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姨娘有事吗?”她朝她点点头,问了句。

    伍姨娘粉唇轻启,细声问道:“我听说四姑娘先前遇上船难,受到惊吓,以前不少事都忘了,可是真的?”

    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寒招财颔首道:“没错。”

    “那你可记得……”说了几个字,伍姨娘犹豫的轻咬着下唇,没再往下说。

    “记得什么?”她不解的问。

    伍姨娘略下迟疑,才启齿,“四姑娘绣功极好,在去拜寿前曾说过要帮我绣条鸳鸯手绢,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寒招财一愣,想了想,轻摇螓首,“对不住,我想不起来有这事了。”

    “那手绢……”伍姨娘一双水眸盈盈望住她。

    被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寒招财无法硬起心肠说出拒绝的话来,“要不,我再绣给伍姨娘可好?”

    闻言,伍姨娘柔柔一笑,“那就麻烦四姑娘了。”说两句客气的话,她莲步轻摇的离开。

    寒招财有些头疼,她的绣功很差,哪能帮她绣什么鸳鸯手绢。

    回到小院后,她试探的问了奶娘,她院子里谁的绣功最好,得知是惜花那丫头时,她刻意避天冬菊和奶娘她们,私底下去找惜花,吩咐她绣这条鸳鸯手绢。

    “绣好后,我赏你三十文,不,四十文钱,不过这事你不许再让其它人知道,明白不?”她不想这事传出去,让伍姨娘得知那手绢不是她亲自所绣,同时也怕冬菊和桂婶起疑。

    听到能拿四十文钱,惜花高兴的直点着头,“奴婢明白了,奴婢会避着人偷偷绣。”至于原因,她一个下人,也没必要问太多,主子的吩咐照做就是。

    见她这般听话,寒招财十分满意,回到房里,开始筹谋离开娄家回杏村的事。

    “……我不是告诉讨你,她多半是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我亲自试探过她,先前那段时日她瞧见我时,总是不敢直视我,如今她彷佛真忘了那件事,这几日没再避着我,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瞎担心。”

    后院隐蔽无人的角落,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低声交谈着。

    “我哪能不担心,那天她定是看见了。”

    “不管她是不是看见了,她一直没把咱们的事抖出去就行了,否则你以为咱们俩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吗?”

    “她先前没说,难保以后不会说,就算这会儿是真忘了,万一以后想起来呢?”女子忧虑的道。

    “我也不是没想过除掉她,可她命大,遇上船难,她身边那被我收买的丫头都淹死在淮江里,她却能平安回来,眼下在府里,可不好再动手。”

    “你可知我为何会这么担小?”女子拾手抚着腹部,神色复杂的说,“是因为我肚子里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什么?”男子闻言一怔,下一瞬脸色愀变。

    “前几个月老爷一直都待在京城那边,直到上个月才回来,要是让他知道我怀了两个多目的身孕,还不活活打死我!”女子的嗓音惊恐的隐隐发颤。

    男子也有些慌了,“这事绝不能让他知道,你瞒着人想办法把孩子打掉。”

    “我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但我担心在府里会被人发现。”

    “我想个办法送你出去躲几日,你再打掉这孩子。”

    这几日将娄家里里外外走了几遍后,寒招财发现若自个儿就这样不告而别,只怕不行。

    娄竹心怎么说都是娄家的闺女,且那娄德山看起来似乎还颇为疼爱她,要是她突然失踪,娄德山定会派出不少人来寻她。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既然不能不告而别私下逃走,那就只能点事情出来,让自己失踪,最好是能让娄家的人以为她死无全尸,这是最万全的办法。

    可该怎么做呢?寒招财站在后院眯着眼思忖着。

    “四姑娘,这只蜘蛛可是有哪里不寻常?你盯着它已看了约莫一刻钟。”一旁陪着她的冬菊狐疑的出声问。

    方才她陪着四姑娘在府里散步,走着走着,四姑娘突然停下来,盯着挂在树枝正在结网的一只蜘蛛看着,看得她一头雾水,不知一只蜘蛛有啥好看的。

    寒招财从沉思里回过神,随口瞎说,“我是在瞧蜘蛛网,你不觉得这网结得很漂亮吗?”

