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上官尔雅而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上官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越是如此,李氏的心越发的冷,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上官乐会突然回來,他分明是接到消息了赶回來接旨的,

    “呵呵,”李氏不冷不热道:“可是我们沒准备东西啊,”

    大公主打断她,“恭王妃不用担心,这些我都已经命人准备下了,我还请了辅国公府的王老太君为尔雅做正宾,”

    大家好似都忘记今日及笄的还有上官云珠,

    “我们姐妹二人谢过大公主,”

    上官尔雅拉过上官云珠的手行礼,

    上官云珠皮笑肉不笑地敷衍着,

    大公主也不甚介意,她让身边跟着的太监把东西捧进院子,

    李氏见事已至此也不能再出言反对,否则那就是抗旨不尊了,

    及笄礼是个严肃的事,需要提前在正堂东边搭建场地,可是事情匆忙只能从简,

    上官尔雅和上官云珠都被领进屋内换釆衣,众人在屋中落座,

    趁着众人未注意,上官之桃走到季苍子的身后,似笑非笑道:“我以为殿下忙着去争夺太子之位,沒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莫非那个人的及笄礼比太子之位还重要,”

    季苍子头也沒回,清冷道:“孰轻孰重都与你无关,而这其中的道理以冰洁郡主的智慧是无法理解的,”

    “呵呵……”上官之桃冷笑,“可是等国丧期一过,上官尔雅就要嫁给宁磊了,”

    季苍子呼吸停滞,终于肯赏给上官之桃一个正眼,

    今日的上官之桃有些不同,不说性子变了不说,好像连形容都有些消瘦,眼中带着看不透的迷离,多了以往不存在的妩媚,

    上官之桃忽然娇柔笑着倾身,低低道:“殿下,那不过是副空皮囊,就算被你得到了上官尔雅又如何,你无法征服她的心,我想殿下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如今的身份要什么女子沒有,”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來指手画脚,”季苍子不喜欢废话,

    上官之桃不依不挠道:“之前殿下不是说要和我合作,”

    季苍子看着上官之桃莫名地打了个寒噤,不发一言等她继续说下去,

    上官之桃有些难受起來,喘着粗气飞快道:“我们继续合作,我可以帮殿下当上太子……”

    她好似受在受着一种折磨,不停地咽口水,

    季苍子沉着脸问:“那你要什么,”

    上官之桃见他答应,并沒有露出喜悦,反而咬牙切齿地说:“我……我……”

    她很是迟疑,猛地一闭眼道:“我要做太子妃,成为最高贵的女人,”

    “……”

    上官之桃说完,也不等季苍子回答,转头就跑,

    这时上官尔雅和上官云珠二人从耳房走出,季苍子暂时也不想过多追究此事,

    且说上官之桃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见到欢喜坐在梳妆镜前,厉声喊道:“给我,给我,”

    欢喜沒回头,端看着铜镜,

    上官之桃往前一看,那赫然是自己的脸,

    她已经顾不上许多,一把打翻镜子,尖叫:“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快给我药,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上官之桃现在连死都不怕,可是她受不了那药的折磨,

    她完全无法用语言來形容那种感觉,又痛又痒,像是有虫子在血液里爬动,又好似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地吸她的血,从头到脚无处不在,

    每日上官之桃都觉得如置云端,活得浑浑噩噩,只要用那种药就根本停不下來,不用就会难受,

    “你乖,”

    欢喜从匣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随意地扔到地上,上官之桃立即扑过去捡起來,用力地闻,

    那香气瞬间飘满整个屋子,

    上官之桃还舍不得立即用,只想靠着吸两下缓解痛楚,

    欢喜笑着起身摸了摸半跪在地上的上官之桃,“你用就是了,不必觉得浪费,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做事,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

    “欢喜……”上官之桃痛楚难当,可是沒有一丝力气反抗,连硬气地还嘴都做不到,

    她暗自流下眼泪,“你为什么要害我,”

    “是我害你的吗,明明是你求着我拿药,如果你够本事就戒了它,但是做不到,那就认命吧,”

    上官之桃仰头看着欢喜,原來看自己的脸是这样的感觉,她有些明白上官尔雅的心情,

    她想去撕烂欢喜的脸,可是根本沒有力气,只能搭了着脑袋不再说话,

    欢喜很满意上官之桃的态度,微笑着走出房间,院子里的丫鬟见状上前纷纷行礼,“冰洁郡主,”

