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的骗术,哪是什么法术。”刘修不屑一顾的连连摇头,把天狼搞得稀里糊涂,连刘修是汉人使者都忘了,一个劲的追问太平道的事。刘修此刻是大肆诋毁太平道,把张角说得不堪之极,什么骗人妻女,诈人钱财,拐卖孩子,男女乱交,凡是想得到的罪名都往张角的身上堆。天狼听得眉毛耸动,将信将疑。

    “大帅要是不信,我也会一点所谓的法术,不妨请大帅比较一下。”刘修顺水推舟的说道。

    “你也会法术?”天狼疑惑的看着刘修。

    “会不会,大帅看看不就知道了。”刘修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势。他虽然不是道门中人,可是和道门中人交往甚密,卢夫人传教的场景他也不是看过一次两次,装神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天狼看了他这架势,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坐正了,用力的闭紧嘴唇,屏住呼吸,脸色也有些发白,仿佛上刑场似的。刘修看了看四周,伸手取过天狼面前的酒碗,又对旁边的武士说道:“借支羽箭一用。”

    那武士犹豫了,把目光投向天狼。天狼也皱起眉头,生怕刘修用这羽箭做武器,可是一摸自己身上的重甲,又坦然了。“给他。”

    武士抽出一支羽箭递给刘修,刘修接在手中,拔掉了箭头,把箭杆拍成筷子长短,在酒碗上敲了两下,试了试声。天狼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庞德看在眼中,却有些不解。他们都没有带武器,现在好容易弄到一支箭,怎么还把箭头去了,难道用这一尺长的箭杆杀人?

    刘修也不看他们,闭目细听天狼的心跳,渐渐的把握住了他的节奏,按照卢夫人和王稚他们研究出来的手法,轻轻一敲。

    “笃”的一声,天狼只觉得自己心猛的一跳,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他吃了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刘修又轻轻的敲了一下,这下子他的心就像被人猛揍了一拳似的,疼得他叫出了声。旁边的武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刘修也停了下来,关切的看着他:“大帅,你没事吧?”

    天狼痛苦的摆摆手:“别敲了,别敲了,老子难受。”

    刘修暗自叫了一声好,他刚才从天狼的心跳声就听出来天狼现在非常紧张,心跳已经过快,想必是当时被张角的那个弟子折磨得不轻,都有后遗症了。正如绷得太紧的弦,只要一点点拨动,就足以让他产生强烈的反应。他两次都敲在那个点上,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响,但木碗的声音沉闷,只要手法运用得好,比尖啸声伤害更大。

    “张角的人,就是这个法术吧?”刘修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对天狼说。

    “是的,是的,不过他是念咒,不像你这么敲。”天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说了,这只是骗术,不是法术。”刘修扔了木碗和箭杆,整理了一下衣摆,“大帅如果想看真正的法术,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法术不能轻示于人,请大帅斥退左右。”

    天狼疑惑的打量了他片刻,生怕他对自己不利,迟疑着不敢答应。

    “也不用走得太远,让他们出了大帐就行。”刘修摊开双手,微笑地看着天狼:“难道大帅全副武装,还怕我一个赤手空拳的人不成?”

    天狼尴尬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庞德对刘修的武技很有信心,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看了刘修一眼,便一起退了出去。

    “大帅,请留意。”刘修虽然不会说羌语,但是他的手势却提醒天狼注意,等天狼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将拇指轻轻的摸上了指环。

    帐中突然大放光明,在天狼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片广阔的草原,草原在空中浮动,越来越近,慢慢的,一个穿着短衣的披发羌人出现在天狼面前,他转过头,平静的看着天狼,微微一笑。草原忽然一转,就像天狼转头看一样,面前出现一个披发女子,她慢慢的撩开披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被割去了鼻子的脸。

    她笑得很温柔,可是那张脸却显得非常狰狞,慈爱和恐惧在这张脸上混合在一起。

    天狼突然大叫一声,扑倒在地,连连叩头。外面的武士涌了进来,纷纷抽出武器对准刘修,庞德大惊,冲到刘修面前,张开双臂护住他,大吼道:“将军,快走!”

    刘修脑门顿时全是黑线,这娃勇猛是勇猛,可是经验太缺乏了,没有一点敌后工作的素质。

    “将军?”伏在地上的天狼吃了一惊,慢慢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刘修:“你是……刘修?”

