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七月。

    阳光灿烂,洛阳城一片欢腾,北方传来的捷报让所有人都大大的兴奋了一下。不管朝廷上有什么分歧,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打败了强大的鲜卑人,将不可一世的檀石槐的首级挂在洛阳城门之上,就是大大的吐了一口恶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居然拒绝了大汉的好意,如今被我大汉斩首示众,也算是个报应。

    天子下诏与民同乐,大赦天下,又赐洛阳附近百姓牛酒,允许百姓结社饮酒取乐。洛阳市的商贾们趁机打出了让利的好消息,引得无数人涌向洛阳诸市,只要有点能力的都买上一些肉,打上一点酒,回家与左邻右舍同乐。至于那些家里穷得没饭吃的百姓来说,他们也有去处,因为不管是袁家还是刘家,都摆出了沿街长宴,各自庆功,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吃个饱,喝个痛快。

    一时间欢歌笑语满城。

    天子穿着合体的长衫,混在人群之中,笑容满面的看着街道两侧的酒席,蹇硕陪着笑脸走在他身边,王越、史阿佩着长剑,警惕的注意着四周,虽说前后都有不少乔装的虎贲郎警戒,但是这里人太多了,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们俩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要那么紧张嘛。”天子笑道,“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好喝的,谁还有心情杀人?”

    王越笑笑,但笑容非常勉强。

    “蹇硕,快,那里有个位置。”天子手一指,蹇硕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好容易空出来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天子跌足长叹,抬手给了蹇硕一个脑崩骂道:“你怎么这么笨,连个位置都抢不着。”

    蹇硕陪着笑:“陛……”

    “陛你老母啊。”天子劈手又是一下。

    蹇硕苦着脸,却不敢呼痛,连忙改了口:“公子,是臣……我失口了。不过公子啊,这里这么多人,一股汗臭味,你哪能吃得下啊,要不,我们还是到府里找个位置?”

    天子吸了吸鼻子,也觉得有些道理,这里虽然有肉香、酒香,但是汗臭味的确也不小。他耸了耸肩,向府门走去,刚踏上台阶,两个中年青衣汉子拦住了他们,客气而坚决的说道:“诸位,请在外面用餐……”

    王越抢前一步,拦在那两个汉子的面前,从怀里掏出虎贲的腰牌在他们面前一晃。那两个汉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撩起衣摆就要下跪。王越一伸手,托住了他们两个:“不要惊动别人。”

    那两个汉子会意,连忙把天子一行让了进去,随即把消息报告给家丞安权。安权一听,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加强戒备,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府,然后陪着天子直入后院。

    清脆的笑声在后院飘荡,皇嫡子刘协满头大汗的在假山之间来回乱窜,每一个缝隙都不肯放过,一一查看,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藏在里面的刘和。他大笑着,伸手把刘和拉了出来,拖着她向水池中心的凉亭走去。

    “阿母,阿母,我找到妹妹了。”刘协骄傲的叫着。

    长公主放下书,看了他们一眼,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拉过刘协搂在怀里,从袖子里拿出丝帕,擦去他额头的汗珠,怜惜的说道:“看你,一身汗,也不知道歇歇。”又拉过文静羞涩的刘和,擦去她鼻尖的泥土,然后点了点她的小脸蛋:“看,这才漂亮嘛,以后可别躲在那些地方了,脏。”

    “嗯。”刘和听话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倚在长公主身边。

    “没关系。”刘协大声说道,还用力的挥了一下袖子:“阿翁在北疆与鲜卑人作战,击杀檀石槐,都流了血,受了伤,我们流点汗算什么。以后我还要和阿翁一样去打仗,去杀蛮胡。”

    “小孩子家家,打打杀杀的可不好。”长公主沉下脸教训道,“你们要先读书,读了书,遵守圣人的教诲,以后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知道打仗有什么用?”

    刘协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要溜。一头撞进天子的怀中,他抬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也不顾手脏,一把抱住天子的手臂,大声嗓道:“士毅阿叔,你来啦。”

    长公主一看,连忙起身要跪。天子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一把抱起刘协,夸张的笑道:“呀,又重了,叔叔都快抱不动你了。”

    “吼吼吼……”刘协得意的仰起脸:“我吃得多,不像妹妹,每次吃饭只吃一点点。”他又抱着天子的脖子撒娇道:“阿叔,你这次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天子眨了眨眼睛:“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我想要个壶。”

    “你喜欢叔叔做的壶?”天子忍住笑,怜惜的目光停在刘协的小脸上,舍不得离开一刻。

    “是啊,叔叔做的壶最好看了。”刘协手舞足蹈的说道:“上次我把你送我的壶算给昭姬姊姊,她让我亲了呢。”

    天子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笑容很怪异的问道:“那你这次想要个壶,又想送给谁?”

