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射出第一轮箭后,两个壮汉狂吼一声,沉腰坐马,双臂肌肉贲起,再次挂上了弦,箭手迅速的将羽箭填进了箭槽,略作调整,再次扳动了弩机。

    羽箭急驰而去,瞬间飞过一百多步,刺穿了一匹正在狂奔的战马脖子,去势不竭,从颈后透出,射杀伏在马背上的骑士。骑士翻身落马,战马一个趔趄,再跑出两步,轰的一声摔倒在地,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踏死。

    王匡负着手,在射声营的阵地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时的喊一声:“弓手随意射击,弩手注意目标!”

    在他的指挥下,弓弩手们手不停挥,箭如暴雨。每架弩车前都站着三个将士,两个壮汉负责挂弦,一个负责上箭和射击,配合默契,动作迅速,虽然还是不能和弓手相比,但是比起惯用的强弩却快了很多。

    这是王匡的功劳。他对强弩下了功夫,将强弩射击的速度提高了一倍,并且要求射手不要盲目射击,尽可能的选择有价值的目标,将强弩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而弓箭手则不需要考虑太多,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快,只要将箭射出去,力量足够就行。

    他的辛苦没有白费,在经过了最初的紧张之后,射声营的将士很快镇静下来,将平时训练的水平充分发挥出来,接连不断的向鲜卑人倾泄着怒火。

    鲜卑人苦不堪言,他们手中的骑盾太小,只能遮住身体的重要部落,却无法遮住战马,在汉军密集的箭阵面前,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先后被射倒,但是他们不敢停,他们只有冲过这两百步的死亡地带,接近汉军,才有可能进行反击。

    弥加为了加快冲击速度,减少伤亡,放弃了射箭。迎着晚霞的汉军身上闪闪发光,可以看得出大部分人都穿了铁甲,对于这样的对手,他们的弓箭能造成的杀伤非常小,反而会因为射箭影响冲锋速度。

    鲜卑人号角长鸣,骑士们伏在马背上,毫不怜惜的抽打着战马,希望能冲过汉军的箭阵,与他们展开面对面的厮杀。

    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之后,一部分鲜卑骑士冲到了步兵营的面前。面对着如林的长矛,他们没有退路,只能义无反顾的撞了上去。

    “噗!噗!噗!”锋利的长矛刺穿了战马的身体,哀嘶着摔倒在地,庞大的身体撞得手持长矛的战士立足不稳,手臂酸麻,引起一阵慌乱。站后后面的伍长一面大声吼叫着“镇静”,一边迅速的刺出了手中的长矛,将马背上的骑士刺下马去。

    “镇静——”

    “注意阵形——”

    吼叫声此起彼伏,安抚着步兵营将士的心,他们来不及抹去脸上的鲜血,用颤抖的双手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下一个冲过来的骑士。

    “噗!”又是一轮冲击。

    鲜卑人疯狂的撞击着步兵营的阵地,眨眼之间就倒下了几十匹战马,整齐的长矛阵摇摇欲坠,夏侯渊面沉如水,握紧了拳头,忽然一挥:“重甲士,出击!”

    关羽倒拖着长柄斩马剑,从步兵营的阵势中的空隙里奔了出去,怒吼一声,斩马剑带着风声迎头斩下,迎面冲到的鲜卑骑士惊恐的发现自己飞了起来,他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坐在无头的战马上,手中的战刀掉落尘埃,随即被汉军的长矛洞穿。他还看到那个高大如天神一般的汉军勇士快如奔马,转眼之间又杀死了一个骑士,接着奔向下一个。他看到天地在旋转,如巨石般的汉军阵地,如狂潮一样的鲜卑骑兵一一在他眼前掠过。

    最后,他看到了大地,下一刻,他被一只马蹄踩中,裂成碎片。

    天地一片黑暗。

    重甲士从步兵营预先留好的空档里鱼贯而出,无所畏惧的冲向阵前的鲜卑骑士,大砍大杀,一下子将鲜卑人的势头打了下去。夏侯渊趁着这个机会重整长矛阵,然后发出命令,召回重甲士,让他们到阵后休息,保持体力,以备再战。

    重甲士强悍的战斗力震惊了鲜卑人,鼓舞了所有的汉军将士,特别是离他们最后的步兵营更是热血沸腾,他们为自己刚才的慌乱感到羞耻,咬紧了牙关,握紧了长矛,等待着鲜卑人的再一次冲击。