    庞德这才发现自己闯祸了,脸色顿时煞白,一颗颗汗珠从脑门上滴了下来。

    事已至此,乱也无益。刘修反而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不错,我正是大汉卫将军刘修。”

    天狼吓了一跳,敏捷的翻身跃起,向后退了一步,顺手摸到了腰间的战刀。那些武士们更是惊骇莫名,不用天狼吩咐,纷纷围了过来,刹那间把刘修围得死死的,刀都快指到了庞德的鼻尖。庞德汗如雨下,面无人色,却死死的护在刘修面前,不肯退让半步。

    刘修皱了皱眉头,镇静从容的扫了如临大敌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天狼的脸上,天狼双手握刀,但眼中惊色却非常明显,一看到刘修看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两个亲卫的背后。

    “号称羌人勇士的天狼,原来还怕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刘修轻笑了一声,慢慢拿起天狼掉在地上的木碗,向那个软作一团的羌女伸了过去:“烦劳,能帮我倒碗酒吗?”

    那羌女看着他,手脚发颤,哪里还能动分毫。

    庞德最先冷静下来,他迈步上前,提起地上的酒壶,给刘修斟了一碗酒。刘修浅浅的呷了一口,点头赞了一声:“想不到你们羌人也能酿出这样的美酒来,不错不错。”

    一直盯着他看的天狼也慢慢冷静下来,挥了挥手,示意亲卫们向后退两步。他走到刘修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你到老子……我的营地里来干甚?”

    刘修放下酒碗,顿了片刻,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来救你!”

    庞德立刻翻译了过去。

    “救我?”天狼冷笑一声,一脸的怀疑。

    “是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又何必到这里来见你。”刘修慢慢的站了起来,背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一个个面露恐惧的羌人,缓缓转了一圈,这才重新走到天狼面前,轻轻的蹙起眉头:“你知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天狼的眼中闪过疑惑之色,咕咙了几句什么,那些羌人一听,“哗啦“一下全把头扭了过去,那眼神好象看到了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充满了狂喜和不敢相信。

    天狼吓了一跳,又嚅嚅了几句,那些羌人又呼啦一下,扭头看着刘修。刘修不解,庞德凑在他耳边说道:“天狼说你刚才的法术让他看到了羌人的始祖爰剑和无鼻女。”

    刘修点了点头,露出老神在在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给自己加油。他在此之前也不是什么准备也没有,虽然不如像对付鲜卑人那样写过《东胡志》,但和傅燮闲聊时,也问到了羌人的来历。羌人始祖中的女人是个受过劓刑的奴隶,便是傅燮告诉他的。只可惜傅燮不懂羌语,要不然他让那两个“始祖”吼天狼几句,保证他现在就趴在地上求收养。

    庞德不解的看着刘修,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刘修还能笑出来,实在是太神奇了。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卫将军啊,你看人家这气势,不愧是杀了檀石槐的不世名将啊。

    刘修此刻没心情注意庞德如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他貌似平静,其实内衣全被汗浸湿了。他也是人,面对这么多把刀,不怕才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这可不是菜刀,而且不止一把,是十几把。

    他只是知道怕也没用,所以才撒开了装而已。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刘修不给天狼考虑的时间,单刀直入,目光渐渐的变冷,突然喝了一声:“还不把刀收起来,当老子没脾气,不会杀人?”

    庞德心领神会,同样声色俱厉的翻译了过去。天狼和众羌人一听,讪讪的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收起了刀。刘修不会杀人?谁信啊。这个年轻的汉人将军可是个杀神,连檀石槐那样的传奇人物都被他砍死了,区区一个天狼算个屁,他们丝毫不怀疑,只要刘修发了火,哪怕手里没刀,也能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人的名,树的影,这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

    天狼喝退了亲卫,扔了武器,跪伏在刘修面前,老老实实的要求再施展一下法术,让他好好瞻仰一下先祖的尊容。他还向刘修请示,能不能让几个亲信一起来拜一拜。

    刘修答应了,天狼大喜,很快叫来了几个一看就知道是部落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诚惶诚恐的拜在刘修面前,再次观看了爰剑夫妇的模样,当那两个人凭空出现在大帐里,慈爱的看着他们时,这些羌人全睁大了眼珠子,让刘修非常担心会有某个眼珠子滚下来。

    等那团光散去,大帐里恢复了平静,羌人们互相看看,嘀咕了几句,然后以天狼为首,同时拜在刘修面前,大声喊着什么。刘修听不懂,把庞德叫了进来,庞德在外面已经听见了,不用刘修吩咐,就抑制不住兴奋的说道:“将军,他们要投降。”