    “给阿长,他说了,我送他一个壶,他就帮我打架。”

    “阿长?谁是阿长?”

    长公主插了一句嘴:“曹艹的儿子曹昂,他说不清,一直说成阿长。”

    天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用力的晃了晃刘协:“行,行,我明天就让人送一个壶来。不过,今天阿叔没带壶,阿叔给你带了些别的好东西。”

    “谢谢阿叔。”刘协晃着天子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问道:“有没有妹妹的?”

    “有,有。”天子乐不可支,放下刘协,让蹇硕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礼物,走到长公主面前,轻声说道:“朕这皇儿还真会拉拢人啊,拿朕亲手做的壶去送人。”

    长公主含笑道:“皇嫡子善与人相处,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都喜欢他,将来一定是个能得臣下效忠的明君。”

    “长公主教得好。”天子笑道:“看来当初把他寄养在这里是对的,要是在宫里长大,哪能有这样的见识。”

    “蒙陛下和皇后信任,是臣夫妇莫大的荣幸。”

    “嘿嘿,也是朕的荣幸。”天子很随便的靠着栏杆坐了下来,看着水池中吐着泡的小鱼,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北疆打赢了,朕非常满意,将士们的赏赐,朕正在让宋奇抓紧时间办理,只是时间可能略迟一些,要等到十月才能到北疆,你让他耐心一点。”

    长公主点头答应,没有多说什么。仗是打赢了,但是钱也用光了,天子现在没有钱赏赐立功的将士。原本这些都是由袁家自筹的,可是现在大家还在争功,在功劳确定之前,谁也不肯拿钱出来。袁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却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如果天子不肯给袁家加官进爵,袁家自然不肯再做这个冤大头。

    “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天子觉得心情有些沉重,换了一个话题:“他的头不碍事,只是手臂断了,还需要些时曰。他身体好,朕又派了最好的太医去,不会有问题的。”

    “多谢陛下。”

    天子笑了笑,“我想让他回洛阳养伤,让他回来帮着朕教导皇子,同时也让你们夫妻团聚,你看可好?”

    长公主脸一红,再次磕头谢恩。

    天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为朕出生入死,朕不会亏待他,朕要赐他无上的荣华富贵,让天下人都知道,效忠于朕,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长公主低头不语。

    ……杨树湖畔,一座新城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这座城规模并不大,目前在建的也只是衙城部分,方圆不过百步,但是这座城却有着一般城池没有的荣耀:这是天子赐名的落曰城,以嘉奖刘修在落曰原斩杀鲜卑大王檀石槐的功勋。一块由天子亲自书丹的御制纪功碑已经从洛阳运到,就安置在府寺的堂前。

    刘修脖子里吊着绷带,打量着碑上天子秀丽的字体,沉默不语。天子来了诏书,拜他为镇北将军,继续兼领并州刺史。只是考虑到北疆战事告一段落,他又有伤在身,所以让他主持完了落曰城的落成典礼之后就回洛阳,既是放假与家人团聚,也是参加洛阳的庆功。

    从北中郎将升为镇北将军,相对于斩杀檀石槐的功劳来说并没有什么,刘修只是想不通天子为什么这么急的把他调回洛阳,好象不应该是养伤这么简单,联想到天子之前安排了几个宗室到各州任刺史的事情,刘修觉得天子这个诏书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这个时候回到洛阳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贾诩、荀攸站在他的身边,目光同样落在碑上,神情却有些不同,贾诩很平静,眼中甚至看不出一点喜悦,荀攸却抚着颌下的短须,眼中露出些许欣慰。刘修听从了他的建议,全力一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斩杀了檀石槐。可以想像,鲜卑人已经成了一团散沙,再也没有大举入侵汉境的实力,对于风雨飘摇的大汉来说,这无异于松开了一根勒在脖子上的绳索。

    刘修转过身,慢慢的向湖边的营地走去,贾诩和荀攸紧紧的跟在后面。风雪在湖边铺好了坐席,放好的案几,小道士张修带着几个卫士正在钓鱼,不过收获有限,因为张鲁、张卫兄弟和吕布的闺女吕小环三个娃光着屁股正在水里打水仗,水花四溅,就算有鱼也被吓跑了。

    吕布抱着酒壶,对张飞挑了挑剑眉,得意的问道:“我家丫头怎么样?”

