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被秦风打了之后,整个人就不好了,近乎于发疯。

    从他老子手里,生拿硬要了一大笔钱,尽数散给了他能找到的,所以道上的混子。对每个人也没有别的话,就是一件事,把这个秦风抓到。

    就在这暴风雨呼啸而至的时候,秦风却突然又像之前一个月一样,失踪了。

    这一次的失踪,让丁磊彻彻底底的抓狂了。

    每天,丁磊都会亲自在秦风常去的地方盯梢,当然,这一次带足了人马。可是就算这样,也依然堵不到人。逼急了丁磊连秦风的同学也不放过,几乎做到了一一盘问,得到的答案却都一样,就是不知道。不是秦风有多好的人缘,是大家真的不知道。

    丁磊每天就在路边站着或者蹲着,抽着烟,抓头发。他百思不得其解啊,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熟,整个人都瘦了,做到了真真正正的皮包骨头。他不明白,这么一个横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夹胳膊根忍了?不出来了?还是有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字号,把这小子给保住了?

    又是一天无用功,丁磊带着弟兄去撸串吃宵夜,嘴里骂骂咧咧的很难听。这些天他可把从他老子那拿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可这报仇计划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吃着串喝闷酒,也想越来气,自己堂堂一个道上的人物,也是出来混名号的,怎么就被秦风这小子给坏了呢?

    “咣!”

    一撒狠把一个酒瓶子就摔在了地上。

    酒瓶子碎成一地的玻璃碴,丁磊这火就更盛了,破口大骂,爹娘亲祖宗都拽出来了。周围这群要么是小弟,要么是拿了钱的,谁也不起来触这个霉头,都闷头不吱声。

    一个小弟在旁边一张桌坐着,几次想起身,身边一个人都拦着他。

    “你有病啊,这会儿正骂街呢你要站起来说话?”

    拦了几次,这个小弟都是坐着来回的纠结,又猛地喝了一口酒,站了起来

    “老大……”一站起来,丁磊就看了过来,和丁磊凶神恶煞的眼神一接触,刚才那口酒劲,烟消云散了,话都不敢说了。

    “有屁就放,老子正在这训话呢,你拦我干啥!”

    “秦风没找到……”

    “我特么用你提醒我啊!”丁磊说着就把手里的烤串冲那个小弟扔了过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弟猫腰一躲,直接蹲在了地上,拿手护着头,嘴里赶进喊“可是西街的兄弟们说,那小子好像总去那边一个小铺。”

    “啥?接着说!”

    “秦风那小子有一个常去的小店,他们说有时候秦风在那一坐能坐一下午,跟那个店主关系挺亲密的,店主就是一老头。”

    丁磊听了,想了想,杂货店老头?能有什么能耐?眼睛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冲那个小弟扔过去。

    “算你小子机灵。”

    接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站了起来,冲着其他几桌,高声喊道:“今晚各位兄弟吃好喝好,明天咱们一块过去瞧瞧。”

    其余几桌也是纷纷喊好,这段时间真把大家折腾坏了,都想有个结果,好好歇歇,这一听有了目标了,那就好办了,这就比大海捞针强啊。

    当晚大家也没有多热闹,没多一会局子也就散了,第二天,丁磊快中午了才把人聚齐,一行人在西街一个小弟的带路下,直奔老杨的杂货铺。

    见到老杨第一眼,丁磊的心里就开始打鼓。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老头身上,有一种气势,一种让人很难受的气势。

    丁磊也算是出来混的久的了,这几年下来,他就记得一个人,这个人曾给他这种感觉。那还是他刚出道,十几个人又是铁棍又是木把的,围追一个对立面的黑道头头,丁磊那会就是站在圈外壮声势的,亲眼看见那个头头从旁边的西瓜摊抢了一把西瓜刀,手起刀落不眨眼,一连砍翻好几个。最后是力气用尽,才倒在地上,被人制伏的。

    可是就到最后一刻,那个头头身上那股劲儿,那个气势,都没有减少分毫。

    也是那次的经历,让他对这个“道上”的感觉,分外的喜欢,感觉刺激急了,那种刀口舔血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也是从哪之后,丁磊就没怕过谁,嚣张跋扈,一路狂到今天。甚至偶尔还会当着小弟的面,自顾自的说上一句“现在的人啊,怂,连杀人都不敢了。”接着深吸一口烟。

    小弟也不知道,其实丁磊也没杀过人,他就是见过杀人的。

    可这次,面对老杨,丁磊有点发怵了。

    人呢,就是这样,恐惧到了极致,就是愤怒,要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使出来,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才能给自己一丝丝的心理安慰,让自己不再害怕。丁磊现在就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不断地告诉自己,眼前的臭老头,就是个开杂货铺的。

    “老头,就是你认识秦风啊?”丁磊一梗脖子,用鼻子看人,下巴尖正对着老杨。

    老杨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一动没动,眼皮都没抬,右手的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点着节奏,柜台上放了个旧收音机,正放《淮河营》。

    “淮南王他把令传下,分作三班去见他,分明是先把虎威诈,不由得我等笑哈哈。”

    丁磊这回儿真是火啊,一伸手就把收音机拿了起来,嘭的一下摔在地上。收音机就是信号不太好了,可是断断续续的还有唱段

    “此时间……不……可闹笑话,胡言……乱……语怎瞒……咱……”

    丁磊这叫一个气啊,又用脚踩了上去,眼睛看着老杨都能喷出火来

    “老东西!你爹在这问你话……”

    丁磊这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条残影闪过,下一秒,就觉得好像有人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头!接着这只手就那么一用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听话,顺着这个手劲就低头,脑袋找柜台,砰的一声就砸上了。嗡的一下整个人就晕了,直不起腰来,。就觉得站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被身边的小弟给扶住了。

    丁磊一伸手揉自己的脸,就觉得热热乎乎的,伸手一看

    “血!”身旁的小弟一声惊呼!

    丁磊就觉得自己这鼻子疼的厉害,哗哗的流血,还没明白过味来,就看老杨已经把自己的收音机捡了起来,正在那擦灰呢。

    丁磊这回儿就顾不上自己鼻子出血了,一挣身子,挺直了腰板,还要张嘴骂街

    “你爹我今……“

    还是一道人影,丁磊这话还没说五个字,就觉得劲风扑面,一个嘴巴抽在了自己脸上,都打转圈了!丁磊原地转了一圈站稳了脚跟,才想起来捂脸,一边揉一边喊:

    “就是这个老头!他和秦风的套路一样!给我上啊!老东西,你爹我今天弄死你!“

    老杨背着手,脸上没有表情

    “爹?小瘪三,今天就是你爷爷来了,也得给我恭恭敬敬的。小门户真是没规矩啊,也罢,我今天,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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