    刘修虽然已经预计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差点瘫在地上。他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从狂喜中平静下来,上前一一扶起天狼他们,软语安慰了几句。他对天狼说,你是天狼星,在我们汉人的心里,你就是井木犴,南方朱雀七宿的第一宿。我的战旗就是朱雀,你天生就是我的部下,我的第一神将啊。

    天狼这时才想起来天狼星的事,胆战心惊的说道:“将军,天狼星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刘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天狼遇到了朱雀,当然要归位了。归位了,就不会再出现了。”

    天狼如梦初醒,口称主人,连连叩头,激动得就像是一个人战斗了多年的地下工作者终于又找到了组织一样,恨不得要亲刘修的脚。

    刘修随即对他们许诺,平定凉州之后,我一定为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的地方,安排好的官员,保证你们再也不会受到欺压,能够幸福而平静的生活,如果受了灾,我会赈济你们,不会让你们忍冻挨饿。

    天狼等人无不欣喜若狂,再次拜谢,拍着胸口允诺一定听从卫将军派遣,再也不听张角那些骗术蛊惑。为了表示诚意,天狼亲自把刘修送出大营,又让人送了几十只牛羊到刘修的营地,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发誓,明天一早就召集所有的部属向刘修投降。

    出了崖门,刘修坐在马背上,这才长长的出一口气,夜风一吹,浑身冰凉。他知道天狼等人还在身后看着他,不敢露出任何异样,强作镇定的回头对天狼挥了挥手,然后对庞德说:“令明,我们回去!”

    “喏。”庞德兴奋的应了一声,很自觉的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走出大概几百步远,王稚从黑暗中飞跃而出,轻盈的落在庞德的马背上,三人一起向大营走去。

    天狼看到了王稚的身影,突然想起了那个斥候的话,惊叫一声:“看,那个会飞的人。”随即又开心的笑道:“原来他是主人的侍从,主人真是天神降临啊,连侍从都这么厉害,聂啸要和他对抗,哪能不死呢。”

    荀攸等人正在焦急的等着刘修归来,他们已经注意到了羌人大营的异样,但是凭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当是刘修等人被羌人发现了。等刘修他们回到大营,把情况一说,所有人都又惊又喜,不约而同的拜倒在地,齐呼“将军威武”。

    刘修心情不错,一个急中生智,居然得到了比刺杀天狼更好的结果,这让他非常满意。天狼投降,他凭空可以得到两万羌兵,就算把那些老弱去掉,五千精锐总应该有的。而且羌人笃信鬼神,天狼见过他的“法术”之后,要远比因利益而归附的人更忠诚,将来在凉州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历来平定羌乱最大的问题不是击败,而是无法保持胜果,羌人一旦打败了,就散入山谷之间,汉军不能久驻,他们一撤,羌人又回来了。汉军来回折腾,活生生的被拖死了。

    以羌治羌,也许才是最合适的办法。天狼的归附,让刘修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对尽快的平定凉州羌乱增添了信心。

    第二天,天狼守约的来到刘修的大营,向刘修献上了礼物,正式投降。刘修随即对他所部的两万羌兵进行整顿,把那些老弱和身体不够强壮的男子全部剔除,最后只挑出三千五百多人。

    “你这实力不怎么样啊。”刘修开玩笑的对天狼说:“怪不得一看我就跑。”

    天狼此刻已经换上了汉人的服饰,有些不太习惯,不时的扭一扭身子。听了刘修的话,他笑道:“主人有所不知,我这实力已经是很厉害的了,除了钟羌之外,大概只有参狼羌比我强大,他们大概有五六千兵,如果按照大人这种挑法,他可能还没有我的人多呢。”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羌人乱了三四十年,又是天灾,又是[***],你们汉人损失不小,可是哪有我们羌人损失大。特别是主人的先生……”说到段颎的名字,天狼明显的打了个寒颤:“他前前后后杀掉我们两三万人,抓走了近十万人,牲畜几百万头,我们被他打惨啦。”

    刘修大略知道这些,他从不同渠道了解过段颎的战功,但是大多数人最称道的还是他平东羌,也就是原来在北地、安定一带的先零羌,前后百八十战,斩首三万八千余,耗军费四十四亿,而军士战死不过四百余人,堪称奇迹。他之前破灭西羌的战功被平东羌掩盖了,可是对于天狼这样的人来说,被段颎一直追到赐支河首的那段经历才是刻骨铭心的。

