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本来打算大摇大摆的叫杜海燕出来见她的,可往院里走了几步不见人影,又敏感的感觉到院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心下有孝毛,气势就弱了几分,待走的近了,看到还有两人守在厢房门口,底气不降反升,心道这玄妙观果然跟杜海燕沆瀣一气,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老太窝在柱子后看了半晌,听着屋里突然传来杜海燕难受的呻吟声,过了一会儿响动越来越大,苏老太自觉时机到了,仗着自己有着一把岁数,那看门的女娃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不敢拿她怎么办,就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杜海燕你个疯婆子z了良心的死赖着我们三郎,彬儿哥没了,晴儿姐那个赔钱货也半死不活的,你这是要我们苏家绝后啊!欺负我们三郎实诚,我呸!你个丧良心的败家娘们儿!”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苏老太一猫腰冲着厢房的窗户就开始一连串的干嚎,把守门的妙语跟妙灵都吓得一愣,忘了上前阻拦。

    “噗。”苏老太选的这个时机还真是命中红心,正是凌真法师运功的关键时刻,凌真法师道心坚定倒是没有受多大影响,可杜海燕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恶毒的话语,当下就喷出了一口血,气息一阵紊乱。

    “哪里来的老妪,玄妙观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给贫道住嘴!”还是妙语最先反应过来,见是苏老太,也装作不认识,扯了妙灵,两个人三两下就治住了苏老太,左右拉了她抬步就往外走。

    “杜海燕,你个毒妇!可怜我的彬儿哥啊,xiǎoxiǎo年纪就没了,你这当娘的多狠的心啊!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掳走了!你怎么不去死啊!啊!”苏老太被妙语二人架着嘴里也不闲,还挣扎着那脚去踢门。妙语听着这话心知不好,手边却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堵苏老太的嘴,情急之下,一个手刀砍在了苏老太的脑后。

    “呀,师姐,这。。。你手下可有准头?出了人命可怎么好?”妙灵见苏老太软软的滑落在地,又是一惊。

    “放心,只是让她安静一会儿罢了,再让她这么嚷下去,才要出大事。”妙语见苏老太昏了过去,也就干脆丢了手,让她瘫软在地上。

    杜海燕吐了一口血后整个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了,凌真法师运功中不能开口説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功,等到苏老太第二段话传进来,杜海燕浑身一阵颤抖,瞬间汗出如浆,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床上。凌真法师这时自然也无法继续施为,只好收功调息。

    “师父,师父,情况可还好?”妙语料理了苏老太,赶紧回来隔着房门打听消息。

    “为师无事,你们进来吧,叫靛蓝端热水进来服侍杜居士吧。”凌真法师有些惋惜的声音让听到响动跑过来的靛蓝心中猛地一沉。

    “法师,法师。。。我们四姑奶奶可还好?”靛蓝嘴唇颤抖的厉害,好不容易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无量天尊。一切都是命数。贫道此番进了全力,但是中途被扰,导致功亏一篑。杜居士,唉,怕是不太好。惭愧惭愧。”凌真法师推开门出来,对着门外等着的靛蓝施了一礼,十分愧疚。

    “法师出手相助,大恩已无以为报。又动用师门秘法施救,杜府上下感激不尽。早些老爷已经传了话,説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感谢法师的大恩大德。是劫是福,都是命数,法师还请不要自责。”靛蓝哽咽着把老爷交代的话转达过后,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唉,快进去伺候你家四姑奶奶吧,性命自然是无忧,可这神智到底恢复了几分,就要等她清醒过来再做定论了。”

    “喏。”靛蓝擦擦眼泪,俯身一礼,转身进屋去了。

    “师父,刚才吵闹的那老妇,徒儿已经把她打昏了丢到院外去了。请问要如何处置?”妙语扶着明显虚弱了很多的凌真法师缓缓的朝门外走去。

    “你可认得她是何人?”