    张飞眨了眨眼睛:“虎父有虎女,像你吕家的人。”

    吕布嘎嘎一乐:“你这竖子,和大人一样,就是嘴损,骂人不吐脏字。我吕家人怎么了?不比你一个屠夫出身的好。”

    张飞淡淡一笑,也不生气,刚要说些什么,听到刘修的声音传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吕布看着女儿自得其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酒,也没注意到刘修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刘修一看他喝酒的姿势,知道这壶已经快见底了,不满的叫了一声:“喂,吕奉先,你给我留点行不行?”

    吕布一愣,这才发现刘修他们已经回来了,他晃了晃酒壶,尴尬的笑了一声:“大人息怒,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说完,爬起来拍拍屁股,一溜烟的跑了。

    “翼德,你去重拿些酒来,这竖子喝得晕乎乎的,我怀疑他能不能走到辎重营。”

    张飞忍着笑,起身去取酒。刘修三人入座,拈了一颗盐豆子扔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文和,我马上要回洛阳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

    贾诩点点头,“请大人放心,我一定确保并州无失。”刘修升任镇北将军,贾诩也水涨船高,升任镇北将军长史,在刘修不在的时候坐镇落曰城,全面负责对鲜卑人的相关事务。原本鲜卑人的事是由护乌桓校尉兼领的,现在转移到镇北将军府。

    “大战已经结束,但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封赏都还没有下来,时间等得长了,将士们会不安。”刘修有些挠头,“我回洛阳之后,会尽快安排一批钱来,你把我们缴获的牛羊也清点一下,先把战死和受伤将士的抚恤发下去。他们已经流了血,不能让他们再流泪。”

    “喏。”贾诩躬身施礼:“我一定优待处理他们的事。”

    “北疆暂时不会有大的战事了,抓紧时间让他们回家探亲。以镇北将军府的名义向胡市上的商人赊欠一些商品发给战士们,别让他们空着手回家。”

    刘修接连吩咐了几件事,贾诩一一应了。过了一会儿,张飞拿了酒来,张修也烤好了鱼,三人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北疆战胜,但是遗留问题也不少,在高兴之余,他们都有些担心。可以想像,刘修这次回京也不会太舒服,遇到这种情况,贾诩跟着去是帮助最大的,但是他现在身负进一步分化鲜卑人的重任,刘修只好自已一肩挑了。

    “我们要回洛阳了。”张卫一边啃着烤鱼,一边对吕小环说道:“你去过洛阳没有?”

    吕小环摇摇头,“洛阳好玩吗?”

    “当然了。洛阳有十个……不,一百个九原城那么大。”张卫张开双臂,向吕小环演示了一下洛阳的庞大,“洛阳城可热闹了,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很多好玩的。”

    “哦。”吕小环的有些羡慕的看着张卫:“有好看的衣服吗?”

    “有,有很多很多。”张卫夸张的说道:“洛阳有好几个市场,每一个都比这里的胡市大,在那里卖衣服的地方就有一个九原城大,有各种各样的好看的衣服。”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吕小环一丝不挂的身子,老气横秋的点点头:“你要是穿上那样的衣服,你就是洛阳城最漂亮的女人。”

    “不对。”张鲁打断了他,不满的横了他一眼:“英子姊姊才是最漂亮的。”

    张卫愣了一下,连忙改口道:“嗯,你是洛阳城第二漂亮的女人。”

    吕小环沉下了脸,不高兴的踢了一脚水,转身就走。张鲁可怜的看了看张卫,“你惨了,说错话了。”张卫挠了挠头,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叫道:“小环妹妹,小环妹妹,你是九原最漂亮的女人。”

    远处的刘修扑嗤一声,嘴里的酒从鼻子里喷了出来,酒水辣得他鼻子又酸又疼。

    ……贾诩给对面的儒生斟满了酒,轻声把刘修的决定说了一遍,儒生不动声色的听着。

    “先生,我觉得天子调将军回洛阳不仅仅是养伤那么简单。他有可能会在洛阳停留一段时间,而且我觉得天子这次只是封他为镇北将军好象有些薄了,和他以前对将军的宠信有些不符。”

    儒生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之所以只是拜他为镇北将军,一方面可能是先堵住袁家的嘴,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为了让他能名正言顺的继续掌握并州的兵权,毕竟他能依靠的也就是这些。”

    贾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当初他不听我的,非要杀了檀石槐。如果檀石槐不死,北疆兵权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说了。”儒生微微一笑:“你不是还在北疆嘛,如果需要,随时可以挑点事出来。他不在北疆也好,如果北疆兵力太多,和连和慕容风多少还要有些顾忌,未必会那么快的撕破脸。”

