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报的文章作者署名是匿名,所谓匿名,就是大爷骂了你又能怎么样?

    不过从行文来看,此次的骂人劲儿,远在那张芳之上,整篇文章基本是骂的。

    文章中一共骂了两件事,一件是柳乘风弹压民变,**人怨,这是皇帝包庇他的结果,而且锦衣卫亲军历来跋娄,又述说了历来锦衣卫种种的恶行,最后说,若是陛下再不裁撤亲军,严惩柳乘风人等,迟早会成为商纣夏桀一样的君主。

    也不知道是写这文章的人抽了什么风,还是来了什么兴致,骂了亲军,骂了锦衣卫,顺道儿骂了皇帝之后,他的笔锋又是一转,又开始琢磨起皇子的问题了,文章中说,陛下子嗣稀薄,唯有太子一人,既然有太子,这就说明皇上还是有生育能力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问题出在宫中只有一个皇后身上,因而建议皇上广纳后妃,充实后宫,再诞龙子,以延续天家血脉。

    不过文章自然不只是说这些,以至说,陛下要充实后宫,只怕没有这般容易。以老夫观之,陛下这么久没有纳嫔妃,不是因为龙体不康,应当是张皇后善妒的缘故,昔年有隋文帝妻子独孤皇后,也是这般善妒,以至要隋文帝杨坚发誓不能亲近自己以外别的宫女嫔妃,更不能和别的女人生下一子半女。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与隋文帝一样,有这样的难言之隐?若是如此,皇后的德行就实在太坏了,那干脆废黜张皇后,另觅贤良贵人为后,以清后宫。

    朱估樘的脸sè,已经坏到了极点,以至感觉xiong口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他捂住了xiong,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文章简直就是放纵,骂亲军他无话可说,骂柳乘风他能包容,就是骂自己,他也能尽量表现出旷达的态度。

    而这篇文章,却是骂到了皇后头上,皇后善妒,那么自己岂不成了妻管严?从某种意义来说朱估樘宁愿被人骂作是识人不明、亲近小

    人,也不愿意被人栽个妻管严的名声,终究朱估樘是男人,男人有自尊1心。

    更何况他和张皇后是患难之交,一对恩爱夫妻!两人每天必定是同起同卧,读诗作画,听琴观舞,谈古论今,照夕与共。如今张皇后被人污蔑成了独孤皇后那样的妒fu这还了得?

    至于后头要废黜皇后,另立贤后之类的话,更是胆大到了极点,皇后是什么?国母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是一个书生说废就废?今**说废皇后就废皇后明日说朕昏庸,岂不是连朕也一并废黜了?

    “这个人,好大的胆子!”朱估樘的脸sè已然骤变,将这报纸抛下丹陛,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这是谁写的文章?简直大逆不道,这也是臣子应该说的话吗?”

    文武百官又惊又骇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份报纸竟然惹来了朱估樘的滔天大怒,所有人全部拜倒,纷纷道:“臣万死!”朱估樘道:“皇后与朕如鱼似水,相敬如宾,却有人妄自揣测,这件事要彻查!”

    所有人都不由惊了一下,心里说,原来这报纸与皇后有牵连,那报纸落在丹陛之下,有些人不由瞄了那报纸一眼模糊看到里头的几句话,也不由吓得打了个冷战。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是宽厚可是再宽厚,也不是没有逆鳞的。皇上的逆鳞就是皇后和他的一对儿女,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骂到张皇后的身上去,这不是找死吗?

    朱估樘开始不安了,他从御椅上站起来,在这丹陛之上,负着手来回踱步,脸上的怒容更胜,哆嗦着嘴皮子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为何要这般揣测宫中……这个人……该死……该死……”

    在这殿外,一个小太监听了里头的动静,已是飞快地朝坤宁宫跑去。

    坤宁宫里,已是摆了一桌御膳,朱估樘用膳与历代先祖们不同,平时都是在坤宁宫中进用,只是今日午朝还没有结束,张皇后只能继续等着,眼看时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已到了未时三刻,张皇后已显得有些焦躁了。

    “大正午的,就是要朝议,也该进了午膳才是,现在喋喋不休的,眼看晌午都要过了,却还是滴水未进,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悄然埋怨了几句,集皇后的脸sè之中又显lu出了几分疼惜。