    “当时情急没来得及分辨,后来发现是杜海燕的婆婆,苏白氏。”

    “果然是杜海燕的命数。唉。”凌真法师听到罪魁祸首竟然是苏老太,脚下的步伐不由得一顿,“罢了,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个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却説妙慧跑到丹房,看到并没有什么大祸,只是墙角几捆湿了的柴火被diǎn了,呕了不少黑烟出来罢了,虚惊一场,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妙慧却一拍脑袋,立马又一阵风似的往xiǎo院跑,这是明白过来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妙音往xiǎo树林里跑了挺远,那呼救的声音时断时续的,却并不见人,也不见更清晰,反而渐渐无声了。善心的妙音还以为人坚持不阻过去了,找的更起劲儿了。直到把并不大的林子翻了个遍也不见人影,这才意识过来,自己中了圈套,拔腿往回跑。

    等到妙慧跟妙音气喘吁吁的跑回xiǎo院,就看到妙语跟妙灵扶着师傅,看着两个陌生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还有没有王法啊,这青天白日的,就要杀人了啊。这玄妙观不是慈悲所,而是食人坑啊,唉,我的娘啊,娘啊。”王彩霞在树林里假呼救引走了妙音,返回来就看到苏老太人事不省的躺在院外,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当下就想着“先发制人”,不管不顾的嚎上了。

    “嚎什么嚎,你婆婆活的好好的,瞪大你的两眼好好看看。”妙音认出这个声音就是引自己去xiǎo树林的那个,当下有些恼羞成怒,听着王彩霞张口就要给玄妙观泼脏水,快跑几步来到苏老太跟前,抬起指头在苏老太身上猛戳了几下,苏老太就“哎呦”一声转醒了。

    “娘啊,你醒了?!”王彩霞看苏老太醒了,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嗯。”苏老太扶着王彩霞回了一会儿神,又有了精神,上下打量了凌真法师师徒五人一番,“玄妙观,玄妙观,真是有够玄妙的。哼,这笔账咱们以后可要好好算算。”

    説完,苏老太也不等凌真法师回话,抖了抖身上的灰,就拉着王彩霞一溜烟的走了。

    “师父!那刁妇!”妙语本想出手相拦,可被凌真法师一拉袖子按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苏老太溜之大吉,气得妙语两颊通红。妙灵,妙慧,妙音也是一脸气愤。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先扶为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説。”凌真法师看着自己的几个弟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又虚弱了几分。

    “喏。”师父如此説了,妙语等人再生气也diǎn头应是。

    苏老太跟王彩霞从玄妙观出来,一路走到自己的牛车旁才歇了一口气,王彩霞扶着车辕喘了半天的气儿,才得到机会发问。

    “娘,咱走这么快干啥,你看你那几句话説的多硬气,那几个姑子都不敢上前了。”

    “你懂个啥。咳咳。”苏老太先一番冲锋陷阵,后又一阵疾走,这气儿要喘顺还得等一会儿,“棒槌。我豁出去老脸给她闹了一场,撞破了杜海燕的事儿,可这在人家的地盘上,又烧了人家的院子,算是扯平了,再闹下去,还能有我们什么好?”

    “哦。”王彩霞楞楞的diǎn头。

    “你呀,整天就光长肉不长心眼。好好学着diǎn吧。这次,我们可算是抓着杜海燕的xiǎo辫子了,嘿嘿。”苏老太阴阴的笑了两声,指挥王彩霞付自己上车。

    “这回三弟没话説了吧,明儿就去杜府送休书去。”王彩霞説着两眼放光,仿佛看到杜海燕的那些漂亮首饰都戴在了自己头上。

    “跟杜家这亲家做的我憋屈了这快十年,这次可得一回把这气儿都出完咯。走,咱回家再仔细合计合计。”苏老太霸气的一挥手,还真有diǎn意气风发的感觉。

    苏老太跟王彩霞是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靛蓝却看着面如金纸的杜海燕哭干了泪,本来都好好的,撑过了前面六日,只要今日这一回完了,四姑奶奶就真的好了,可咋就这么寸,苏家的老虔婆卡着diǎn儿的来闹,就差那么一diǎndiǎn,就都好了。靛蓝越想越难受,自己当时在厨房里烧水,听着动静跑出来,就看到妙语打晕了苏老太扔在地上,当时恨不得拿刀捅死了那老巫婆了事,可还没等自己上前,凌真法师就出来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靛蓝揉揉红肿的眼睛,想不出什么别的话安慰自己,“不过,四姑奶奶,你放心,咱杜家人啥都吃,就是不吃亏。这个公道,咱一定替你讨回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杜海燕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也平稳了许多,靛蓝在旁边看着,不安的心情稍有舒缓,又等了一刻钟,看杜海燕仍旧安稳的睡着,靛蓝这才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这时候,凌真法师派妙语来寻靛蓝,问是否有什么别的话要稍带回杜府的,説是方才的事,凌真法师已经写好了书信,正准备遣人牵了观里的一匹宝马,快马加鞭的往黎山镇的杜府送去。靛蓝听罢又被感动的湿了眼角,连忙道谢一番,説一切尽由凌真法师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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