似在闲话家常.

    xiǎo瑞子却丝毫不敢放松.他依旧提着心.xiǎo心的説道:“奴才是最下等的太监.平时除了杂活之外.便是伺候宫中的总管公公.”

    “噢……”容海diǎn了diǎn头.眼睛微微眯起如月.“平时可有闲瑕鼓捣一些机关消息儿.”

    “……”xiǎo瑞子猛然抬起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随即摇了摇头説道:“不……不.奴才粗笨.不会这些.”

    “那你手上的茧子和细xiǎo伤口是从何而來.”孝儿突然上前一步.冷不防握住他的手腕.狠狠的一翻.

    那些茧子以及手指上细xiǎo的伤口便露了出來.

    容溪微微diǎn头.xiǎo瑞子的脸色一白.手指便要往回缩.孝儿哪里容得他缩.“嚓”的一声从袖子间抽出一把锋利的xiǎo匕首.刀光一闪.冰凉的刀锋抵着xiǎo瑞子的掌心.

    那是郝连赵给她的.用來防身.此刻.她的目光如刀光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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