    长箭呼啸,杀声震天,鲜卑人在步兵营的阵地面前留下了层层叠叠的尸体,却无法撼动汉军分毫,反而有失速陷入阵地战的危险,只得狼狈的退了回去,在五百步外重整队列。

    喧嚣的阵前静了下来,弓箭手松开了弓,活动着酸麻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上弦的壮汉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臂无力的垂在身前。他们第一次上阵,面对着汹涌而来的骑兵,有几分紧张,有几分害怕,又有几分激动,刚才注意不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脱力。

    “不要紧张,活动一下身体,喝点酒,吃点东西,准备再战。”王匡大步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大声提醒着这些初经战阵的将士,鼓舞着他们的士气。“我们是天子的禁军,是大汉最精锐的战士,我们是鲜卑人的噩梦。勇士们,奋勇杀敌,用你们的箭,把鲜卑女人变成寡妇,把鲜卑孩子变成孤儿……”

    袁术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何苗和刘备说道:“这王公节怎么像个土匪似的?”

    何苗茫然的摇了摇头,刘备却笑了起来,“袁兄有所不知,军中将士都是粗人,他们不懂什么太高深的道理,战阵之上,只有激起他们的杀气才能保全自己,战胜敌人。张护羌也是个读书人,可是在阵前巡阵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话来激励士气。”

    袁术转过头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刘备,微微一笑:“刘君文武双全,既是大儒卢子干的弟子,又是北中郎将的兄弟,在宫里是太后的宠臣,到了疆场之上也是一名悍将啊。我听说你第一次上阵就斩杀了十二个鲜卑人?”

    刘备无声的笑了笑,心道老子第一次上阵是在幽州,可不是斩杀了十二人这么简单,不过那次我被鲜卑人打败了,装死才能逃生,这事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袁兄谬赞,备受之有愧。主要还是张护羌和皇甫大人指挥有方,我不过是适逢其便罢了。”刘备指了指远处的鲜卑人,“他们贼心不死,还想要继续冲击,袁兄武技高强,不想亲手斩下几颗髡头,一泄胸中的恶气吗?”

    袁术心动不已,却还有些担心,“我……没上过阵。”

    “谁都有第一次。”刘备从容的笑道:“大人身边有这么多虎贲郎,有他们的保护,等鲜卑人撤退时赶上去杀几个人是轻而易举的。”

    袁术官居虎贲中郎将,这次带领着虎贲郎来参战也是存了立功的心思,只是袁绍没让他上前线,一直让他看守粮草,他只能看着其他人在塞外血战。这次袁绍被檀石槐追击,才给了他带兵参战的机会。他也知道,刘修之所以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名声不好,要借他这张狗皮来隐藏皇甫嵩这个刚刚击败了慕容风的名将,给鲜卑人一个错觉,诱他们来攻,所以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听了刘备的话,他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心跳加快。

    “皇甫义真……能答应吗?”

    “我想袁兄如果请战,他不会不答应的。”刘修指了指前面射声营和步兵营的阵地说:“他们的人数太少,又是初经战阵,伤亡很快就会增大,有了袁兄和虎贲郎的大力协助,他们就能坚持更多的时间。”

    袁术连连点头,射声营和步兵营的规模的确不大,一个营连官带兵加赶来不足千人,阵势的确显得有些单薄。他立刻向皇甫嵩请求带虎贲郎去加强步兵营的阵地,皇甫嵩答应了,让他带着虎贲郎站在步兵营的后面,先熟悉一下,然后再相机补缺,配合步兵营作战。

    袁术兴冲冲的去了,桥蕤带着几个人寸步不离的保护他。夏侯渊接到命令之后,安排虎贲郎手持长矛站在最后一排,即可以近距离接触鲜卑人,又不至于一下子被鲜卑人撞中。

    鲜卑人很快又发起了一轮冲锋,经过短暂休息的射声营再次开始发威,步兵营的将士们齐声吼叫着,互相鼓舞士气,握紧了长矛,等待着撞击的开始。袁术站在夏侯渊身边,看着鲜卑人冲过箭阵,催动战马狂奔而来,刹那间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中军离前线不过百步,可是这感觉完全不同,在这里,他能听到羽箭在头顶飞驰的啸声,他能听到将士们的吼叫声,他能感受到鲜卑人战马踩踏大地带来的震动,他能看到鲜卑人扭曲的脸,能听到他们凄厉的嘶吼,能听到长矛刺入身体时的闷响,能闻到鲜血的热腥味。