    “不觉得。”冬菊老实的摇头。

    “你要学会欣赏这老天造化之美。”寒招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提步往回走。

    回到小院子里,瞧见屋里摆了几颗西瓜,她眼睛一亮,“这西瓜哪来的?”

    “是伍姨娘从咱们城外庄子里带了一车回来,给咱们送几个过来。”惜花有些垂涎的瞅着那几颗西瓜回道。

    “她不是近来身子不适,去庄子上避暑吗,怎么不到半个月就回来。”

    “奴嬷也不知道,大抵是身子好些了吧。四姑娘,这西瓜可要切来吃?”惜花殷切的问了句。

    “切两个来吃吧。”寒招财当即吩咐,接着想起一事,再交代她,“待会吃完西瓜,你把那条鸳鸯手绢送去给伍姨娘。”

    惜花应了声,很快去拿刀子来切西瓜,寒招财分了她和冬菊一块,再让惜花拿几块给在廊下缝补衣裳的怜翠和桂婶。

    吃着甜滋滋的西瓜,寒招财突然想到伍姨娘去庄子的事,灵光一闪,若是她也寻个理由去庄子,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故的话,不就正好可以趁机离开吗?

    刚想到这里,一个丫鬟踏进院落,“四姑娘,老爷吩咐您过去一趟。”

    思绪被打断,寒招财纳闷的看向来传话的丫鬟,“爹找我有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老爷在书房等四帖娘。”

    “嗯,我这就过去。”

    寒招财起身擦了擦嘴,带着冬菊,跟着那来传话的丫鬟到了娄德山的书房。

    走进书房,她瞧见里头不只娄德山,娄家一兄弟也在,似是在说着什么重要的事,神色严肃。

    “爹,你找我?”她唤了声,狐疑的暗暗打量他,不明白出了什么大事,娄德山把儿子们都找来,还叫上了她这个女儿。

    坐在案桌前的娄德山朝她招招手,“竹心,你过来,看看这个。”

    她走过去,围在桌前的娄家三兄弟退开一步,好让她能看到摆在案桌上的东西,是一斛珍珠。

    她疑惑不解的看向娄德山,“爹,这珍珠有什么不对吗?”

    娄德山捋着胡子说道:“你仔细瞧瞧这斛珍珠,与一般的珍珠有什么不同之处?”

    寒招财在杏花村长大,打小到大,瞧过的珍珠没几颗。家里日子好过后,爹帮她和娘各买了攴珠衩,还有大伯娘常戴的那对小巧的珍珠耳环,其它的都是在流仓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身上见过。

    不过来到娄家后,她倒是在娄竹心的妆盒里瞧见副头面首饰上镶着拇指大的圆珍珠,成色自然都比她先前见过的那些好上许多。

    寒招财抬手拈起一颗珍珠来看,不知娄德山究竟要她看什么,她照着自己所见老实回道:“没什么不一样呀,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这些珍珠大小不一,长得不怎么圆润规郕整,成色也不好。”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娄德山颔首。

    她一愣,“什么问题?”

    娄梓修微笑着说:“这是宫里赐下来的珍珠。”

    “宫甲赐的珍珠怎么会这般丑?”寒招财讶异的脱口而出,她以为皇宫里赏赐的东西定都是好的。

    “皇上赐下这么丑的珍珠,自然是另有原因。”娄梓纲接腔道。

    娄梓维掀开谜底告诉她答案,“你可别小看这斛珍珠,皇上是想用这斛珍珠,来挑选采办太后寿辰所需之物的皇商。”

    “是吗?”那关她什么事,干么把她也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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