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可有什么法子?”曹满转过头来看向王澈问道。

    “我倒是觉得,若是合适的话,可以编入县衙之中,让元让对他们加以训练,为我们所用,反正也是如他们所说,以往在王福手底下做事,多多少少有些无奈在里头,若是归了县衙管辖,往后还是要为这顿丘县的百姓出工出力的,算是弥补以往的过错,而且,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妙才手底下的人去做吧,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无妨。”王澈说道:“可别忘了接下来的事。”

    曹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王福是除去了,若是善后的工作做不好,难免有些前功尽弃的意味。

    夏侯惇带的援兵,终归是要离开顿丘县的,所以收编了这些人,让夏侯惇严加训练,还是可行的。

    “如此的话,就这般决定了。”曹满说道:“妙才,一会儿你挑几个人,带着他们去元让那边。”

    “诺!”夏侯渊拱手应声道。

    “走,咱们去粮仓和地窖看看。”曹满说道。

    王澈点了点头,粮仓和地窖,这才是重头戏,带着典韦还有几个护卫,曹满先是去了王家的粮仓。

    粮仓有两处,一处是存放新粮的,一处是存放旧粮的,从粮仓里粮食的数量来看,这王福着实可恶,盘剥了百姓的税款粮食,往洛阳那边运送的,却是连正常的税款的十分之三四都不到,其余的却都是被他给私吞了,在洛阳有蹇硕的庇佑,再加上府上的主簿做些假账给朝廷的官员看,如此欺上瞒下,损了朝廷和百姓,富了自己。

    看到了丰实的粮仓之后,曹满留下了几个人,分别看管两处粮仓,自己和王澈则是带着典韦去了府上后院儿的书房。

    王福的这些账本资料,应该都放在书房之中,不是书房,就是他的卧房了,反正现在整个宅邸都被曹满的人给控制住了,慢慢看,不着急,王福的那些家眷,现如今也都搬到一处院子之中住着了,除却那院子,府上的其它地方,在曹满的人的看守下,是不能去的,这当中就包括书房。

    书房的重要性,谁都知道,因此一拿下这处宅子的时候,夏侯渊就让人去把守看管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典韦在书房外头守着,曹满和王澈则是进了书房。

    书房的模样还是保持着原样,保持着王福最后一次离开的模样,王福府上的书房,曹满一次都没有来过,但是人的习惯大致相同,重要的东西一般都存放在书房,因为书房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比自己卧室更加私密的存在,不管是王福也好,曹满也好,又或者是曹家也好。

    王福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曹满,会在有一天,直接要了他的命,对于曹满,他也没有多少防范,重要的东西,搁置在书房之中,也并不隐蔽,随便找找,就找到了。

    是账本,翻看了一下账本,账本上记录的都是百姓上缴的税款,而后他截留了多少,上缴了朝廷多少,给蹇硕送了多少礼,一笔笔账目,清清楚楚,当然,还有一本主簿做出来的假账,是糊弄朝廷官员用的。

    “这王福准备的还真是周全,也难怪朝廷不查他,除却有蹇硕做后台之外,这假账做的水准还真是高。”王澈翻看着这本假账,真正的账本在曹满手中。

    “难以想像,这顿丘县的百姓在王福的祸害之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一过就是这么多年。”曹满说道。

    这两个月以来,为了迷惑王福,曹满鲜少出县衙,外面的情况,大多都是王澈出门回来之后与她说的,从旁人口中得知,哪儿有自己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这两天,曹满算是见到了。

    因为祭祀的缘故,曹满也有借口在顿丘县四处转悠一番了,也不怕引起王福的注意了,毕竟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王福早就打消了对曹满的怀疑,那个时候夏侯渊和夏侯惇也要从外面回来了,因此曹满是不怕的。

    “王福有钱有权,自然能在这顿丘县为所欲为,别说是在顿丘了,就是在司隶境内,也有大把的人敢这么做,天子管吗?不管。”王澈说道:“所以也无需大惊小怪了。”

    以往只是从史书的记载上知道,东汉末年,是多么黑暗的一个年代,现如今自己亲身经历,可比史书上看到的,深刻的多,同时,王澈也更加坚信,大汉朝,没得救了,不破不立,王澈也没想着选择救大汉朝这一条路。

    都已经烂成这样了,怎么救?还救得过来吗?顿丘县,一个小地方,一个小小的县丞,家里的粮食都堆满了粮仓,铜钱堆满了地窖,从账目上看,王福的家产,仅仅是铜钱,便有千万,也难怪乎拿出两百万钱,一点儿都不见王福心痛,这两百万钱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一两年的功夫,就能从百姓身上再剥削回来。

    一个县丞都如此,别的地方呢?县令、太守、刺史,地方上的要员,地方上的富户豪强!

    当初从黄县一路到洛阳,王澈看到过不少景象,好的、坏的,总而言之,反正是坏的比好的多,毕竟那时候刚刚发完了大水。

    大水之后地方的官府在做什么?为了吃口饭,王澈也不是没有排队喝过官府放出来的救济的粥,朝廷已经拨调了粮食,但是粥棚里的粥,跟水有什么区别?粮食呢?

    王澈也不算是最惨的,比排队喝救济粥更惨的,王澈在路上也不是没有见过,因此,王澈对大汉朝廷,对大汉官员,心中大多的感怀就只有两个字,失望。

    虽说做官的不能一棒子都打死,但是这种大环境之下,那些清流,若是能力挽狂澜,早就出手了,但是呢?并没有,他们没那能耐,只能在这种条件之下苟且,不苟且,身家性命就得搭进去,不要以为皇帝圣明到哪儿去,这天下如此,也并非全是宦官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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