    他看到一匹战马被长矛刺中,摔倒在地,却依然向前滑动,强大的力量崩断了长矛,将那名步兵营士卒压在身下,口吐鲜血而死,眼睛却一直不肯闭上,绝望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浑身战栗,拳头却握得紧紧的。

    “杀!”马背上的鲜卑人敏捷的跳下马,挥着战刀冲向汉军士卒,他刚刚举起刀,一柄长矛急速刺到,洞穿了他的皮甲,鲜卑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划了两步,一刀砍下了那个长矛手的手臂。长矛手惨叫起来,不过很快被人捂住嘴,拖到了后面,另外一个长矛手补了上去。

    激励的战斗再一次展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夏侯渊也冲了上去,袁术没有多想,跟着也冲了上去,他们奋力斩杀着冲到阵前的鲜卑人,将他们一一砍倒,可是鲜卑人却好象怎么也杀不完,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两个。袁术一不小心被一个鲜卑人抱住,撕打间被扯掉了头盔,头发散乱开来,那鲜卑人一手揪住他的头发,另一手挥拳乱打,袁术很快就被打得鼻青眼肿。

    袁术发狂了,他扔了战刀,双手死死的掐住那个鲜卑人的脖子,用力将他向后推去,不停的用膝盖猛撞他的下阴,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拼命,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洛阳街头,正和一帮豪门子弟打群架。

    那鲜卑人遭此重击,脸痛得变了形,再也没有力量和袁术撕打。袁术狂吼一声,跨前一步,双手和腰背同时用力,一个过肩摔,将鲜卑人壮硕的身躯甩过头顶,狠狠的砸在迎面冲过来的另一个鲜卑人身上,接着飞起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两个鲜卑人一起倒地。

    “你敢打我?”袁术怒不可遏,从旁边抢过一柄战刀,没头没脑的向鲜卑人砍去。鲜卑人被他的疯狂吓得目瞪口呆,手忙脚乱的挡了两下,被一刀砍中腹部。袁术用力一拖,鲜卑人腹部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热气腾腾的肠子挤了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赶过来掩护的桥蕤和刘备也吓得不轻,后面观战的何苗不禁打了个寒颤。

    虎贲郎随即赶到,他们被袁术的杀气所感染,咆哮着向鲜卑人冲了过去。

    夏侯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下令重甲士出击,步兵营抓紧时间重整战阵。

    ……鲜卑人身后不远,夜幕之中,檀石槐坐在马背上,却闭目垂帘,身子随着战马轻轻的晃动着,如随风摆柳,看起来非常轻松。三千玄武营的将士在他身后排成十排,鸦雀无声,连战马都非常安静,只是不时的摇摇头。

    檀石槐忽然睁开了眼睛,向前方看去。一匹战马飞奔而来,在他面前百步时减速,马上的骑士身子偏离了战马,带着战马强行转弯,在离檀石槐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住。

    “大王,我军正在攻击,汉人防守得非常严密,我军伤亡很大,弥加大人请示是继续攻击还是明曰再战。”

    檀石槐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那骑士飞奔而去,檀石槐眉头微微皱起,眼睛却看向了东南方向,抚在大腿上的手轻轻的敲了两下。

    汉军一万步骑的战斗力超过了他的预期,弥加和素利两人联手,苦战半曰还没有确立胜局,这让他开始怀疑先前收到的情况是不是准确。袁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生长于洛阳城,四世三公的袁家,骄生惯养的贵族子弟,洛阳街头的顽劣少年,虽然官居虎贲中郎将,却是第一次上战场,他能把一万步骑指挥得这么好,在一万精骑的攻击面前不落败势?

    是他天生将才,还是汉人的战斗力真的有那么强悍?他知道汉人的装备好,可是汉军的主力都被袁绍带走了,袁术带领的应该只是一些后备力量,很可能其中还有不少民伕,按理说,这样的人不会是鲜卑人的对手,最多两个回合就会被击溃,所以他才会不顾天色将晚,立刻发动攻击。

    但是,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回合了,汉人还是没有任何崩溃的迹像,反而像越打越稳健了,看那样子,似乎再打一夜都不会有问题。

    檀石槐疑窦丛生,他觉得这些情报很不准确,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战场上有意外很正常,毕竟斥候也是人,他们也会有疏忽,也会有胆怯,也会有聪明和愚笨,信息不准确甚至错误也是经常的事,檀石槐不担心这些,他相信袁术再是天生将才,汉军的战斗力再强,只要他带领玄武营出击,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他不想再耽搁了,准备雷霆一击,粉碎袁术的顽抗,解决这里的战斗,接下来,袁绍也会崩溃,屠杀即将开始。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他在等一个消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消息,但是他能感觉得到,这应该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远处隐没在黑夜之中的地平线。

