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却偏偏喜欢我,还很爱我呢……」他越说唇越贴近她,眼见就要碰到她了。

    没想到状似顺从的华皇突然躲开,遗对他捉弄地笑了两声。

    只见他啧了声,有些委屈地看她。「逃什么?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自锦亨园回来,他忙着处理政事,几乎不曾亲近过她,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她来了,她竟又令他心痒无奈。

    「你想不想我,我不知道。」她故意对他昂首,数落他这些天对她的冷落。「我只知道我镇日待在东宫,天天盼着夜晚降临,却有人连用膳都来去匆匆。」

    「你在怪我?」他听出来了,她在怨他呢。「怪我冷落了你,让公主独守空闺,夜夜独眠了?」他再度将她攫回怀里,好暧昧地在她的粉颊边吐息。

    「谁那么说?我和你又未成婚,你竟说得我像个思妇……」他的大胆之语令她转羞。天底下就只有他,老是让她如坐针毡……

    「那我们立即成婚,让臣可以夜夜陪伴公主,如何?」

    他口里逸出甜人的话,她则羞得低下了脸蛋,直到温顺的轻敛羽睫,表示对婚事的默许,他再也掩不住内心欣喜,将她拥入怀里,把对她的爱全化成了柔密的深吻——

    第10章(1)

    「启禀公主!」正当两人身影交缠之时,俪人在殿外扬声,打断了两人的浓情密意。「您要御医准备的汤药好了。」

    华皇闻言只好推开他,正经地整了整衣装。「进来吧。」

    俪人端着汤走进大殿,来到两人面前。

    「见摄政王忙于政事,我便让御医开了几味温补的汤药,想给你补补元气,你趁热喝点吧!」华皇亲自打开汤盖,将药碗转交给他。

    看着眼前的汤药,北宫澈不经意地瞄了俪人一眼。自那日袁威出征,俪人的举止已经说明她有问题,只是他找不到更明确的证据定她的罪,还不能轻易将她从华皇身边调开……

    「怎么了?」华皇注意到他的目光。

    「不,没什么。」他调回头,不想让她担心地重展笑容。「我只是有些怕苦,之前你也命我喝过一碗,结果苦死人了。」

    「好,不然我先试试,看是否真有那么苦?」

    她端起碗,却被北宫澈拦下。「公主的心意,哪有旁人先尝的道理?自然得由我先喝喝看。」

    听出他珍惜自己的心意,华皇也放开手,让他先喝了口汤。

    「如何?」

    他抿了抿唇。「嗯……苦。」

    「摄政王天不怕地不怕,却跟孩子一样怕苦?」她见他皱眉,笑了开来。「万一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你别得意,这药是真的苦。」

    「我才不信。」华皇为了逞强,也端过碗要试喝一口。

    当北宫澈的视线越过华皇,看见她背后的俪人目光有异,忽然似有杀意地扬眼看了看自己,他敏锐地察觉到华皇将有危险,便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澈!怎么了?!」她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拉到一旁,当她转过头,正好见到俪人不知何时取出一把短刀,直朝北宫澈扑来。

    「不要!」华皇大喊。

    北宫澈立刻抬起左手抓住了俪人杀来的右手,虽然及时阻挡了她的强劲力道,却没能阻止刀尖刺入自己的腹中。

    「北宫澈,刀身有毒,你必死无疑了!」俪人得意地露笑。就算不能立刻杀了他,但他离死期也不远了,她的任务还是成功了——

    「你果然是细作!」北宫澈忍住痛,立刻举起右手掐住俪人的颈子,阻止她伺机伤害华皇。

    这时,巴武也带着侍卫冲进大殿。巴武一见到北宫澈受伤,便马上举刀逼向俪人。「不准动!」

    当俪人被带离殿内,华皇也扶着毒性发作、使不上力气的北宫澈跌坐在地,紧张而恐惧地问:「澈……你还好吗?」

    「华儿……」他一见到她,便安心地笑了。「我没事。」

    「你别担心……御医马上会来了,你的毒一定能解的!」她将他抱入怀里,努力安慰他,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没关系,你不要哭……」就算毒发的痛那么强烈,但北宫澈眼中只有她,只想见到他立誓要用性命保护的女子平安无事。「我不会这样就死掉,因为我要保护你,我跟你说好的……」

    「澈……」她哭得更激动,心中满是害怕又心痛地望着他。「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跟我说好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能跟父皇一样丢下我……」

    当她看见他的外衣开始让血浸湿了,甚至她的手上也沾了他的血,她恐惧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的时候,也瞬间想起那个最重要的回忆——

    左丞相谢涛政变的那晚,父皇在大殿里浑身浴血的模样,就跟北宫澈一样,一把利刃贯穿了父皇的胸口,父皇用尽最后一口气交代自己,要她快点离开皇宫,去安全的北慎国……

    「华儿,你<决走!只有你活着,广朝才有未来,肃王是你的驸马,定会联三国之力保你,保你……」

    保她的皇位,保护她的安危——她全想起来了!

    那一晚她是怎么跟父皇诀别,怎么跟俪人回到东宫……然而俪人只把细软往她怀里一塞,要她独自逃出宫去。

    俪人她打算犠牲自己保全她,她在那一刻便已经明白,可她依然没有犹豫地离开宫里,为的是父皇跟大广朝、还有那个她最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北慎国的肃王,她亲选的驸马北宫澈……她怎么会忘了他?!

    「华儿……我有些累了,让我先睡会儿吧,我想待在你的怀里……」北宫澈闻着她身上的花香,忽然孩子气地对她笑道,然后垂下原本覆在她脸上的大掌,缓缓闭上眼睛。

    「澈!你不可以睡!」她吃惊,大骇地摸着他的脸庞,努力唤他醒来。「醒来看看我,你不要睡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不可以死!不可以在她忆起往事,如此心疼他为自己受那么多委屈的时候,却不给她道歉跟珍惜的机会,就惩罚似地抛弃她……她甚至还没把龙玉交还给他,他怎么可以就此离开她呢?

    华皇用力摇晃他,泪珠也随之摇落,纷纷滴落在他的英挺脸庞上,可是北宫澈依然闭紧了眼,不响应她的话语。

    她比父皇过世时还担心、还要害怕,双手更牢牢抱紧了他,不停哭喊着他的名字,完全任眼泪与记忆自胸中溃堤……

    嫕娥假扮的俪人被擒之后,便吞下事先藏在口中的毒药,不留一点口风地自杀了。到了那时,华皇才知道原来身边的俪人是假扮的。

    身负重伤的北宫澈始终昏迷不醒,御医小心地为他取出刀身,也为他用了广朝最珍贵的伤药,可他的伤损及要害,就连御医也不敢保证能救回他。

    华皇寸步不离他的榻旁,不管是擦身换药,还是喂药之类的小事,她全不假手他人,她一心一意地守着他,只希望他能度过难关,快些清醒过来。

    十几日过去了,他还是昏迷不醒。御医不得不告诉她,若再如此下去,北宫澈或许不死,但也有可能永远不醒。

    华皇愕然不已。她的记忆才刚恢复,他就要永远不醒,这种结局教她如何能接受?

    她必须坚信希望,就像他当初坚信自己一定还活着,他们谁也不会放弃对方,只要她这么相信,他也不会让她失望,一定会好起来。

    「澈,你快醒来吧。」为他腹部的伤换好了药,华皇轻轻捱着他,在他的耳畔倾诉。「没有你,我好孤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宣城还在打的仗,你让我交给谁?广朝的政事,你又让我怎么替你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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