    刘修把这三千多人编为羌军第一营,号天狼,以天狼为校尉,随从征讨,剩下的老弱安置在射虎谷一带,由汉阳郡看护。刘修特地关照范津,这是第一批归降的羌人,你一定要好生照料,千万不能欺负他们,要是逼反了他们,以后再招降羌人就没人信了。如果有本地人想从里面捞点好处,不要手软,给我杀,杀一儆百,绝不留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地当着姜叙的面,姜叙的脸色有些难堪,可是也没说什么。等交待完了之后,刘修让荀攸去找姜叙。见到荀攸,姜叙大概也知道他的来意,强笑了一声:“不知荀军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这一仗能够大获成功,姜君功不可没,卫将军赏罚分明,不会忘了姜君的。”

    姜叙讪讪的干笑了两声。

    “姜君对卫将军熟悉吗?”荀攸故意用闲聊的口气和姜叙说话,以免引起他的抵触。

    “闻说卫将军在并州战功赫赫,一向景仰,这次能随将军出战,实是在叙之荣幸。”姜叙想到刘修仅凭三千人马逼降两万羌人,而且兵不血刃的战绩,倒也心悦诚服。“将军用兵如神,信手拈来,鬼神难明,不愧是段公弟子,我等望尘莫及。”

    “姜君只知道将军用兵高明,却不知道将军最得意的手段不是用兵。”荀攸拱着手,笑盈盈的说道。姜叙吃了一惊,紧张的看着荀攸,最厉害的不是用兵,难道是杀自己人?荀攸将他的紧张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将军最得意的手段,是藏富于民。姜君可知并州的新政乎?”

    姜叙摇了摇头:“略有耳闻,却知之不详,敢请荀军师点拨。”

    荀攸便大致解说了一下刘修在并州的新政,大意无非是刘修和张角不同,他不是铲除豪强,而是与大家一起发展,追求长远利益,也不损害大家的现实利益。他和并州豪强能和平共处,关中已经在推行新政,到了凉州,当然也会这么干。只是将军反感那些为富不仁,没有节制的压迫百姓的人,他认为这样的人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不顾大家的长远利益,是害群之马,对于这样的人,将军是绝不会手软的,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

    姜叙明白了,连忙拱手向荀攸保证,我们姜家一定支持卫将军,不会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来。荀攸哈哈一笑,“久闻天水旧有四姓,姜阎任赵,姜家举足轻重啊,你们支持将军,将军不会忘了你们的。”

    两人相视而笑。

    ……边章匆匆的走进了太守府,气喘吁吁的看着眉头紧锁的王国:“这么急着叫我来,出了什么事?”

    王国指了指案上的军报,示意边章自已看,边章一看王国这神情,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王国向来以有城府著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天他的表现却明显有些失常。他打开军报,只扫了一眼,顿时愣住了:“聂啸战死,天狼投降?”

    王国抽了抽嘴角,也觉得嘴里发苦。前一天刚收到天狼的求援时,他还觉得好笑,觉得天狼徒有其名,两万人被三千人追着打,居然还有脸求援。可是第三天他收到了陇西郡参狼羌送来的急报,说天狼投降了刘修,现在和刘修一起向狄道进发,他这才慌了神。

    天狼投降了?两万人没挡住三千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投降了?这算是怎么个意思,刘修难道是天神下凡,比他先生段颎还厉害,三千人就能横扫凉州?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军报无疑,又怀疑参狼羌是被吓傻了,亲自命人去探,这才知道事情果然严重,刘修已经赶到榆中,正在向允吾急行军。而陇西的参狼羌居然避而不战,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修通过他们的地盘。

    这比打了败仗还让王国心惊肉跳,打了败仗,只是实力不济,只要有更多的人马,就可以扳回来,可是如果从心理上就怕了刘修,那不管有多少人,都不可能取得胜利。

    打仗,最要紧的就是士气,如果胆都被吓破了,还有什么士气可言。

    “这可怎么办?”边章看完之后,脸色煞白,眼神惶急。

    “刘修来势汹汹,我们不能不小心应付。”王国站了起来,在堂上来回转着圈子,“如果不战而走,羌人倒无所谓,他们反正流浪惯了,可是我们怎么办?”他转过头看着边章:“王家、边家,从此就要在凉州消失了。”

    边章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光和四年的春天特别的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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