    她心中更是得意,

    就算聪明如上官尔雅察觉出不对劲也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她的事,上官尔雅一定不会追究,

    而她跟着上官之桃这些年,早就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就是李氏也分辨不出來,

    欢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从被贩卖來的舞女,到一个唯命是从的丫鬟,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头了,

    当她走进前院的正堂内,上官尔雅和上官云珠正坐向东方,

    正宾王老太君走到她二人中间,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完,她分别为上官尔雅和上官云珠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身为赞者的大公主象征性地为她二人正笄,

    上官尔雅与上官云珠起身,向四周行礼,

    易容成上官之桃的欢喜笑着作揖祝贺,当她和上官尔雅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上官尔雅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然后面若平湖地转身回耳房,

    她的心中一派清明,那绝对不是上官之桃的眼睛,

    上官尔雅会易容术,一个人易容再成功也不会改变眼睛,那就是破绽,

    那是……欢喜,

    想到这一点,上官尔雅心中的警铃大作,原來欢喜的目的是代替上官之桃,可是她为什么会易容术,

    不行,必须找机会问问季熙年,

    “姐姐,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上官云珠忽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來妹妹帮你分担,”

    上官尔雅淡然一笑,“妹妹你想太多了,等过了国丧期就该忙婚事,妹妹还是想想怎么为人妇吧,”

    上官云珠脸上阵阵发白,她绝对不会嫁给宁磊的,

    等过了今日,她一定找机会翻身,

    毕竟这也是人生中的大日子,上官云珠沉默地换了身素衣襦裙,就和上官尔雅再次走到正堂,面向父母行第一拜,以表养育之恩,

    上官乐笑吟吟地虚抬手,“好,为父很欣慰,以后你们就是大人了,”

    旁边的李氏心中冷笑了声,面上一派和气道:“母亲为你们高兴,就是以后出府你们亲姐妹也在一处,记得要相亲相爱才是,”

    上官乐对这话很不喜,觉得李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李氏却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观礼,

    到二加时,王老太君念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等大公主正了发钗,她二人再次回耳房换上曲裾深衣,

    然后走到正堂向正宾行礼,以示对长辈的尊重,

    王老太君很是感慨道:“好,老身今日能做尔雅郡主的正宾,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上官尔雅颇有默契地只是笑笑,虽然宁尘君沒來,但是她已经得知他的病已经好了,王老太君实在值得高兴,

    以王老太君德高望重的身份,能为上官尔雅做正宾足以证明对她的感激之情,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三加时,大公主为上官尔雅摘取发钗,等待多时的小太监把盖着红布的托盘端过來,

    上官尔雅的目光正直射向对面的小太监,她的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

    好像在说:王爷你这扮相不错,

    扮成小太监的季熙年完全看懂她在说什么,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他目光略带嗔怪,示意她看向王老天君从盘子里拿出的钗冠,

    当众人看到王老太君手中的钗冠时,立即发出一声赞叹,

    那赞叹中除了惊艳外,更多的是羡慕,

    李氏忍不住道:“这……太贵重了,怕是尔雅带不得,”

    上官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女儿的及笄礼你胡闹什么,”

    “这是皇上赏赐的,恭王妃要是有什么意见我可以帮你转达,”大公主懒懒道,

    李氏立即噤声,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那支金丝牡丹流苏钗冠,这一看就是宫廷制造的手艺,只怕世上独一无二,

    这让见识大世面的李氏都忍不住眼红,更不要说早就恨得牙痒痒的上官云珠,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向上官尔雅时,根本沒人注意到她脸上的恨,

    上官尔雅带的就是金丝牡丹钗冠,而她就要带李氏准备的鎏金发钗,

    太可笑了,

    明明是长相相同,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

    她上官尔雅到底有什么好,

    从小到大上官尔雅都压自己一头,她永远就像是个绿叶配角,永远衬托着上官尔雅,

    她不服,

    上官云珠垂着头,瞪红了双眼才压下泛起的眼泪,

    这一切都怪生了自己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多耻辱,

    就让她和她疼爱的上官尔雅一起下地狱吧,

    上官尔雅根本沒心思管上官云珠的心境,她只看到对面的小太监一脸得意地冲自己笑,

    季熙年分明是在炫耀他的大礼多么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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