    倒是坐在榻上的那叫朵朵的少女撑着下巴道:“母后,你又谈论了。”张皇后道:“不谈论成吗?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将来身体垮了,可怎生是好。”

    朵朵道:“母后不是已经请人去那边看看什么时候能结束朝议了吗?且等着就是,待会儿就会有人报答的,倒是我”朵朵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这般的jiāo弱,却还要陪着母后等父皇来用膳,快要饿死了。”

    朵朵蹙着眉,捂着肚子,一副真要饿死的样子。

    张皇后不由失笑,道:“你先吃点糕点填些肚子。”又看这桌上的膳食已经冷了,便吩咐人道:“去,将膳食再热一热。”几个宫人便各自端了膳食下去。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慢慢进来,道:“娘娘,不好了。”张皇后骇了一跳,还以为朱估樘出了什么事,连忙道:“出子什么事?”小太监好不容易缓过了气,道:“娘娘,陛下龙颜大怒了。”朵朵不由问:“这又是为什荆”

    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张皇后一眼,不敢说。

    张皇后沉了脸:“你快说。”

    小太监这才连忙道:“好像是有人在报纸里刊载了一篇文章,说娘娘是妒fu,和独孤皇后一样,还有……还有……”张皇后的脑子懵了,她出身平凡,父亲只是一个国子监监生,家教甚严,三从四德之类的教导早已深埋在她的心里,可是今日却有人说她是妒fu,妒fu是什么?妒fu在女四书里,就是没有廉耻的fu人,这样说,和骂张皇后红杏出墙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荒,

    荒唐!”张皇后抿着红chun,不由低斥一声,可是整个人像是力气全部抽离了一样,想到那妒fu二字,便如锥子一样剜了她的心口,她两眼一黑,身躯便软了下去。

    “母后……”

    “娘娘……”

    ………………………………………………………………………………,

    丹陛之上,朱估樘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丹陛上来回踱步,一时之间,竟有几分惊慌失措。

    而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丝毫没有规矩地冲入殿中来,两边的文武百官都跪得不敢抬头,这时候发觉动静,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小

    太监已如一阵风般上了丹陛。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朱估樘怒道:“又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道:“娘娘昏厥过去了。”

    “啊”朱估樘向后连退两步,整个人跌坐在御椅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快,快,叫御医,对了,对了”朱估樘的眼睛落在了柳乘风的身上,随即道:“案子已经定夺了吗?你们若是没有定夺,那就让朕来定夺。”

    他这时快刀斩乱麻,语速极快,直截了当地道:“人证物证俱在,迎春坊有乱民煽动,妄图滋事谋反,构陷亲军,柳乘风身为亲军百户,率队弹压,有功,也有过,及时弹压民变,这是功,杀人盈野,这是过,功过相抵,从现在起,官复原职吧。谁有异议?”满朝文武其实早就预想到柳乘风无罪,只是谁都不敢说,现在陛下既然说出来,他们当然附和一声:“陛下圣明。”只是萧敬的脸sè却是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到现在还没有闹明白,为什么陛下突然之间肯为柳乘风开脱了?

    莫非是那份报纸?

    萧敬不由又冷冷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想着,这次不能将此人铲除,只怕往后更难了!萧敬正是想着,那冷冷的眼神中又参杂着不敢之sè!

    这时朱估樘又道:“至于这什么清风报的文章,简直是妖言huo众,胡说八道,他说亲军不法,要裁撤亲军,哼,这亲军是太祖年间就建立起来的,是祖宗的制度,祖制不可轻废。又大言不惭说柳乘风有罪,

    写文章之人可谓无耻之尤,朝廷命官有没有罪,自有朝廷定夺,岂容他一介书生信口雌黄?更说皇后乃是妒fu”朱估樘的脸上已生出了杀机,厉声道:“这样的人,竟然也读过书?既然读过书,莫非就不知道礼法吗?擅自揣测内宫,诽谤国母,简直罪无可赦,查,查出是谁写的,这样品行败坏之人可谓恶劣之极,若是有功名,就革了他的功名。”………………………………………………………………………………

    大家知道为什么朱估樘做出这个决定了没有?哈哈〖答〗案马上揭晓,就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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