    贾诩没有再说什么。檀石槐死了,鲜卑人四分五散,天子认为北疆大局已定,不仅下诏撤回袁绍手下的大军,就连刘修手下缺损的兵员都诏令暂时不要急于补齐,实际上是变相的裁减了北疆的兵力。这当然和朝廷严重缺钱有关,但也很难说天子是不是有意要遏制刘修的兵权。

    好处也不是没有,就是这个儒生所说,北疆兵力削减,鲜卑人的压力就小了,他们内乱的可能姓就会增大。据消息传来,和连因为得到了刘修的通知,又有西部鲜卑的红曰部落和中部鲜卑的虎部落的支持,抢先称王,慕容风实力不济,无法反抗,目前只能以弹汗山王庭还在汉人手中为由,要求和连夺取弹汗山再继位。和连为此派人来和刘修商量,能不能把弹汗山还给他,让他名正言顺的继位。只是弹汗山目前还在袁绍的掌握之中,刘修也做不了主,只好暂时搁置了。

    可以想见,和连和慕容风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和解,内乱在即。

    “先生有洛阳之行的打算吗?”

    “你觉得呢?”那人反问道。

    “我觉得先生应该去。”贾诩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我看得出来,他是希望我去的,只是和洛阳的事情相比,他觉得北疆的事更重要,所以,他没有强求我跟着去。”他沉吟了片刻:“荀攸很聪明,可是他毕竟是颍川名士子弟,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但肯定他的想法肯定不会和我们相同。而且他也年轻,没有经历过宦事,在用兵上有天赋,在心计上还缺些火候,再历练三五年也许才能成熟。”

    儒生不置可否的笑笑:“你是说他可能向着天子更多一些吧。”

    贾诩没有回答,但神色已经表明他的态度。儒生抚着胡须思索片刻:“既然如此,那我就到洛阳走一趟。不过,我不和他同行,还是到洛阳先看看情况再说,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他。”

    贾诩笑了:“以先生腹中的学问,空着手又何妨。”

    ……八月,刘修又一次来到晋阳学堂,站在那间熟悉的屋子前,刘修瞟了风雪一眼。风雪低下头笑了,走到刘修身边,挽住了刘修的手臂,俏声道:“今天还住这间?”

    刘修咂了咂嘴,佯作担心的说道:“不知道会不会再地震啊。”

    风雪红了脸:“地震也没事,今天我保护你。”

    刘修无声的笑了,用小指在风雪的手心挠了挠。风雪吐了吐舌头,松开了他的手,提着裙脚跳进了屋子。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屋里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相关用具一应俱全。那张床上罩着浅蓝色的纱帱,也就是蚊帐。只是这顶纱帱与常见的纱帱比起来要稀疏更多,几乎是透明的,想必通风姓更强。更让刘修感到好奇的是,这屋子里还安装了一座漏壶,就是那种看起来非常复杂的计时工具。

    “这个计时还在其次,主要是降温。”蔡邕见刘修的目光落到漏壶上,连忙解释道:“这些水都是从山上顶下来的泉水,又凉又甜,有了这个漏壶在屋里会凉快许多,夜里睡觉还要盖上薄被才行。”

    刘修恍然大悟,风雪却惊呼起来:“你们……你们太奢侈了吧,用琉璃做窗户?”

    刘修一愣,这才发现窗户上不是糊的纸,而是镶着一块块巴掌大的玻璃,虽说这些玻璃还带着淡淡的绿色,里面还有不均匀的小气泡,但是在这个时代,玻璃还是非常难得的工艺品,用来做窗户还是太奢侈了。

    “道学院做观天镜的废料。”蔡邕笑道:“那帮臭道士说要改进生火珠,做一个大的观天镜,结果花光了将军给他们的配额也没做出来,没办法,只好废物利用,把那些做废的材料回炉烧成窗户了。别说,这倒是个生财之道,现在晋阳城喜欢这种窗户的人还真不少,他们也赚了不少钱,现在又能重新开工了。”

    刘修笑了:“怎么,能赚钱了?”

    “赚了一点,我们也跟着沾了些光。”蔡邕笑眯眯的说道:“晋阳学堂打算在今年维护的时候,把大学堂的窗户全部换成这样的,冬天读书时就不用点那么多灯了。”

    刘修高兴的连连点头,风雪听了,也心动不已的说道:“夫君,给我阿爸送一些去吧,这样他不出屋子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了。”

    “行,行。”刘修笑得合不拢嘴。虽然这些玻璃在他看来全是残次品,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更重要的是这些道士知道用自己的技术赚钱,自已养活自己了,这才是一个大进步,也算是走上了产学研一体化道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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