    远处一片漆黑,悄无声息,天和地融合在一起,难以分辨。

    忽然,一点火光跃出了地平线。

    檀石槐眼神一闪,已经准备抬起的手抽搐了一下,又不动了。

    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渐渐的可以看清那是一个伏在马背上狂奔的骑士手中的火把。

    骑士送来了一个消息:东南三十里发现汉军踪迹,人数近万,领军的是汉军北中郎将刘修。

    檀石槐沉默了片刻:“你确信是刘修?”

    骑士擦着额头的汗珠:“回大王,是刘修的将旗无误。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只站在火苗中的大鸟。”

    檀石槐无声的笑了笑:“再探,想办法看清他的面孔,别中了汉人的歼计。”

    骑士愣了一下,不敢分辩,打马离去。

    檀石槐知道那个骑士在想什么,斥候打探消息,都是远远的看,根据对方的旗帜来分辨对方的将领和兵力,要想看到对方将领的面孔,那必须冒险潜入,这是非常危险,而且成功率非常低的办法,十次能成功一次,就算是天神保佑了,通常派几十人出去都没有一个成功的。

    但是,檀石槐需要这个信息,他虽然没和刘修对过阵,但是对刘修却非常了解。这个汉人凶狠起来像头狼,狡猾起来也像只狐狸,他的手下也是如此,不久前的那一战,就是他手下一个叫赵云的年轻人拖住了慕容风的脚步,硬是强行吃掉了野狼部落。

    檀石槐怀疑刚刚发现的这支汉军也有可能是疑军,因为刘修除非预先知道他会在这里伏击袁术,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

    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和连已经带领红曰部落逼近并州边塞,刘修此时此刻应该在并州作战,他怎么可能赶到这里?不过,如果真是刘修,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袁绍和刘修是大汉最近刚冒出来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世家,身后有强大的财力、人力,一个是寒门,却深得大汉天子的宠信,如果一战能同时解决他们两个人,将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如果刘修真的就在这里,那至少说明这件事和和连无关。

    檀石槐看了看夜空,下令弥加和素利停止攻击。时间不长,前面的喊杀声渐渐的停息下来,弥加和素利先后赶了过来,他们身上都带了伤,特别是弥加,脸上一道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原本白白胖胖的脸现在像一个血饼。

    “你亲自上阵了?”

    弥加惭愧的低下了头:“是的,如果不是我犯错,战事不会进展到这一步,我唯有以死报答大王。”

    檀石槐暗自叹了口气。弥加说得不错,如果不是他异想天开要想用赵苞的母亲逼赵苞投降,事情的确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只是这事怪弥加也没用,他是草原上长大的,草原上的人家族利益高于部落联盟的利益,对母亲的尊敬超过对部落头领,他们也知道汉人讲究孝道,却不知道在汉人的心目中,忠君有时候是要排在孝顺父母的前面的,虽说并不是所有的汉人都这么认为,可是赵苞那个为了道义连兄弟都不认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母亲而投降?

    要怪只能怪弥加对汉人的了解浮于表面,他们看不起汉人,他们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汉人。

    “东南方向发现一万汉军,领兵的可能是刘修。”檀石槐言简意赅的把消息说了一遍,“我想先击破他,然后再攻击袁术。”

    弥加和素利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知道为什么檀石槐迟迟没有出击。这个消息如果属实的话,那对方肯定是在等檀石槐出手,等他们和袁术搅在一起的时候,这一万汉军从后面冲出来,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檀石槐的处理方案非常妥当。

    “可是,我们不能让袁术和袁绍汇合。”檀石槐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袁绍得到军粮的补充。”

    弥加犹豫了片刻:“大人,我留下看着他们。”

    “你当然要留下,不过,仅有你是不够的。”檀石槐转眼看向素利,“你们都留下,但是不要急着进攻,等我回来再说。”

    “大王,你只有三千玄武营,对方可是一万人,而且……”素利瘦长的脸上掠过担忧之色:“刘修的一万铁骑可是汉军中最精锐的。”

    “他不可能有一万人,他又在虚张声势。”檀石槐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那么大意的,我已经派人再探,如果他真有一万人,我会等你们一起去攻击他。”他顿了顿,又说道:“杀刘修,比杀袁绍更有用。”

    弥加和素利只能躬身听命:“静候大王佳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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